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國家滋昏；民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故聖人云：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慾而民自樸。

——《道德經》

裝在套子裡的人

中學時期學過一篇課文《裝在套子裡的人》，可見那時候的語文多害人，大家只是按部就班地照本宣科，老師如此，學生亦是如此，誰也不會把真心話說出來，嗤笑評點套中人別里科夫，不知不覺，自己重蹈覆轍，成為套子裡的人。

《裝在套子裡的人》是俄國作家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創作的短篇小說。在《裝在套子裡的人》中，契訶夫塑造了一個性格孤僻，膽小怕事，恐懼變革，想做一個純粹的現行制度的“守法良民”別里科夫。

現在回想，我們從來就沒有跳出那所謂的套子，教育就是個利益休慼相關的共同體，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都有既定的模型，幼年進去之後，如釋重負地出來，社會早已爾虞我詐，又別有一番套子的約定俗成，價值體系瞬間全軍覆沒。

契科夫曾經給友人寫過信，“應該寫這樣一部小說，表現一個年輕人，一個農奴的兒子，一個從前的小商販，一個受過官職尊卑教育、吻著神父的手、膜拜別人思想長大的中學生和大學生是如何一點一滴地擺脫掉自身的奴隸印記，表現他如何在一個明媚的早晨醒來，發現自己的血管裡流著的已經不是奴隸的血，而是真正的人的血。”

在中國，令男人興奮不已窮盡一生追求的東西，除了明擺著的活色生香，還有一樣，那就是權力，不管是套子裡的小權力，抑或套子外的大權力，樂此不疲，前赴後繼。就像祁同偉們歷經艱辛，看似掙扎出與生俱來的卑微套子，但仍然被權力狙擊在貪婪的路上。

重讀《裝在套子裡的人》，心酸不已，多少年之後，藍天霧霾了，人性虛偽了，社會戾氣了，卑微的生活，在套子裡和套子外，並無甚區別，一樣面對物慾橫流的恣肆。

有人說，這個時代，最受傷害的是那些善良的人，他們即便不會同流合汙，也不忍傷害那些身邊為了生活隨波逐流的親朋舊友，只能用悲憫的眼神感慨大家同在一個金錢至上的套子裡，五十步百步而已。

【彩色鉛筆畫：娜塔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