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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以文字為文明標準之一,到底合不合理?甲骨文已給出答案

關於考古學上的文明起源標準,最早由西方學術界提出,但距今並不遙遠。

20世紀上半葉,澳裔英籍考古學家柴爾德提出文明的十項標準,其中一項是“記錄資訊的系統(文字)”。

1958年,在美國芝加哥大學東方研究所召開的一次“近東文明起源學術研討會”上,學者克拉克洪提出文明三大標準,即城市、文字、複雜禮儀建築。

1977年,在《中國古代史學的發展》的補記中,日本學者貝塚茂樹把青銅器、宮殿基址、文字作為文明的三個標準。

總之,關於文明起源的西方標準,無論哪個版本,其中一條都是要出土文字,背後的邏輯是“無文字、無文明”。於是,良渚遺址、二里頭遺址等由於沒有出土文字,一度不被認定為“文明遺址”,中華文明史也就只有短短的3300餘年。

然而,相比西方村莊級別的文明遺址,良渚遺址無比龐大,展現出的是標標準準的區域性王國氣象,二里頭遺址就更為驚人了,後期完全展現出了氣勢恢宏的廣域王朝氣象,說這些遺址還未進入文明階段,怎麼看都不合理!

鑑於此,就不得不讓人對西方的文明標準定義產生了懷疑,難道沒有出土文字,就真的不能算是文明嗎,西方以文字為文明的關鍵標準,到底合不合理?其實,商代甲骨文早已給出答案。

首先,消失的商代文書

甲骨文是祭祀卜辭,用於與鬼神溝通,不是給活人看得,至於給活人看得,其實是另外一套書寫系統——竹簡文書。

如今,雖然沒有挖出商代竹簡文書,但透過甲骨文的相關文字,卻可以看到商代的確已有竹簡文書,不信請看“聿”與“典”。

1,甲骨文中的聿字

甲骨文中的聿字(見下圖),其實就是筆的本字,由一支豎著的筆與代表右手的“又”組成,即右手握筆的象形,表示正在書寫文字。也就是說,毛筆並非蒙恬發明,商代已有毛筆,蒙恬最多隻是改良了毛筆。

其實,考古發現也證實了這一點。陶寺遺址裡殘破陶器上的兩個紅色文字,石峁遺址裡的壁畫,部分甲骨文的先繪後刻的跡象等等,都表明在距今4000年前時中國已有毛筆。

2,甲骨文中的典字

既然商人已經使用毛筆,那麼他們在什麼載體上寫字呢?甲骨文中的典字揭示,商人是在竹簡上寫字。

甲骨文中的典字,由“冊”與“雙手”組成,即雙手捧著書冊,表示重要的書籍。其中,上部的冊字,與戰國竹簡文書的造型一模一樣,無疑說明了商代已有竹簡文書。

也就是說,商代日常使用的是竹簡文書,給鬼神用的是甲骨文,而由於文字載體的不同,導致商代竹簡文書不見蹤跡。

問題在於,考古沒有發現商代竹簡文書,那麼能說商代只有甲骨文,而沒有日常性的文書嗎?顯然不能,因為甲骨文的相關字形已經給出了答案。

其次,如果商代沒有甲骨文

19世紀,甲骨文出土之前,西方學者並不認為商朝真實存在,而認為是傳說中的王朝,中國王朝史是從周代才開始的。當然,殷墟甲骨文出土,證實了商代確實存在,還順帶證實了《史記·殷本紀》的可信度,由此就擊破了西方的質疑。

然而問題在於:商代竹簡文書已經腐爛,如果沒有發現甲骨文,或者商朝沒有甲骨文,以及沒有金文,那麼還能證明商朝進入了文明階段嗎?

這個假設並非荒誕不經,因為甲骨文的出現,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一場偶然。

另外,由於青銅鑄造技術的緣故,商代金文初時只有寥寥數字,商末金文仍十分簡略,多為鑄者或其先祖之名諱,商亡時才有文章出現,但最長的只有40餘字,周朝之後金文才大發光彩。

甲骨文是一種祭祀卜辭,根源在於商人重鬼神,於是在龜甲刻字,以此與鬼神溝通,而不是給活人看得。因此,如今我們能看到甲骨文,完全是因為商人過度迷信;如果商人不迷信的話,他們可能就不會在龜甲上刻字,由此或許就不會出現甲骨文。

《國語·鄭語》記載,周幽王時史伯對鄭桓公說:“虞幕能聽協風(即搞清楚春天何時到來),以成樂物生者也。夏禹能單平水土,以品處庶類者也。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於百姓者也。周棄能播殖百穀蔬,以衣食民人者也。”虞幕、大禹、周棄(周后稷)之所以稱王,都與農業生產有關,唯獨商契屬於精神文明範疇,大概是當時的巫師,以信鬼神的方式建立統治秩序。

如果商契與虞幕、大禹、周棄一樣,也是以農業生產起家,那麼商族可能就不再信鬼神,也就可能沒有甲骨文。

以西方學者定義的文明標準來看,文字是不可或缺的證據,因此沒有甲骨文與金文作為證明,即便挖出氣象恢弘的殷墟古城、以及龐大的宮殿群等等,即便挖出了惶惶然的王朝氣象的實物證據,也無法證實商代進入了文明階段。

其實,即便出土了甲骨文,之前國內外不少學者還是認定中華文明史只有3300年,而不是從商朝建立開始算起的3600年,原因在於甲骨文似乎只記載了盤庚遷殷之後的事蹟。當然,認為中華文明史只有3300年的,完全無視甲骨文已是成熟文字,無視這種成熟文字不可能是盤庚時才突然造出來的,只是僵化的套用了西方文明起源標準。

如果商代沒有甲骨文、金文,而能證明商代文字的竹簡文書也已腐朽,那麼還怎麼證明商代進入了文明階段?以商都殷墟古城、精美的青銅器等來感性地看,商代肯定進入了文明時代;但以西方對文明的標準定義來看,商代還是沒有進入文明時代。因此,西方以文字為文明起源的關鍵標準,到底合不合理,是非一目瞭然。

其實,上述假設或許也是夏朝或之前時代的寫照。商契以巫師身份、鬼神信仰建立統治秩序,但大禹側重於農業生產,夏朝或許由此沒有在龜甲上刻字的習慣,且當時在青銅器上銘文的技術還不成熟、也沒有相應的銘文習俗,而夏朝可能使用的是相對容易腐爛的竹簡文書,因此如今找不到夏朝文字也並不讓人驚訝。但以最可能是夏都的二里頭遺址來看,沒有發現文字的二里頭政權,真的沒有進入文明時代嗎?

可見,文字的確是文明的標誌之一,但探討一個文明的起源時,並不能簡單地以有沒有發現文字作為核心準則。如果以文字為核心標準,那麼很多以竹木為文字唯一載體的上古文明,將永遠無法提供文字證據。

最後,雖然最近數百年來,西方崛起領先全球其他民族、國家,但不代表他們的理論都是正確的,更不應該言必稱古希臘、言必稱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