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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周星馳當年拍《唐伯虎點秋香》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個和自己比慘的強勁對手。為了進華府泡秋香,這個年輕人竟然不惜以“旺財”的慘死作為資本。看他哭得死去活來的模樣,我覺得那條“旺財”絕對比他死去的老爹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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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狗命看得比人命重,我們一直以為只有在電影中才能看到。沒想到現實生活遠比電影更誇張,更魔幻。

徽州

宴老闆娘在遛狗時和一個帶著小孩的家長髮生了衝突。為了替自家的狗討回“公道”,她說了如下一番話:“你怎麼敢動我的狗?敢弄我的狗,我給你孩子弄死。不就錢嘛,我幹幾個徽州宴嘞,這些都是我乾的。老子有錢,不怕!俺幾千萬我都給你賠得起,都沒我的狗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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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段話僅僅說了30秒。就是這短短的30秒的影片,讓“徽州宴”這三個字迅速火遍全國,也讓“徽州宴”這家餐飲機構迅速關門停業,還讓“徽州”這個古老的地名火爆了一把,儘管“徽州宴”這家餐飲機構並不在徽州。這大概是從古至今徽州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徽州宴的老闆娘被拘留期間,她的老公,也就是徽州宴的老闆出來向公眾道歉,但是面對著洶湧的民意和情緒,這個道歉就像扔進大海里的石頭子,連個小水花都沒激起來。

從客觀結果來說,徽州宴老闆娘並沒有造成太大實質性的社會危害。她的狗的確嚇到了小孩,卻並未傷人。她本人和小孩的媽媽起了衝突,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後果,從判處行政拘留7日這個結果來看,也知道這樣的行為最多隻能算違法,並不算犯罪。

可為什麼這樣一個連犯罪都稱不上的行為,卻能引發這麼多人的關注,引發如此一致的憤慨?

正如開篇所言,把狗命看得比人命還重,顯然是引爆民眾情緒的第一個關鍵點。即便現實生活中很多人對待自己的狗比自己的老爹還要好,但是沒有人會把這種話真的說出來,因為這是人倫的底限。你怎麼想沒人管,可你要是說出來就是違揹人倫,人人得而唾棄之。一條狗的生命即便再珍貴,也無法和人命相提並論。質疑這一點,就是挑戰所有人的底線。相信即便你沒看過影片,僅僅是看一下老闆娘說過的話,也會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但是中國有千千萬萬愛狗人士,把狗命看得比人命重的真不在少數。因為愛狗而與周圍的人發生衝突的也很多,為什麼偏偏是這位徽州宴的老闆娘惹了全國人民的眾怒,為自家的飯店招來滅頂之災呢?

引爆民眾情緒的第二個關鍵點,也是更為重要的關鍵點是“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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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應該都看過一個表情包,素材來自某部香港電視劇,臺詞是“抱歉,有錢是真的能為所欲為的”。演員那囂張的表情令人印象極為深刻。為什麼這個表情包能流傳這麼久?就是因為它讓廣大中低階層的民眾情緒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宣洩。使用這個表情包既包含著諷刺,也包含著一定程度的不滿,尤其是對“財富差距導致不公平”的不滿。

有錢本身並不必然意味著被憎恨。比爾蓋茨長期盤踞世界首富,但仇恨比爾蓋茨的人肯定沒有仇恨徽州宴老闆娘的人多。老百姓憎恨的是“為富不仁”,憎恨的是“以財欺人”。當徽州宴老闆娘說出那句“俺幾千萬我都給你賠得起,都沒我的狗值錢”的時候,相信大多數人都會感到自己的人格和尊嚴遭到了踐踏。考慮到絕大多數人一輩子打工掙到的錢都達不到幾千萬,老闆娘實際上是把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放在了“不如狗”的位置上。

如果這位老闆娘說的是一句誇張到極致的話也就算了。偏偏這句話完全有可能是真的。這就要命了。中國有句老話,叫“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徽州宴老闆娘既打了大家的臉,也揭了大家的短。這樣的話如果都無法挑起眾怒,反倒是咄咄怪事。

說到底,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髮展,人們的收入差距也不斷拉大。社會階層之間的差距越來越難以憑藉個人努力去彌補。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強調社會階層差距的言論,都有可能點燃底層民眾的怨恨和怒火。尤其是造成這種差距的手段,未必乾淨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目前,由於接到舉報,徽州宴正在接受各種調查,這錢來路正不正,也只能等待時間說話了。

徽州宴事件是一次民眾情緒的集體宣洩。儘管收入不如狗,但是底層民眾也是有人格、有尊嚴的。任何踐踏人格和尊嚴的炫富行為都要付出代價。但願這次的徽州宴事件能提醒那些有錢人,保留做人的底線。

在中國,有錢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