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莊生曉夢

【莊生曉夢品讀金庸系列第59期】

金庸筆下的人物，或悲慘、或圓滿，至少一般可以給人們留下較為深刻的印象，走完自己在小說中的一生。

但是，也有那麼些人物，他們出場時的表現，原本讓人們以為他們也應該是主角，或者至少也應該在書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可尷尬的是，他們寫著寫著就被寫“漏”了，伴隨著生命的戛然而止，一切的一切也就煙消雲散，進而蕩然無存了。

此中代表人物，首選當是《笑傲江湖》中的曲非煙，而其次便屬《俠客行》中的這個女孩子了。

笑傲江湖中的曲非煙，剛出場時就不動聲色地在武林眾人面前戲弄了天下聞名的青城派掌門人餘滄海，其表演天賦及百伶百俐、七竅玲瓏的性格，也許很多人都有一種感覺：這不又是一個黃蓉嗎？然而，我們卻只猜對了一半。

曲非煙的機智程度也許能與黃蓉匹敵，但是其身世背景卻相去甚遠，或者是這樣一個角色在後來的小說框架中無處安放。因此，出場沒多久、表演也足夠精彩的她卻沒有多活幾集，在接下來的一場爭鬥中意外地死於費彬之手，讓人惋惜不已。

而同樣的，《俠客行》中的侍劍也和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或者，更準確點說，是“異曲同工之不妙”。

侍劍出身於窮苦人家，後被賣到了長樂幫中，奉命伺候臭名昭著的長樂幫幫主石破天。

原本，作為一個下人出來侍奉人也是無可厚非的，可不幸的是偏偏是侍奉這石破天。從大家的印象中可以得知，這個石破天是一個荒淫無度、喜怒無常而又暴戾異常之人，他看中的女子，不論是手下香主的妻子，還是外面的什麼女子，自然都要無所不用其極的搶到手。迫於他的權勢和地位，很多人也就只好忍氣吞聲地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然而，這個侍劍卻是個例外。

雖然她只是個下人，雖然她毫無地位可言，但是她還是把自己的名節看得比什麼都重。也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石破天對於手頭這個“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女子肯定也屢屢使計，但每次侍劍都以死相逼，這才保持了自己清白之身。她對於石破天這個人的反應，也就引出了後來很可笑的一幕幕。

當狗雜種因為和石破天長相一模一樣而莫名其妙地搖身一變成了長樂幫幫主後，不明真相的侍劍自然也就開始“一如既往”地侍奉著這個主子，但是她的小心翼翼的程度卻讓人啼笑皆非。

首先，便是動作上的防範。這個假的石破天在醒來後，由於練功的後遺症而導致身體每動一下都像針扎一樣難以忍受時，侍劍卻還是遠遠地保持在安全範圍之內，她覺得這個心機頗深的幫主又是在裝模作樣地欺騙自己，想要佔自己便宜。

其次一點，就是語言方面的巧合。彼時的假石破天，對於世事人情的理解基本上停留在了阿貓阿狗的階段，於是現在身邊的所有的事對他來說都是極度新鮮的。他難以理解這些事情，也就只好複述一遍想讓侍劍為他解釋一下，而這樣一來就又弄巧成拙，就比如他反覆的問侍劍“我搶來別人的的老婆做什麼”這樣尷尬的話題，害得侍劍一時無言以對。

滑稽的同時，其實也讓人們對這個女孩子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她在那樣的一個環境中能始終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保護著自己的清白之身則讓人們充滿了感動與同情。

後來，在一切真相大白後，她自然知道了這個幫主是“假”的，可她在知悉了丁璫想要騙這個假幫主去做替死鬼時，卻選擇了奮不顧身地相救，因此死在了丁璫的掌下。香消玉殞的同時，更是讓人們感到了無限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