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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兄弟情深,今世已結來生緣

若要提到兄弟情深,蘇軾與蘇轍之間的感情可謂人盡皆知,也是一段佳話。

在眉州蘇家,與蘇軾一起長大一起讀書關係最密切的就是弟弟蘇轍,父親外出遊歷,兄弟倆便在母親膝下習讀。

蘇軾才氣煥發,氣質非凡,而又倔強任性;蘇轍生來恬靜冷淡,穩健而實際。

二人於眉州讀書時既是同學,也是兄弟知己。

他們之間深厚的手足之情,也是蘇軾畢生歌詠的題材。

正如林語堂先生在《蘇東坡傳》裡所說:說來也頗有趣,往往為了子由,蘇東坡會寫出最好的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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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年,蘇軾任鳳翔府判官,蘇轍辭謝外職留任開封,陪伴鰥居的老父親。

此為兄弟二人第一次分開,蘇轍送兄長一程又一程,直到離開封四十里外的鄭州西門。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此後綿綿情誼寄於往來詩文信箋之中。

蘇軾途中經過澠池,憶及昔日兄弟倆一同寄宿澠池寺舍,子由有《懷澠池寄子瞻兄》隨即和詩一首:

《和子由澠池懷舊》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蘇軾豁達的人生,從這首詩中可見一斑。

人生無常,就如鴻雁偶然間駐足雪上,留下足跡,鴻飛雪化,一切又不復存在。

在密州時,中秋團圓夜,想起不能見面的弟弟子由,便有了大家耳熟能詳公認最好的中秋詞《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詞前有一小段序閱: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同樣在密州,蘇軾修繕一座廢棄的樓臺,弟弟蘇轍取《老子》“雖有榮觀,燕處超然”之意,為此臺命名“超然”,並作《超然臺賦》予以贊詠。

後蘇軾《超然臺記》橫空出世,成就千古名篇。

一唱一和中,兄弟之情越發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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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9年,蘇軾因莫須有的“烏臺詩案”被捕入獄。

蘇軾在獄期間曾發生一件有趣的事情,兒子蘇邁每天去監獄給父親送飯菜,於是父子倆約好每天只送蔬菜和肉食,如有壞訊息,就改送魚。

一日,蘇邁外出借錢,將送飯菜的事託與朋友,朋友不知道這個暗號,當日送去燻魚。

蘇軾見魚,大驚,想自己應該凶多吉少了,和獄卒商量給弟弟子由留了兩首訣別詩,其一如下:

聖主如天萬物春,小臣愚闇自亡身。百年未滿先償債,十口無歸更累人。是處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獨傷神。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

將自己一家十餘口人全託與弟弟子由,自己將孤魂野鬼獨留荒山野嶺,今生與子由是兄弟,願世世與他為兄弟。

蘇轍看到此詩,感動到不能自已,伏案痛哭,如有輪迴,他又怎不想與兄長世世為兄弟呢?

此後,蘇軾不是被貶,就是在被貶的路上。

一生仕途坎坷,卻是詩意人生,曠然豁達,正如他自己所言: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風雨對床”,終究是夢一場

“風雨對床”一直是兄弟二人團聚的願望,以及辭官隱退後的理想愜意生活。

命運弄人,蘇軾沒有等到那一天。

1100年,蘇軾被赦免,得以離開海南島。

此時,子由也回到潁昌,他在那裡有田產,寫信邀哥哥前往同住,蘇軾非常想和弟弟住在一起,可是考慮到自己一家三十幾口人,子由也並不富裕,婉拒了子由邀約。

最終定居常州,此時的蘇軾已經病得厲害,只能躺在床上。

每日有朋友來看望,蘇軾對朋友說:“我得由男方迢迢萬里,生還中土,十分高興。心裡難過的是,歸來之後始終沒看見子由。”

沒過多久,蘇軾便離世了,永遠離開他念念不忘的子由弟弟。

他因是帶著點遺憾走的,終沒實現與子由“風雨對床”的夙願。

子由隨了兄長的遺願,將兄長與嫂子王閏之合葬一處。

蘇軾曾對子由說:“我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在我眼中天下沒有一個不是好人。”

這個世間最可愛之人,走完他坎坷而豁達的一生。

從此,蘇軾長眠,世人長思,千年而下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