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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夏金桂撒潑打滾只求離婚!薛家做了三件虧心事不敢休妻

《紅樓夢》中最奇怪的一件事,當屬夏金桂憑一己之力拿住了薛蟠全家。為啥這麼說呢?因為夏金桂實在太弱了。

別看夏金桂在薛家撒潑打滾,用盡了手段,可她真的是一個人在戰鬥,她的孃家沒有父親兄弟,族人也指望不上,只有一個寡母而已。在古代這樣家庭的一般都要招上門女婿,就是因為怕被婆家吃絕戶,狠命欺壓。

薛家要是忠厚老實的人家,讀者完全可以把“攪家精”的帽子扣在夏金桂頭上,但薛家可以金陵一霸,無法無天,倚財仗勢欺人,動不動就要打死人命的的土豪惡霸。

薛家怎麼可能被夏金桂一個弱女子拿住了?薛蟠打也不敢打,殺也不敢殺,只能躲出去唉聲嘆氣;薛姨媽被氣得乾瞪眼,教訓兩句還被頂回來;精明能幹的薛寶釵也沒招,只能陪著母親一起落淚,抱怨命不好。

真是笑話!休妻很難嗎?薛家為什麼就是不敢提這兩個字?夏金桂不孝婆婆,忤逆丈夫,惡言惡語,嫉妒妾室,七出之條犯了一半多,還是個孃家沒倚仗的弱女子,薛家一家三口個個不是善茬,怎麼會怕她一個?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金桂能在薛家鬧得天翻地覆沒人敢管,是因為薛家理虧在先,薛家對不起夏金桂。

薛家不但婚前納妾,讓夏金桂沒臉,還貪圖夏家的財產吃了“絕戶”,夏金桂原本也是為了攀附薛家背後的賈府和王家才嫁過來的,結果嫁過來之後發現:薛蟠是個“活死人”,王家根本不搭理薛家,賈府也自顧不暇,更可惡的是薛姨媽和寶釵把持家業,吞了她家的財產不說,還不讓她管家。

夏金桂可是有王熙鳳風範的精明女人,又比王熙鳳有學問,也不是吃素的。見薛家這麼黑心,只能豁出去鬧翻臉,只求趕緊離婚,帶著嫁妝回孃家去。

薛家不講禮義婚前納妾,香菱美貌有才得人心,夏金桂顏面掃地

《紅樓夢》的讀者恨夏金桂,無非是因為她折磨香菱,可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薛家婚前給薛蟠納妾本身就是一件無禮的事情,屬於打正妻的臉面。

古代的妻妾制度是很嚴格的,講究禮數仁義的人家,必須要先有妻才能有妾。《三言二拍》中仕宦讀書人家因為娶妻之前納了小妾,被岳丈責難,逼著把懷孕的小妾都攆走才讓完婚。

景先道:“男子未娶妻,先娶妾,有此禮否?”……寫書去與親家道:“先妻後妾,世所恆有。妻未成婚,妾已入室,其義何在?

《紅樓夢》中賈府的爺們婚前有兩個通房,其實都不算正式的妾,仍是丫鬟而已。真正要為姨娘,必須要婚後正妻做主,或者長輩安排才是名正言順的。由此可見薛家典型就是不講究,根本沒把夏金桂放在眼裡,沒有給她一個正妻的尊重體面。

站在夏金桂的角度想想,新婚一進門就看見丈夫屋裡有這麼一個才貌俱佳的小妾,和婆婆小姑子關係都那麼多,而且還會寫詩,這誰心裡能好過呢?

以夏金桂的脾氣來看,香菱的存在就是婆家給新媳婦的下馬威。所以,她一看香菱就來氣,而香菱實在是個實心眼,“呆頭呆腦”,天真無邪的有點太單純了,根本不懂夏金桂的心思。她對夏金桂的殷勤侍奉,反而被認為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金桂不是一個天生的惡毒瘋狂女人,也不是真的為了薛蟠吃醋撒潑的悍婦。她其實和王熙鳳一樣,是很懂禮數,也很會利用禮數的。寶玉認為她“一般是鮮花嫩柳,與眾姊妹不差上下的人。”

她嫁過來之後,雖然看著香菱不爽,也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先用慢功夫拿捏薛蟠,進而拿捏薛姨媽,甚至想要拿住寶釵,也都是尋個由頭去“倚嬌作媚”,試圖壓制,並不是一味撒潑胡鬧。

那金桂見丈夫旗漸倒,婆婆良善,也就漸漸持戈試馬起來。先時不過挾制薛蟠,後來倚嬌作媚,將及薛姨媽,又將至薛寶釵。寶釵久察其不軌之心,每隨機應變,暗以言語彈壓其志.金桂知其不可犯,每欲尋隙,又無隙可乘,只得曲意附就

想來,當年王熙鳳拿捏賈璉也不過如此了,包括處理通房丫鬟的手段,只怕王熙鳳比夏金桂還要厲害些呢!畢竟王熙鳳可是幹掉了至少五個丫鬟通房!

她拿住薛蟠和薛姨媽,又用寶蟾做由頭,開始折磨香菱。但是當香菱被寶釵帶走之後,夏金桂也沒有趕盡殺絕,因為她看出來香菱其實對她也沒有太大威脅了,出了氣也就算了。

夏金桂真正要對付的人還是薛蟠、薛姨媽和薛寶釵這一家三口,因為薛家對她的無禮無義並不只是婚前納妾這一項,這不過是個開胃菜罷了。

夏金桂過門之後發現自己嫁了個“死人”,賈王兩家都不把薛家當盤菜

因為打死馮淵,被賈雨村判了個“暴斃身亡”,所以薛蟠在出場的時候其實已經“社死”了。他七八年間一直躲在京城,甚至過年不敢回金陵老家,是因為他不想被當地人誤認為是“詐屍”,再給賈府和王家惹麻煩。

他南下做生意的時候,去的是姑蘇,而不是金陵。他遇見夏金桂也不是在老家金陵,而是在回來的路上京城郊區。

夏金桂,長安城外沒落皇商之女。按照香菱的交代,夏家和薛家都是在在戶部掛名行商的:“非常的富貴,其餘田地不用說,單有幾十頃地獨種桂花,凡這長安城裡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連宮裡一應陳設盆景亦是他家貢奉。”

薛姨媽說夏金桂是“舊家人家的女兒”,說明“桂花夏家”名不虛傳,也曾是在京郊比較有名望的人家。只可惜:“如今大爺也沒了,只有老奶奶帶著一個親生的姑娘過活,也並沒有哥兒兄弟,可惜他竟一門盡絕了。”

大爺指的是夏金桂的父親,只是商賈,沒有官職,不能稱老爺,只能叫大爺。相對的夏金桂的媽也只能叫老奶奶而不能叫“太太”。

作者借香菱之口,直接揭穿了薛家的老底:“你哥哥一進門,就咕咕唧唧求我們奶奶去求親。我們奶奶原也是見過這姑娘的,且又門當戶對,也就依了”。“門當戶對”四個字實在巧妙,說明薛家的情況也和夏家是一模一樣的。

夏家自從夏金桂的父親死後,家裡沒有哥哥兄弟,只有寡母孤女,自然也不能繼續“領帑銀行商”,薛家自從薛蟠葫蘆案之後,在戶部“領帑銀行商”的資格被登出,這是作者的不寫之寫,表明薛家和夏家都是失去“皇商”資格的破落戶,正是門當戶對的親事,這就是薛家聯姻的檔次。

所以一向眼高於頂,敢於在賈府宣傳金玉良緣的薛姨媽,一口就答應了寶貝兒子薛蟠和夏金桂的婚事,就跟到市場買了棵白菜一樣簡單。

因為薛姨媽知道,這是薛蟠能攀上的最好的婚事了。官宦人家的女兒,就算是邢岫煙那樣的荊釵布裙,也絕不會嫁給薛蟠,而夏金桂是一個家資富饒的商賈千金,家裡只有孤女寡母,直接可以吃“絕戶”,在賈府七八年時間,薛家的產業只出不進,已經消耗的厲害了,再沒有點外財進來,薛家真的要高攀不起賈家和王家這兩門闊親戚了。

夏家的確有錢,夏金桂也貌美如花讀書識字,可是從古代婚嫁條件分析夏家的情況其實非常糟糕:不僅失去了“皇商”資格,而且家裡連個男爺們都沒有,只有一個母女二人守著一份偌大的家業。

在古代這種典型的“戶絕人家”,一般不可能把女兒外嫁,而是透過招贅的方式保住家產不被族人瓜分,可是能願意招贅的一半也不可能是有權勢的子弟。夏家貪圖薛家的親戚勢力,王家和賈家的富貴權勢可以庇護她們寡母孤女和豐厚的家產。

於是薛家和夏家一拍即合,一開始還是夏家主動的。

夏奶奶又是沒兒子的,一見了你哥哥出落的這樣,又是哭,又是笑,竟比見了兒子的還勝又令他兄妹相見……連當鋪里老朝奉夥計們一群人?擾了人家三四日,他們還留多住幾日……

夏金桂的母親這一番“騷操作”和老鴇子差不多,就是賈母掰謊記中說的那種“鬼不成鬼,賊不成賊”寡母孤女在家,見了薛蟠這麼個二十多歲的成年親戚子弟,不知道避諱還讓夏金桂一個十七八的姑娘出來見面,又留著薛蟠在夏家住了三四天。

這也幸虧是薛蟠這個呆貨瞧上了夏金桂,否則夏金桂的名聲都爛了,以後找婆家都難。夏金桂母女不懂禮嗎?並不是,人家只是下了血本,表示誠意罷了。

薛蟠見色起意,薛姨媽貪圖夏家萬貫家財,而且寡母孤女好拿捏,就乾脆放開了手腳,不要體面地“吃絕戶”。所以後面就是薛家上趕著催促結婚,兩邊都生怕對方反悔一半,著急忙慌就給他們辦了婚事。

香菱說:“(薛姨媽)和這裡姨太太鳳姑娘商議了,打發人去一說就成了。只是娶的日子太急,所以我們忙亂得很。”

夏金桂過門之後,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她居然嫁了個“死人”,薛蟠在金陵早就沒戶籍了,在京城也不敢回自己的宅子自由住著,只能依附賈府保命。

更要命的是,賈府根本不把薛家當盤菜。薛蟠娶親,薛家人手不夠,薛寶釵甚至當面跟王夫人說過,但是賈府沒有派人來幫忙。夏金桂作為薛家的新媳婦,居然連去拜見賈母、王夫人這些親戚長輩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和王熙鳳、尤氏這些豪門結交了。

而且夏金桂冷眼看去,賈府也已經窮途末路,根本不像外面傳揚的那麼顯赫富貴了,至於王家,更別指望,從薛蟠娶親就沒見王家的人出現過。

一心想要攀附權勢的夏金桂心事拔涼拔涼的,這不是抱上了大樹,這是跳進了火坑了。她能不生氣嗎?這簡直就是騙婚!

薛姨媽和薛寶釵母女把持家務,侵佔了夏家財產,還不讓夏金桂管家理事

本來呢,看著薛姨媽和寶釵母女倆野心勃勃謀取金玉良緣的模樣,還以為薛家底氣多麼足,門第多麼高,根基多麼深呢!結果薛蟠娶了個夏金桂就徹底暴露了薛家的真實段位,那臉是打得啪啪的響。

夏金桂在吵架的時候罵道:“誰還不知道你薛家有錢,行動拿錢墊人,又有好親戚挾制著別人。你不趁早施為,還等什麼?嫌我不好,誰叫你們瞎了眼,三求四告地跑了我們家作什麼去了!這會子人也來了,金的銀的也賠了,略有個眼睛鼻子的也霸佔去了,該擠發我了!”

夏金桂的意思很明顯,她已經知道薛蟠的案子,而且夏金桂陪嫁的財產特別豐厚,很可能是夏家大部分家產,當初結婚也是薛家主動催促,著急讓她嫁過來的。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所以薛蟠這麼能槓的火爆脾氣也沒話說

“薛蟠急地說又不好,勸又不好,打又不好,央告又不好,只是出入咳聲嘆氣,抱怨說運氣不好”薛姨媽和薛寶釵也裝聾作啞,沒有一個人敢和她對詞。

夏金桂嫁給薛蟠,薛家一口吞了夏家的產業,就連夏家那幾十頃地獨種桂花只怕都歸了薛家名下,畢竟夏家母女自以為得了終身依靠,自然是傾盡所有來巴結薛家,而且薛家當時還在賈家娶媳婦,嫁妝少了,只會更讓人瞧不起。

可是薛家給了夏金桂什麼待遇呢?表面笑嘻嘻,實際架空她。

按道理,薛姨媽庸懦無用,寶釵是個沒出閣的閨秀,既然薛蟠娶了妻子,夏金桂也是精明能幹的人物。薛姨媽和寶釵就應該把薛家內宅的事務和生意賬目,全部交給夏金桂打理才對,看看人家賈府不就是兒媳婦當家麼。

可是薛姨媽和寶釵顯然並沒有這樣做,她們也不願意這樣做。就把夏金桂幹晾著,一點兒的管家權也不給她。

無事可幹的夏金桂閒發慌,人家本來在孃家就是管家理事的姑奶奶,又有著王熙鳳一樣的權謀手段和旺盛的權利慾,結果婚後好幾個月都只能在屋裡和薛蟠鬧事,欺負香菱玩兒。

她很清楚薛家是心狠手黑,看她孃家沒人撐腰好欺負,娶進門來就十拿九穩了,想要把她欺負死了,正好把她的嫁妝一口吞了!所以她藉機大罵:“治死我,再揀富貴的標緻的娶來就是了,何苦作出這些把戲來!”

其實不全是在藉著罵薛蟠的由頭,罵薛姨媽和薛寶釵,罵薛家圖謀她的財產。薛蟠為什麼“聽了這些話,越發著了急”,薛姨媽為什麼覺得夏金桂的話“句句挾制著兒子”,是因為夏金桂說的佔理,薛家的確是圖謀了人家的財產,還不把她當正經媳婦,該給的地位和權力都不給。

所以就算薛寶釵是個女諸葛,她也無話可說,根本治不了嫂子,甚至給母親哥哥出主意也沒招,因為再聰明的人理虧了也沒話說。

其實薛家人都很清楚,只要讓夏金桂管家理事,她立刻就能消停,可是薛家不捨得嚥下去的肥肉再吐出來。

薛家既然貪佔了人家夏金桂的鉅額財產,被人鬧一鬧,罵一罵還不是應該的麼!反正對於薛家母女來說,比起實際的金錢權勢利益來,面子根本一文不值。

夏金桂為了逃離薛家不惜撕破臉皮的大吵大鬧,就盼著薛家受不了她,趕緊離婚。她好帶著她的嫁妝回孃家去,再找個上門女婿重新開始。

可是不管夏金桂怎麼胡攪蠻纏,作天作地,薛家就是不肯讓薛蟠休妻,更別提合離。薛姨媽和寶釵當忍者神龜,薛蟠躲出去不肯回家。

夏金桂能怎麼辦呢?只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歡樂一天算一天,或許將來熬到薛寶釵出嫁,薛姨媽歸西,她不就順其自然地當家了麼:

金桂不發作性氣,有時歡喜,便糾聚人來鬥紙牌,擲骰子作樂。又生平最喜啃骨頭,每日務要殺雞鴨,將肉賞人吃,只單以油炸焦骨頭下酒.吃得不耐煩或動了氣,便肆行海罵,說:“有別的忘八粉頭樂的,我為什麼不樂!

書中寫道薛家人“惟日夜悔恨不該娶這攪家星罷了,都是一時沒了主意”。按理說薛家要真是佔理的話,怎麼可能沒主意,一張休書,世界就安靜了!別人只會笑話夏金桂是個潑婦,笑話夏家家教不好,不會笑話薛家。

但是薛家就是不敢這麼幹,因為貪財娶夏金桂“吃絕戶”已經吃相非常難看了,如果再把夏金桂休了,薛家的名聲只會爛上加爛,別忘了薛寶釵還沒說親事呢!就衝薛家這名聲,誰還願意娶她?

賈家的人個個精明,上上下下都知道薛家娶了這門當戶對的好親事,夏金桂是個厲害角色把薛家治住了。“寧榮二宅之人,上上下下,無有不知,無有不嘆者”,大家不是感嘆薛家倒黴,而是感嘆薛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