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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前的陽臺上，置放著一擺兒同事種植的花卉，有叫上名字的，有叫不上名字的。雖則它們姿態各異，情趣萬般，但畢竟每日出現在眼前，漸漸不覺得十分惹人。

不久前，有兩盆花，突然卓然盛開，好是耀眼，一上樓梯的拐角，就直勾得人發傻。一盆是紅的，人稱令箭荷花，一盆是白的，人稱 仙人球 ，皆屬仙人科。紅的，開得溢彩流光，坦然抒情；白的，開得潔白雅緻，恬靜悠曠。且兩種顏色彼此映襯，相得益彰，似乎紅的花瓣上有著白色，白的花瓣上有著紅色。淺黃色的花蕊，也像纖巧之手繡的一樣精美絕倫，更是不掩飾地合盤託了出來。還有五、六個花苞苞兒鼓鼓的，尖尖的，像美人兒喝多了些飲料似的，勁兒上了臉，紅的紅撲撲，白的粉撲撲，嬌憨柔嫩，像水做的，像玉砌的，使人愛憐而不敢挨碰，使人驚喜又不可聲響點兒走動。再說，那紅的花，因葉片太長，盆裡是栽了竹篾兒撐著固了的；那白的花，沒有枝，沒有葉，只是生在一塊橢圓狀的肢體上，那上面佈滿了葉針，不經意會扎人手的。這不能不叫人既歎羨它們的美麗，又敬畏它們的肅矜。

可是，那個雙休日過後，乍見兩盆花全然失了風采，除了數枚含苞欲放的蓓蕾擠出頭來，顯示出躍躍欲試要綻放的樣子外，先前那些盛開的花朵，無一不是萎縮著，彎垂了下去。一時，我深為詫異：是因了火辣辣的烈日嗎？是因了惡風暴雨嗎？不，那幾天是溫和的天呢！

原來，這種仙人科類的花期都很短暫，尤其是曇花，據說那實在是眼看著它開，又眼看著它謝的。於是，我對它們產生了感傷：花既是美麗的，亦應是耐久的，卻為何美麗得如此轉瞬即逝？好像給人的反不是美麗，更多的倒是惋惜。

然而，又想來，這些待放的花骨朵兒，它們明知只是嫣然一笑，但它們追求的，正是這種閃現而不是永恆！再說，哪有真所謂的永恆，一切絕對都是之於相對而言呢。由此，我覺得我更愛這些花和這些紅的或白的花骨朵兒了。

（文/沙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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