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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化】我六伯家的長子,長我幾歲,我堂兄,臘八臘八

臘八    文:葉炎

臘八,我六伯家的長子,長我幾歲,我堂兄,臘月臘八生人,小名臘八。臘八天資聰穎,機智幽默,年少時淘氣透頂,闖了不少禍,著實沒讓六伯六媽省過心。

那一年,臘八到了上學的年齡。六媽送他到學校去報名,老師隨便問了幾句,算是面試:“你弟兄幾個呀?”臘八毫不畏懼也毫不猶豫的答道:“七個,我伯伯,我小姨,我兩個姐姐,兩個弟弟,還有一個家公。”(六媽一家和她姐姐家住在一個院子裡,她五個兒女一直跟她姐姐小孩喊她小姨,從來沒有喊過一聲媽)。

那一年,臘八也就十來歲,忽然覺得手頭有點緊,為了換幾個零花錢,偷偷把他家公一雙大半新的雨靴當廢品賣了。老人家年事己高,眼睛幾乎看不見,下雨了,怎麼也找不到雨靴。六媽想,這等缺德事還有誰幹的出來,肯定是臘八!這小子這兩天荷包裡糖豆子、畫片、小人書什麼都不缺,哪來的錢?放學時分,臘八一蹦三跳剛入家門,六媽拿來搓衣板往地上一扔,雙手插腰,一臉烏雲,臘八一看勢頭不對,情況不妙,知道犯了大錯,頓時心虛,撲通一聲跪了上去,又磕頭又求饒,表演的淋漓盡致,越是這樣,六媽越發生氣,邊哭邊用當地土話罵兒子。這時六伯下班回家,見狀助陣,一根繩子掛到磨子上面的樑上,把臘八吊起來狠揍了一頓。臘八估計是打痛了,哭喊著“別打了,別打了,老子(桐城人口頭禪)下次不敢囉”!在老子面前稱“老子”,六伯氣上加氣,一直打到筋疲力盡方才罷了。

那一年,文革正當時,學校幾乎不上課了。有一天,臘八出現在城關鎮姑媽家門口,頭髮遮耳,斜跨黃書包,懷裡抱著一個黑色手搖電話機。姑媽問:“你在哪搞個電話機?”臘八答:“這是縣。。。縣。。。縣委胡書記辦公室的,我。。。我把它下了。”臘八一激動,說話就有點口吃。姑媽一聽,緊張的要命,大聲吆喝到:“你趕快把它還回去!給你一毛錢,回來時把頭髮給我剪了!”

那一年,臘八“混”到了高中畢業,下放在家門口的公社,次年我也下放在同一個區的另外一個公社,我到六伯家必經臘八那個知青點,所以經常和臘八一道回六伯家。臘八情商比智商還高,下放的時候就在鎮上談了一個美女,就是面板有點黑。臘八每次回家,總是先到“黑天鵝”家拐個彎,每當和我一道,他總是讓我在門口“站崗”,事畢,他會端3個荷包蛋讓我吃,犒勞犒勞我,也是封我的嘴。

那一年,臘八招工進了城,正兒八經的在城關談了一個女朋友。為了單獨和女朋友在一起,他經常把女朋友家的座鐘調快半小時,未來丈母孃經常被他忽悠的上班“早到”,因此經常受到經理表揚。臘八嘴甜手又勤,一到女朋友家就忙裡又忙外,洗碗掃地,買米買煤,女朋友一家甚是滿意。也就年把功夫,水到渠成,臘八領證了。“紅本子”拿到手,臘八像變了個人似的,下班回家二郎腿一翹,什麼事也不幹。丈母孃問他:“臘八呀,你怎麼現在過懶了?”這小子竟然說:“我現在條把、出箥子畢業了”,把丈母孃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今,臘八老了,退休了,也當家公了,每次談起當年他的這些糗事,他竟然有些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