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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安:女人越卑微,越不被愛

看花開花落,月圓月缺。我們能看到的,只是事物的一面,而對另一面只是選擇了默默地忽略。

我們常常感動於愛情的美好,執子之手,相守與共。然而,若這樣的情感,是奠定在犧牲另一個女人之上呢?

魯迅與許廣平之間的相戀,雖然兩人是師生,雖然魯迅家裡有正妻。但人們常常因為許廣平多年的付出,以及她對魯迅正妻的尊重與照顧,讓人忽略了另一個女人的角度與感受。

當然,魯迅即使不與許廣平在一起,也許會有另外的思想先進的女人,但一定不是那個裹了小腳的妻子朱安。

朱安是一個好女人,她幾十年如一日地侍奉公婆,她能忍,忍到一切都風平浪靜。她盼望著丈夫魯迅的回望,但他卻離她越來越遠,她無兒無女,卻把許廣平的孩子視為已出。

看似平靜如水的朱安,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有一個正常妻子所有想要的溫暖與愛。但是這一切,都被她深深地壓抑著。

魯迅死後,這位從來沒有大聲為自己呼喊過的小腳女人,在文化界的進步人士去勸阻朱安想要出售魯迅遺作的想法時,她突然激動的喊出:“你們總說魯迅的遺物要儲存,我也是魯迅的遺物,你們也得儲存我呀”。

越努力越幸運的,往往不是愛情

“過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地服侍他,一切順著他,將來總會好的。我好比是一隻蝸牛,從牆底一點一點往上爬,爬得雖慢,總有一天會爬到牆頂的。可是現在我沒有辦法了,我沒有力氣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無用。”

這是朱安人生中最難熬的日子裡,她脫口而出的話。

那個時候,魯迅已經與自己的愛人許廣平同居,並且傳來了他們已經有了孩子的訊息。

本來,朱安以為,自己只要慢慢地努力,便一定能到達丈夫,她的“大先生”身邊。但是,這一切的希望,都因為這一事實而落空了。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得到,與你的努力有著重大的關係。你最終把時間與精力花在什麼地方了,最終還是能看出來的。

但是,唯獨愛情是個例外。

在愛情的事情中,有的人,什麼都不需要做,卻可以得到一個人毫無理由地偏愛;有的人,努力靠近,努力為了一個人好,卻最終把這個人越推越遠。

魯迅的夫人朱安,屬於後者。

朱安在當時的舊社會中,當然是一個好女人。她溫順,小腳,照顧公婆,內心堅定不移地做著魯迅的妻子,哪怕有名無份。

但是,接受著新思想的魯迅,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呢?

在日本留學的魯迅曾和母親寫通道:“要結婚可以,兩個條件:第一,女方放足;第二,女方進學堂讀書。”

魯迅的這番新鮮,甚至是激進的言論,在母親看來,簡直是胡鬧。於是,朱安既沒有被放足,也沒有進學堂去讀書。

魯迅的母親,為了逼兒子回來結婚,於是假裝生病騙回了魯迅。

魯迅是個孝順的兒子,他按照母親的要求娶了他根本看不上眼的朱安。朱安的一生,都在努力地想要走進魯迅的世界,然而卻把他越推越遠。

在兩個人婚後唯一獨處的一段日子裡,兩個人也基本毫無交流。無非是早上朱安喊魯迅起床,他答應一聲“哼”;她喊他吃飯,他又答應一聲“哼”;晚上她睡覺早,睡前問一句“門關不關”,他答“關”或者“不關”。

守著這樣名存實亡的婚姻,朱安只有靠著幻想過日子。

沒有許廣平之間,幻想著多去靠近魯迅,有了許廣平與他的孩子後,幻想著那也是她的孩子。

默默地守望,不是情感波瀾不驚,是壓抑自我的本性

朱安長得並不好看,對她相貌的描述,有一段文字是這樣的:

“她臉型狹長,臉色微黃,前額、顴骨均略突出,看上去似帶幾分病容。眼睛大小適中,但不大有神,而且有些下陷,梳髮髻……”

她的眼睛裡,不是不大有神,而是壓抑了自己的慾望與意願。

新婚時,她聽說丈夫喜歡大腳的女人,於是,上花轎時便穿了一雙大鞋。結果,在下轎的時候,鞋子掉落了下來,恰好露出她那一雙被裹了的小腳。

其實,魯迅哪是喜歡大腳的女人,而是對封建思想對人的管制與壓制,深惡痛絕。

魯迅新婚沒多久,便逃出了家。

魯老太太與其說是給兒子娶了個媳婦,倒不如說是給自己找了個保姆。從此以後,朱安便把照顧魯老太太視為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在她看來,只要把魯迅的母親照顧好了,她與丈夫的關係,自然也就好了。

在朱安與魯迅獨處的那段日子裡,魯迅已經頗有聲望。所以,慕名而來的學生很多,當然,也包括了一些短髮,活潑,思想先進的女學生。

那個時候的朱安,已經四十多歲。兩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再加上那些女學生的襯托,她的心裡愈加不好過。

當那些女學生前來與自己的丈夫暢談時,朱安的心裡,自然是五味雜陳。

但是,她把這一切的心情都默默地藏了起來。所以,在魯迅看起來那木納的眼神,其實裡面壓抑了太多的猶豫與狐疑與嫉妒。

她是卑微的,卑微到塵埃裡。

她無法像胡適的“提刀夫人”江冬秀一般,得到丈夫有了情人後便要殺了他的兩個兒子。

當然,她的卑微也是因為她膝下無子。但像她那樣隱忍的女人,若真的有孩子,估計也不會做出在她看來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無法愛自己的女人,最終越活越悲憫

人們常說,真心換真心。但在愛情裡面,面對著心裡根本沒有你的人,你哪怕把心掏出來給他,他都視而不見。

“大師母(朱安)每次燒粥前,先把米弄碎,燒成容易消化的粥糊,並託大姐到稻香村等有名的食品商店去買糟雞、熟火腿、肉鬆等大先生平時喜歡吃的菜,給大先生下粥,使之開胃。她自己卻不吃這些好菜。”

這是某一次,魯迅生病的時候,妻子朱安對他的照顧情況。

她在丈夫面前,始終是小心翼翼,她一心一意地想讓自己的男人好。然而,他好了,仍然是不喜愛她的。

朱安在魯迅面前始終是卑微的,她自己沒進過學堂,自然把那些她不懂的東西奉為神物。

為了不打擾丈夫寫字,她不但囑咐來家裡玩的小孩子不要吵鬧,自己更是謹小慎微。她做家務,以及在家裡走動的時候,都會盡量不會弄出聲音來。

真的,成了一個透明人。

朱安如此對待自己的丈夫,自己又換回來了什麼待遇呢?當朱安生病的時候,魯迅是如何照顧妻子的呢?

那一次,朱安躺在病床上,恰好魯迅的學生夫婦聽說後,前來探望。

看見他們踏進病房,魯迅就像抓住了救星一般地跟他們說:“走罷,到我家吃中飯去。”

魯迅拉著學生匆匆離去的時候,朱安想知道自己的病情,魯迅只是簡單地說:“沒有什麼,多養幾天就好了。”

對於魯迅來說,朱安只是他的責任,他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與義務。但是,卻不會願意多在病房中多陪她一會兒。

當然,也不會說一句安慰與體己的話出來。

然而,即使如此,朱安仍然生是魯家人,死只願做魯家鬼。她壓抑著自己,得不到愛,也不懂得愛自己,不懂得為自己吶喊。

一生,都活得卑微,而且,如同不存在一般的安靜。

現代的女人,很難想象那個時代女人的卑微與怯懦。與其說是一個女人的悲哀,倒不如說是一個時代中女性的悲哀。

如果可以,誰都想好好地去愛,好好地去活。

然而,在那個封建桎梏的時代中,女性的身體與精神都被深深地摧殘著。她們不敢活出自己,因為有無數的聲音,有無數不可能的條件,都深深地限制著她們。

正因為如此,當下的女性更應該正視自己,可以努力過好自己的權力。

在這個世界上,愛誰,都要留幾分的愛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