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花千樹

今天下雨打雷。透過關死的窗，看到路上依然有很多人在冒雨行走。他們是從家裡出來要去往別處，還是從別處往家裡趕，我聽雨聽雷的同時順便思考了這個問題。也許我並不需要答案，因為自己現在的處境，就是最好的答案。

從踏入社會自力更生到現在，換過好幾個城市，始終還沒有能安下一個家。租著別人的房子，佈置再溫馨，傢俱再齊全，都沒有家的感覺。所以

當別人問起，你家在哪裡？給的回答總是，住在哪裡哪裡。而不是家在哪裡哪裡。

於我而言，

有自己的房子才叫有家。租的房子只是一個落腳點。

現實和理想的步調總是無法一致，所以住的地方也總是搬來搬去。年初在這裡，年尾在那裡。今天在這裡，明天在那裡。不會一直固定在某個地方。也不可能固定。當承受不了房租的漲幅，唯一的辦法就是搬。

搬來搬去。也漂來漂去。年齡經不起時間的計算。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十年一轉眼。尤其當跨入三十，我特別覺得時間過得好快。稍微不留意，又將邁入不惑之年。如此刻，

2021年已過半。人生也過半。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到七十七，八十八，或者九十九。

以前曾有過一段時間的恐懼。好怕自己死掉。也好怕自己變老。

現在，依然還怕自己死掉。畢竟世界那麼大，我還沒能到處去看看。那樣多遺憾。

所以，明明知道熬夜不好，卻總是一兩點才睡。以為這樣，就能在醒著的時間裡多活幾個小時。疏知，熬夜加速了衰老。卻又總是改不了。這是不是人性的通病？

總是想得很好，但又堅持不了。

一直認為，

堅持是人生中最難的一件事情。反之，放棄是人生中最容易的一件事情。

縱觀過去搬來搬去、漂來漂去的自己，之所以活成現在這樣，就是在堅持和放棄之間反反覆覆。如果當初認定一件事情而堅持到現在，早已居有定所，早已有房有家。

可是人生，哪有如果啊！只有結果和後果。只能面對吧，面對處境，改變處境。只是不知，從現在開始再認定一件事情並堅持下去，會不會為時已晚？雖然，努力從來不晚。但是，

年齡擺在眼前，生活擺在眼前，賭得起，卻輸不起。 

人生到了一定的年紀，有了責任便不能再任性。

縱使心裡依然有夢想，也只能想想，不敢再衝動。所以，人就是，越活越現實。越活越不能自已。而活著活著，看日曆翻過，看時間走過，得過且過。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

聽雨聽雷，聽路人笑我。在這個城市一待又是一年多，依然沒有定所。站在鏡子前，對著自己傻笑。笑當年的自己，離開故鄉，遠走他鄉，為夢想信誓旦旦，最終卻只是過客，成不了歸人。

春夏秋冬，當花兒開了又落，當樹葉綠了又黃，故鄉也遠了不見了。

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晴天雨天，走走停停。黑夜白天，天上人間。抓不住從指縫間溜走的歲月，聽雨聽雷，聽鏡中人無言的訴說。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