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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之子舒乙:曾在公園陪父親遺體坐了一整天,一生夾著尾巴做人

1966年的北京秋天,早起晨練的人們突然發現在太平湖上好像漂浮著一個人,在周邊漁民的幫助下,這個死者終於被打撈了上來。

聽聞太平湖中打撈上來一具屍體,警察們不敢怠慢,結合死者放在岸邊的衣服和工作證等,人們終於知曉了死者的身份,他就是當時北京市民十分熟悉的作家老舍。

死訊在當天就通知到了老舍的家裡,作為老舍唯一的兒子,舒乙馬不停蹄地前往太平湖認領父親的遺體,儘管心裡有準備,但是當舒乙真正見到了父親遺體的時候,他的悲痛迅速佔滿了他的思緒,就這樣舒乙一直靜坐在太平湖旁,守著父親逐漸冰冷的遺體坐了一天。

走近父親的內心

舒乙是老舍的第二個孩子,舒乙跟姐姐舒濟一樣出生於戰爭年代,對於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老舍夫婦十分疼愛,在舒乙很小的時候,老舍就為其規劃過未來:最好學一門手藝,能幹一個行當…總之長大後要能自己找到事來做。

也是基於這個念想,作為作家的老舍並沒有從小就干預舒乙的人生選擇,而是讓舒乙根據自己的興趣自由成長,所以當舒乙從北京二中畢業之後,就選擇了進修俄語並獲得前去蘇聯留學的資格,並在列寧林業大學攻讀木材水解科研專業。

這個專業聽起來十分令人費解,但在當時這是屬於技術專業,研究的是如何從木頭中獲取可供使用的酵母和酒精。為此當舒乙學成歸來,並在南京和北京擔任工程師的時候,老舍常常十分自豪地向別人介紹“我兒子在用木頭釀酒呢!”

也是從事技術工種的原因,舒乙不同於父親老舍那樣能夠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性情較為內斂,這也決定了舒乙並沒有像父親老舍那樣對文學創作和人文風情充滿興趣,所以作為兒子的舒乙並沒有太多心思去深入研究父親的文學作品和思想內涵。

直到1966年那場影響全中國人的浩劫來臨,老舍選擇自盡留下了一家子,舒乙在當時無法從內心深處去真正瞭解父親為何要這樣做,悲痛和不解充滿舒乙腦袋的同時,舒乙對自己父親的內心也產生了極大的探知慾。

所以在老舍離世之後,舒乙開始慢慢走上了研究父親的文學道路,在一遍又一遍地深讀了父親的文學作品後,越來越的不解和謎題也被舒乙發掘了出來。

夾著尾巴做人

1978年,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謎題,舒乙就此放棄了自己鑽研了20多年的科研之路,轉身成為了一名專門研究老舍的文學工作者。

隨著研究的深入,舒乙對父親的經歷知道得更多了,也與老舍生前的眾多文學好友有了深入的交談,由此舒乙得知了很多關鍵的資訊,心中的困惑一步步得到解答,而老舍為何選擇尋死的原因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場浩劫剛開始沒多久,一些作家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地位,就開始針對起了文壇上有名氣的大家,而老舍不出意外地成為了群起攻之的目標,而真正讓老舍受盡侮辱的原因就在於他曾經在國外創作《駱駝祥子》的經歷。

老舍在寫《駱駝祥子》的時候,因為友人的邀請和寫作環境的原因,老舍在當時是旅居在了美國,也是因為這一點讓反動份子有了攻擊老舍的原因,並且還造謠說老舍將《駱駝祥子》的版權賣給了美國人。

這對於十分看重氣節的老舍來說自然是無法忍受的,但是在當時那種大環境中,老舍的辯解猶如泥牛入海,並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傾聽老舍的聲音,這也讓老舍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了心灰意冷。

而舒乙那一年才剛出生沒有多久,所以對於這一些情況他也是不清楚。但是舒乙在一遍又一遍讀父親的作品之後,文字中蘊含的那種獨特的鄉土風情和悲壯情懷深深讓舒乙覺得父親不是這一種人,隨著舒乙研究得越多,他知道的也越多了。

儘管到後面,當年事件主謀中有一些向舒乙和母親表達了悔意,但是仍然還有一些人死硬不認,甚至還倒打一耙來攻擊舒乙及其家人,這在當時讓舒乙感受到了侮辱,在氣急之下舒乙還想將其告上法庭。

但是最終舒乙還是沒有這樣做,為此舒乙曾自嘲自己是“夾著尾巴做人”,但這也是因為舒乙的性情如此,他只是想安靜地做自己的事情,不想惹是生非。

不止是老舍之子

舒乙和父親老舍的為人行事風格截然不同,老舍在眾人面前曾經一再強調過文人最可貴的就是那有一點氣節,也是因為這種信念,所以老舍在受盡了汙衊之後才會選擇自盡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是作為老舍的兒子,舒乙是氣節並不是這樣表現出來的,在放棄原先的科研之路轉而研究老舍的時候,舒乙就表示過自己是想要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研究老舍,而不是作為老舍的兒子。

所以在公共場合,舒乙不喜歡別人對他的稱謂為“老舍之子”,這會讓旁人認為自己是藉助了父親的名聲來壯大自己,也是因此在舒乙的文章或者談話中,他直接將自己的父親稱呼為“老舍”或者“老舍先生”。

是的,舒乙不僅僅是“老舍之子”,他還是中國現代文學館的館長,也是中央文史研究院的成員,同時還是政協委員,這不同的身份共同說明了舒乙的人生造詣絲毫不低於自己的父親。

而且為了保護老北京的歷史文化,舒乙曾經多次發聲、發文制止了歷史文化建築免於毀滅,在面對多人指責的時候,舒乙並不理會旁人的不理解,仍然堅持自己的保護行為,這也是屬於舒乙的氣節所在。

雖然舒乙自嘲是“夾著尾巴做人”,但這種行事風格並不是貶義,舒乙只是不想借著父親的名氣行事,但在專業領域舒乙還是十分令人欽佩的,他總是默默做著研究。

小結:

作為兒子,舒乙沒能夠為父親頤養天年是十分遺憾的,但也是為了更加了解父親老舍,舒乙毅然放棄了自己的科研事業,這種決心令人佩服。這一份內斂的情感,多少令這個曾經飽受磨難的家庭有了光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