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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歌:從《黃土地》到《長津湖》

1976年,神州大地彷彿從長久的夢魘中醒來,文革結束了。從部隊復員回京的陳凱歌,像太多的人一樣茫然無措,他回憶起當時說:“站在熟悉的街頭,做夢一樣弄不清到底出了什麼事——再也沒有想到,十年追尋的終點就是起點本身。”

1977年,他報考北大中文系。雖然他曾就讀於北京最好的中學北京四中,知名校友有:于丹、王蒙、北島,李敖,韓少華,高曉松等一流的人物,可他畢竟只讀完了初一。他覺得自己的高考成績特別滑稽,自信的作文寫砸了,懼怕的理科卻考得不錯。他被北大拒於門外,他得另謀新路。

陳凱歌的父親陳懷皚是新中國第一代大導演,戲劇大師曹禺的學生,自陳凱歌出生時,就執教於北京電影學院,執導過多部電影。文革期間,陳凱歌家的書籍多被查抄焚燬,倖存的封藏在小院子裡的一間空屋子。陳凱歌會在夜深人靜時撬開窗戶,溜爬進屋子。打著手電筒,坐在黑暗裡,呼吸著滿屋的黴味,貪婪地閱讀各種書籍,其中有大量的國外畫冊和電影書籍。

那時陳凱歌不會想到,散發著黴味的小屋子,是他將來再次踏上征途的新起點。被北大拒於門外的陳凱歌,得知北京電影學院招收生員,決定報考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他回憶起往事時說:“後來,人們常問我怎麼做起電影,我竟茫然。細想我才明白,那是因為我以看電影的方式看過那類書籍。”

在時代的顛簸中,父親陳懷愷飽嘗導演的艱辛,知道了陳凱歌的決定後,勸兒子不要承其業。陳凱歌給在外地拍電影的他寫了一封信,信中說:“我決心已定,成與不成,我都要試一試。”

父親陳懷愷回信說:“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

北影的入學考試,陳凱歌的小品和形體表演,淪為同學的笑談,但他的文學功底和思辨能力征服了考官。

1978年9月,陳凱歌跨入了北影大門。同屆的還有張藝謀、何群等一百五十一名學員。

正是百廢待興的年代,對外開啟的視窗吹進縷縷清新之風。陳凱歌在北影,觀看了大量的國內外經典影片,把它們對比後發現:我們的電影太關注人情而非人性;我們的電影關注秩序和道德,缺乏對個人存在狀態的關注。

1984年,32歲的陳凱歌,在老同學何群的推薦下,被廣西電影製片廠長韋必達,從北影廠借調去廣西拍攝《黃土地》。這讓陳凱歌和被分配到陝西電影製片廠的張藝謀,有了第一次合作。他們一行九人,在陝西採景,踏上黃土高原時,被黃土高原的蒼涼雄渾震撼了。暮色蒼茫,他們行至黃帝陵前,抬首見到了“文武百官到此下馬下轎”時,全都不由地跪拜在陵前。

此次採景,更是一次精神的朝拜,朝拜我們的民族,我們的祖先。由此而成就的《黃土地》,它那高天厚土的感覺,詩一般的敘述,實實在在的現實主義風格,詩情畫意的影象……都讓人耳目一新。它宣告了陳凱歌一行與傳統電影的決裂,使新時期中國電影走向世界,獲得了多項國際大獎。

影片之所以能夠獲得成功,陳凱歌認為,八十年代初,中國沒有市場經濟的概念,也沒有票房的說法,《黃土地》是在基本沒有商業包袱,在技術層面不甚完備,情感卻非常完備的情況下創造的,它的重要性是不可重複的。

趁熱打鐵,自1984年至1993年,陳凱歌又相繼拍攝了電視劇《強行起飛》,電影《大閱兵》、《孩子王》、《邊走邊唱》、《霸王別姬》,各種大獎拿得手發軟。他的事業雖然雖然順水順風,可婚姻愛情卻磕磕絆絆。

陳凱歌的髮妻取得加拿大皇家大學全額獎學金,一去不回。1986年,兩人離婚。

不久,著名文人章士釗的外孫女、著名外交家章含之的女兒洪晃,這位“名門痞女”剛和美國丈夫離婚,回到中國,對陳凱歌展開追求。兩人於1989年結婚。兩年後,這段婚姻又走到盡頭。

兩次婚姻的失敗,讓陳凱歌似乎憋著一口氣,2年後,在老父親的幫助下,拍出史詩級的電影《霸王別姬》。一夜之間,陳凱歌再次揚名中外,被人們推上“神壇”。並且收穫了央視一姐山東姑娘倪萍的愛戀。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和同居了6年的倪萍要修成正果時,他卻和女演員陳紅在美國註冊結婚。倪萍在自傳《日子》中,這樣描述這段感情:“那是一段沒有自尊,失去自我的日子,是踐踏生活秩序的日子,是生命退化、靈魂投降的日子。”

1998至2017年,陳凱歌相繼又拍攝了《靳柯刺秦王》、《無極》、《趙氏孤兒》、《道士下山》、《妖貓傳》等多部電影。這一時期,陳凱歌偏重於歷史和魔幻的題材。也是在這一時段,他的一些作品,以《無極》為代表,頗受爭議,他的名譽遭遇了危機。

2019年起,陳凱歌的電影題材再次轉變,擔任了《我和我的祖國》總導演。2021年,他與徐克、林超賢聯合監製、聯合導演的抗美援朝電影《長津湖》,幫助他導演票房破80億元。2022年1月,由陳凱歌擔任監製及導演的《長津湖之水門橋》,又定檔在2022年2月1日大年初一。剛好也在2019年,中國作家劉信達追問陳凱歌二兒子陳飛宇的國籍。2021的7月,陳飛宇正式退出美國國籍,以靚麗的外表活躍在國內的演藝和時尚界。

至此,那個26歲跨入北京影視學院的學員,今年剛好70歲,已至古稀了。數十年前他用一部《黃土地》助中國電影走向國際,而今又助一部《長津湖》紅遍大江南北。

他曾坦言:“任何一個產品,都是屬於公眾的,觀眾們有權對電影做出自己的評價與判斷,你只能面對它。在這個意義上,你可以說我沒有釋懷,但是我又要告訴你,我接受對於我電影的一切評論。”

你對他一路的探索和變化,有什麼看法,不妨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