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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風雲——剿匪失敗,王玄謨造反提防宗室,忙碌的劉駿

雖然劉駿在服喪期過後開始追求享受,但他所要面對的事情並沒有因此減少。

大明元年(公元457年,北魏太安三年)二月,之前一直相對平靜的宋魏邊境開始出現狀況。北魏進攻兗州,目標直指無鹽,並擊敗了東平太守劉胡。劉駿得知情況後立刻下詔,派薛安都率領騎兵,東陽太守沈法系率領水軍,一同向彭城挺進,以防禦北魏進一步的入侵,這兩支大軍同受徐州刺史申坦的指揮調遣。

結果戰事並沒有進一步擴大,劉宋兩路大軍趕到彭城時,北魏的軍隊已經離開。大軍既然來了,也不能白走一次,那麼目標是誰呢?是一群強盜,原來在此之前,成群的盜寇聚集在任城叢林裡,幾代以來一直成為當地的禍患,當地人稱他們為任榛。申坦於是請求趁大軍班師回朝的機會,前去討伐。對付幾個毛賊還不容易,劉駿同意了他的請求。

結果任榛聽到這一訊息後,全都四下逃散。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呢?當然是追擊咯,但此時正趕上大旱季節,申坦的軍隊人馬乾渴睏乏,自然不可能有所斬獲咯。劉駿對此自然是怒不可遏,薛安都和沈法系免去官銜,只以平民的身份擔任現職。提議剿匪的申坦則是直接被判死刑,文武官員替申坦求情,劉駿都沒答應。

關鍵時刻,還是沈慶之挺身而出,他在刑場上抱住申坦,失聲痛哭,說:“你沒有罪卻被判死刑。我在這裡哭你,等你走了,我也就跟著你到地下去了。”沈慶之何等地位,他這樣一弄別人不敢處理了,就把這些話報給了劉駿,看在沈慶之的面子上,劉駿才赦免了申坦。

剛處理完申坦的事,劉駿就又收到了王玄謨造反的訊息,但沒過多久,王玄謨就派人騎馬奔回建康,向劉駿詳細陳述了事情的始末。原來這事和僑郡縣有關,在劉宋雍州境內,設有很多僑郡縣,十分混亂,田賦捐稅無法按時徵收。為了改變這一局面,王玄謨就向劉駿提議在這些新僑郡縣中整頓戶籍,讓百姓納稅服役。劉駿採納了他的意見,下詔將雍州的三個郡十六個縣合併成一個郡。

這樣做對劉宋朝廷來說是好處多多,但那些僑郡縣流亡的百姓們不答應了,他們不願意歸屬於當地的戶籍,就製造謠言,謊稱王玄謨打算起來反叛朝廷。一些王玄謨的政敵也想利用這些謠言聲討王玄謨。別看王玄謨打仗不行,處理這些事還算給力,他一邊向劉駿報告事情原由,一邊安撫人心。劉駿在知道所謂王玄謨圖謀反叛的訊息是假的後,就派主書吳喜專程前去安慰王玄謨,告訴王玄謨說:“你已經是七十歲的老翁了,謀反想要得到什麼呢?君臣之間,足可以相互作保。姑且跟你開個玩笑,把你緊鎖的眉頭伸展開吧。”王玄謨生性嚴肅,從沒有隨隨便便開過玩笑,所以,劉駿就藉此事跟他開玩笑。

雖然不擔心王玄謨會造反,但劉駿對宗室還是十分提防,尤其是劉誕。這年八月甲辰日(二十七日),劉宋朝廷任命劉誕為南兗州刺史,太子詹事劉延孫為南徐州刺史。這個任命表面上看毫無問題,但實際卻不簡單。原來當初劉裕曾留下遺言,認為南徐州治所京口距離建康十分近,是戰略要地,所以他規定除非皇室近親,其他人不能駐守。這劉延孫的祖上雖然和劉宋皇族是同一宗族,但是劉裕是彭城支系,劉延孫的祖先屬於莒縣支系,所以雖然都姓劉,但劉誕孫並不是皇族。為了不破壞祖制,劉駿命令劉延孫去鎮守京口後,又頒下詔書,跟劉延孫家合為一族,並讓各個王和劉延孫之間排列輩分和長幼。

那麼劉駿為什麼要煞費苦心這麼安排呢?原來問題還是出在劉誕身上,劉駿是個醜聞纏身的皇帝,他的桃色新聞無論真假,都在民間流傳,沒有不知道的。與之相反劉誕卻是生性厚道,待人溫文有禮,而且,又在誅殺劉劭和討伐劉義宣的戰事中立下了大功,因此,大家在心裡都暗暗向著他,加之劉誕手下又有不少有才能的人。這就讓劉駿對劉誕又是害怕又是猜忌,所以,他不希望劉誕還留在朝廷,便下令他鎮守京口。在這之後又嫌他在京口離建康太近,於是又把他調到了廣陵。至於這劉延孫是劉駿的心腹大臣,所以派他鎮守京口,目標很簡單防備劉誕。

事實上不僅是劉誕,劉駿對其他下屬也並不怎麼放心,為了不把大權交給自己的大臣們。劉駿在大明二年(公元458年,太安四年)對劉宋的官制進行了改革,尤其是吏部。他先是將吏部尚書分設兩名,又撤銷了五兵尚書這一官位。接著又把閒職散騎常侍的地位提高,方法也很簡單,利用高聲望的臨海太守孔覬、司徒長史王彧擔當這一職務。

但劉駿這麼做的效果並不大,正如侍中蔡興宗對人私下所說的:“吏部地位重要,而常侍工作清閒、無關緊要,如果僅僅是在名稱上更改一下,而不是加強實際權力,儘管是皇上想要提高它的地位,人心又怎麼能夠改變過來呢?”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散騎常侍的地位再度降低,而吏部的地位卻與從前沒什麼兩樣。

儘管劉駿煩心事挫折不斷,但劉宋的政局也還算穩定,但這份安定能維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