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畫說|本期導讀

昨天咱們欄目把證明齊白石老人大方的故事向大家講述了（詳見“齊白石摳門？別人送1筐櫻桃，畫1盆櫻桃回贈，如今賣了2400萬”一文），很多網友看了留言說你怎麼專說齊白石大方的事情，他那麼出名的小氣，你不能光說他大方的一面，也得給大家聊聊他摳門的那些事兒。其實呢，白石老人小氣的傳言也並不是空穴來風捕風捉影，因為，有時候這個古怪的老頭還真是小氣得讓人覺得簡直太太不可思議了。

齊白石

其實評價一個人到底是大方還是小氣，都取決於對方願意向你展示他哪一面給你看，所以，每個人都是多面性的，你想給人什麼樣的感受都取決於你自己。齊白石同樣也是這樣的，有人說他大方大氣，那是因為他願意對你大方，說明你這個人值得對你大方；有人說他小氣摳門，那是因為他不願意對你大方，說明你在齊白石心中同樣也沒有個好印象。因此，今天咱們來討論齊白石的大方與小氣，權當是在欣賞他的作品的同時增添些小情趣了，無論白石老人是大方還是小氣，他都一定是個有趣的人。

齊白石作品

齊白石可以說是無所不畫，一般文人只畫雅的東西，不過齊白石這個人不一樣。他剛到北京的時候，的確是灰頭土臉，京城的藝術圈都嘲笑他是鄉下來的齊木匠土包子，就憑這一點大家就可以想象初到京城之時的齊白石是多麼的落魄和可憐了：口袋裡沒銀子，湖南口音被人嘲笑，木匠出身讓那些傳統文人所不齒。這個時候的白石，就算是想大方恐怕也是大方不起來的。

齊白石作品

除開這個原因被同行瞧不起之外，齊白石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別人都只畫“雅”的東西，而齊白石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什麼都畫，什麼老鼠蟑螂蒼蠅蚊子一概爬到了他的畫作之中，而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當時以“文人”自命的藝術家都不畫，因此，這些文人都笑齊白石就是個野路子，他的畫是要不得的。不過既然你們都說我齊白石土，那我齊白石就乾脆我行我素土到底，筆在自己手上，難道想畫什麼還要看你們眼色？所以，在中國畫中大量地出現這種諸如蒼蠅蟑螂的題材，大概就是從齊白石開始流行起來的。齊白石的傲氣和自信也可由此窺見一二。

齊白石作品

由於過慣了貧寒而節儉的時候，齊白石終其一生也是過著極為樸素的簡單生活，平時作畫，剩餘的邊角廢紙也要細心裁剪下來再畫小幅的，吃飯就更不講究了，蘿蔔白菜就是最愛。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絕對是貫徹終身的。所以，齊白石用墨就更加講究了，說給你畫多大畫多少就絕對不會讓你佔一丁點便宜，但是也不讓你吃虧，絕不“缺斤少兩”。上圖一就是一幅尺幅非常小的畫，大概尺寸為26×33。5cm，也就一本常見的雜誌般大小吧，這幅畫齊白石作於1953年，他自稱已經93歲。

齊白石作品

估計當時求畫之人囊中羞澀但又對齊白石極為仰慕，齊白石就給他畫了這樣小幅的畫，畫了三片切好的鹹鴨蛋，不過有一片估計他自己吃掉了所以還有一片是空殼。咱們可以想象一下，求畫之人看到這畫雖然小，但也還是有不少的空白之處，可能就想要齊白石多畫點兒。齊白石見來人的確虔誠，於是若加思索便大方一回，就多畫點吧：結果在碗邊上畫出來一隻蒼蠅。這下求畫之人傻眼了：好端端的兩片鹹鴨蛋好歹看著還有食慾，你這在旁邊畫只蒼蠅，還怎麼吃呢？

齊白石作品

但是畫已成，也沒辦法了，畢竟是自己要求著齊白石多畫幾筆的。不過，當看到齊白石其他的鹹鴨蛋畫作的時候，他就一定又會釋然了：鹹鴨蛋配蟑螂似乎是齊白石的最愛，蒼蠅總歸還是比蟑螂要舒坦一點。比如圖三、圖四和圖六這三幅畫都挺有名的，算是齊白石鹹鴨蛋畫中的名作了，全部是給你搭配了一隻爬來爬去的蟑螂。圖五也非常有代表性，畫的是幾根香菜配鹹鴨蛋，還外加一隻蚱蜢，這還挺不錯的，說明這香菜是純天然綠色健康食品。

齊白石作品

其實，那求畫之人來的時間可能不對，他應該要正好趕在端午節當天來求畫才對。看圖七大家就能明白了，同樣是1953年畫的，不過這幅就正是端午節當天畫的，尺幅也是非常小大約一平尺，但是畫得可就豐盛多了，不但有雄黃酒，還有粽子荔枝櫻桃，都大過節的，不把這些必備的東西畫出來，怎麼能體現出端午的盛況來呢對吧。不過，其實那位只求到了兩片鹹鴨蛋和一隻蒼蠅的朋友，也大可不必耿耿於懷，因為，他這幅迷你縮水版的端午節之作，在2007年崇源抱趣秋拍上也拍出了51。75萬元的高價，十一年以前這樣一幅平尺小畫能賣到超過五十萬是非常不錯了哦！

齊白石作品

那麼花了51萬多元拍到這幅平尺迷你小畫的藏友，到底值不值呢？答案是肯定的，套用現在網路上專家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放大10倍就明白了。圖8就是將齊白石所畫的那隻作為贈品的蒼蠅放大之後的截圖，翅膀是若隱若現還帶著紋理，頭上的觸角和容貌也表現的一覽無遺，連腳上的夾子都勾勒了出來，原來整幅畫最值錢的其實就屬這隻蒼蠅了，因為鹹鴨蛋雖然大，但是實在沒啥細節好表現的了。所以，51萬買這幅爬著蒼蠅的鹹鴨蛋，就一個字：值！

透過齊白石的畫作和其背後的故事，您覺得白石老人小氣嗎？想一想，還真小氣，畫一幅畫只送了一隻蒼蠅；再琢磨琢磨，其實也不小氣，一隻蒼蠅就撐起了這樣小的一幅畫五十多萬的價值。

（文：路過）

有畫說|延伸閱讀

本文中所介紹的圖二作品為齊白石作於1953年的《鹹蛋蒼蠅》，尺幅為26×33。5cm，該作著錄自2005年香港翰墨軒出版的《四妙堂藏中國近代名家書畫》，作品於2007年崇源抱趣藝術品拍賣有限公司秋季拍賣會上拍，以517500萬元落槌。本文所述的相關資訊資料參考引用自《四妙堂藏中國近代名家書畫》及雅昌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