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否》原著中,沈國舅夫人張氏生產時,明蘭和她還不是至交好友。
在誤打誤撞走進張氏院子,碰巧遇到到她生產時,她還下意識想溜。
而真正在沈家主持大局的,是張氏之母張夫人。
看了原著張氏產子這一段我才知道,什麼是貴族圈層,什麼是真正的心計和爭鬥。
鄒家和沈家遇到張家,那才是小巫見大巫。
英國公夫婦對張氏,那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而鄒家,只是仗著大鄒氏的情意,在沈家為非作歹,相比之下,高下立現。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看那些老一輩人的鬥智鬥勇,那才叫過癮。
之前張氏在國舅府受了不少委屈,可直到看了英國公夫婦的手段,我直呼厲害。
僅需三招,就讓沈國舅對鄒氏一族失去了耐心。
一、讓沈國舅心生愧疚
張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兒萬般清高千樣心氣,不屑爭寵耍心計。
可日子終歸是要過下去的,女兒受苦,作為母親的自然要幫上一把。
第一,她讓張氏在生產時做足戲碼,自己則在沈國舅面前大罵,讓他知道他錯的離譜。
原著裡說過,張氏也知道其實那一撞並不厲害,生產時也沒有性命攸關,只疼痛難忍之際,覺得自己命苦,絕望到了極點,才大喊出來——如今才知都是母親的安排。
沈國舅聽著張氏生產時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心裡已經有了後悔之心,再加上張夫人的話又佔理,實在讓沈國舅無法辯解。
“……你惦記著前頭太太,我不怪你,十幾年夫妻情義,也是人之常情。”這是張夫人的聲音,“可我女兒也是三書六禮聘,聖上賜婚的,難道是我張家的閨女沒人要了,非要你沈國舅來可憐!”
張家之女,世家大族,豪門嫡女,是多麼的金尊玉貴,還是皇帝賜婚的正室侯夫人,竟被一個妾室欺負成這樣,換做誰都偏向張氏這一邊。
後有張氏賣力生產,前有張夫人曉之以理,再加上張氏確實是無辜的犧牲品,所以沈國舅也開始愧疚了。
第二,張夫人趁機抖落出小鄒氏的算計,新仇舊恨,讓鄒家現出狼子野心,也讓沈國舅更加偏向張氏。
張氏生下孩子後,張夫人進去安慰了幾句,待張氏睡過去後,她忽然跟魔怔了般,瘋狂的怒罵小鄒氏,沈從興剛想辯解兩句,便被張夫人指著鼻子罵”有眼無珠”。然後一個媽媽跪下大聲道:“侯爺當鄒姨娘是好人麼?不知她欺瞞您多時了。”
接著她又指出當初小鄒氏為救大鄒氏的孩兒下水救人,全是誆騙。
原來她當時胎相已不穩,大夫早說胎兒是保不住的,於是鄒家人商量索性做一齣戲,讓沈從興永遠記住小鄒氏的好處。
小鄒氏當然不肯認,張夫人說她女兒早就查了個一清二楚,為著家宅寧靜才沒說出來,如今到了這步田地,她什麼都不顧了——當初為小鄒氏診脈的大夫,落水後小鄒氏看的大夫,還有前前後後的藥方,還有哄騙孩子到池邊去的婆子……
張夫人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就連沈國舅的妹妹,小沈氏聽到這真相都氣得發抖,鄒家竟然敢這樣騙沈家。
張氏是英國公千般萬般疼愛下長大的,對人心之事向來不知,當初她還納悶,為什麼張夫人不讓她把這件事告訴沈國舅,現下全都明白了。
原來,張夫人自從知道小鄒氏居然敢拿姐姐的孩兒來做戲,那時她便知小鄒氏心不好,早晚有一天非得收拾了。
而她也知道,當時把話說出來是無用的,到底是小鄒氏失去了孩子,沒準國舅爺還心疼呢。這種把柄,就是要留到關鍵時刻、緊要關頭,方能一擊即中,把對手打的措手不及。
果然,沈國舅在張氏經歷兇險的生產後知道這件事,心裡對張氏多了份愧疚,對鄒氏多了些厭惡。
張夫人的目的也達到了。
二、雙管齊下,英國公段位高
張夫人在後宅坐鎮,英國公就在前朝為女兒造勢打抱不平,可人家話說得太高大上了。
“陛下乃天下之主,便是要張家血戰沙場,以命死搏,兒郎們哪個又會皺下眉頭?!無論何時,陛下意之所向,老臣劍鋒指向,本是臣子應盡的本分。何況區區兒女婚嫁之事,陛下莫要為婦人哭啼所擾。”
這樁婚事,雖然張、沈兩家都不願意,但人家張傢什麼也不說,還嫁了個嫡出小姐,好好履行這項義務,即使人家被小鄒氏欺負成這樣也不來抱怨,人家這是忠。
可轉念一想,和張家結親是皇帝的意思,報答鄒家是沈家的意思,現在鄒家兄妹這樣對待人家女兒是幾個意思?
莫非是對聖意不滿,不能公然抗旨,所以私下裡報復?
這樣一分析,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英國公直接把兒女私事上升到了忠誠度問題,實在妙啊。
不僅為張氏博了個寬容大度的名聲,更是給鄒家安了個不懷好意的名頭。
三、“好事多磨”
要不說高手對招看的才算過癮,像張夫人這樣鬥過一輪的人,算計起來讓鄒家望塵莫及。
俗話說斬草除根,可在張夫人看來,這樣卻不好。
這招只適合用在大環境下,可面對沈家鄒家這樣的人家,還是要“對症下藥”。
“真死絕了,國舅爺又該心疼了。我就要留著鄒家,讓那幾個舅爺不停惹事,時時牽連侯府,一件件叫侯爺收拾爛攤子。你還得力勸姑爺相助,哼,我倒要看看,姑爺的深情厚意能被磨到幾時?”
高明。
自己不出手,而是讓沈國舅自己去慢慢厭惡鄒家,讓他一步步看清鄒家嘴臉,這樣鄒家才不會在沈國舅那裡有翻身的機會。
說再多做再多,不如當事人自己的態度。
最後
為女兒鋪好路,張夫人又開始勸張氏。
因為她知道,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好日子要過,壞日子也得過下去,還得過好了。
而此時沈國舅對張氏必心存歉疚,這回他再來瞧張氏時,只要她不再給冷臉子瞧,服個軟,該哭就哭,該說委屈就說委屈,該柔弱就柔弱,才是上策。
果然,產後第四日,沈國舅頭一回踏入張氏屋裡,夫妻俱是死過一回般,身心俱疲,兩人默默對坐了許久,張氏也顧不上媽媽的告誡,自己撲在丈夫懷裡狠狠哭了一場——不知是在哭自己無可奈何的妥協,還是在哭天下女子的宿命。
至此,沈國舅寵妾滅妻的事才告一段落。
其實在原著裡,張氏前期的表現並不出彩,但在此事之後,張氏的性子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侯府的事親力親為,還在兵變時表現出將門虎女的氣勢,嚇得大鄒氏一脈和侯府的下人見到她就想躲。
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張氏,才不算辜負了她張家女兒的身份。
有勇有謀,拿得起放得下,經歷苦難就學會成長,拿出自己的大家風範出來,若是她早這樣,也不至於被小鄒氏欺負成這樣。
所以話又說回來,有時候人還是不要太清高,免得像張氏前期那般,苦了自己又不討好,不如從一開始就拿出自己的氣勢和威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就像張夫人借用靜安皇后那句話說的那樣:你不壓到命的頭上,命就會壓到你頭上。
與其消沉,不如痛痛快快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