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學位、職稱評定，大多需要發表過論文。然而，由於正規期刊審稿嚴格、版面有限，大量不符合條件的論文無法被收錄其中。於是，部分不法分子盯上了投稿人迫切的發表需求，對外宣稱“付費即可發表”，從而非法收取“版面費”，同時也導致若干非法學術期刊批次湧入市場，嚴重擾亂市場秩序，汙染學術環境。

近日，北京市順義區人民法院宣判了一起非法經營案。該案中，楊某夥同其弟小楊採用假冒期刊徵稿並私自印刷、設定虛假檢索網站等方式，召集代理推銷“付費發刊”，共計獲利超千萬元。最終，二人因犯非法經營罪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8個月，並處罰金200萬元和有期徒刑2年，緩刑2年，並處罰金50萬元。

“賈編輯”的“論文生意”

“能在國家級期刊上幫我發表論文嗎？單位評職稱用，最好能儘快出刊！”

“學校考核要求，幫忙發一篇論文。”……

2018年左右，從事多年論文中介行業的楊某察覺到市場上有大量發表論文的需求。但正規期刊對論文質量有較高的要求，且版面有限，等待週期也比較長，“假期刊市場廣闊，大有可為！”楊某覺得自己找到了生財之道。於是，她在沒有取得出版物出版、發行資質的情況下，在網上化名“賈編輯”並冒用《基層建設》《防護工程》等期刊名稱在社交軟體群組裡釋出徵稿廣告。

由於承諾“一百元一個版面”“付費即可發表”“保證上傳期刊網”，“賈編輯”的“論文生意”開始逐漸形成規模。為了進一步擴大客戶群體，楊某讓弟弟小楊也假冒“編輯”頭銜，並相繼從全國各地召集20餘名網友作為她的代理，開始了生意擴張。

量身定製“電子選單”

為了便於推廣“雜誌社”的業務，為客戶提供更加貼心的服務，楊某還為代理們製作了一份“電子選單”。該“選單”以表格形式註明期刊的名稱、級別、價格等，可由客戶任意選擇。

其間，楊某全程透過網路完成收稿、排版、印刷等事宜。為了滿足客戶論文需要網上檢索的需求，楊某透過他人克隆的山寨網站實現了論文上網。儘管私自印刷的期刊質量低劣，但因發刊速度快、稽核不嚴格，加之，楊某提供資料庫檢索截圖及“單位不認可免費換刊”等售後服務，楊某達到了平均每10天出一刊，每刊多達三四百頁。

如此又厚又快的假期刊被代理笑稱為“磚頭期刊”。楊某對此洋洋得意，坦言“一臺電腦就能搞定，容易得很”。直至2021年行為敗露，楊某姐弟倆從事非法經營活動已長達四年，生意“版圖”遍佈全國。

非法經營金額達1800萬元

2021年12月9日，公安機關將該案移送至北京市順義區檢察院審查起訴。辦案檢察官發現，四年來，楊某的客戶遍佈全國。如何高效、準確認定二人的犯罪數額，成為案件辦理的一個難點。

“楊某與網路代理素未謀面，其收款金額是否全部為發刊金額？楊某需對照期刊出版記錄與每位代理對賬、結算，電腦裡是否留存該記錄？”順著檢察官的這個思路，公安機關偵查人員全面調取楊某與網路代理之間多種方式的轉賬記錄及楊某電腦中儲存的電子資料，並同步開展技術輔助審查，最終從發刊金額及數量兩個維度，準確認定了楊某及小楊的非法經營數額分別為1200餘萬元及610餘萬元。

辦案檢察官正在核對涉案金額（圖源：最高人民檢察院）

“我認罪認罰，積極退贓。”對於檢察機關指控的罪名和數額，楊某和小楊表示認可並自願退繳部分贓款240餘萬元。2022年5月7日，順義區檢察院對該案依法提起公訴。近日，法院經審理認定，楊某、小楊未經許可非法從事出版物的出版、發行業務，擾亂市場秩序，情節嚴重，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遂以非法經營罪追究兩人刑事責任。

風雲法眼綜合自最高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