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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多年前王陽明“知行合一”,為何在當下依然“圈粉”

500多年前,好奇、倔強、勇敢、睿智的王陽明在困頓與挫折中構建了以“致良知”“知行合一”為核心的陽明學。陽明學的出現和朱子有什麼關聯?陽明與孟子又有著怎樣的思想淵源?“知行合一”予當下的我們哪些啟示和指引?

近日,學者周志文著作《陽明學十講》由中華書局出版。“五百年一聖人”的王陽明,其陽明學中的“知行合一”“致良知”已成高頻詞彙,談及創作初衷周志文認為:有些著作把王陽明塑造為一個像諸葛亮、劉伯溫類的人物,有著非常多的奇怪的計謀等,這和真實的王陽明相距甚遠。2016年他曾為電臺做廣播節目的演講,幾經輾轉,最後多方因緣促成這本《陽明學十講》。

書脫胎於講稿,物件是普通大眾,行文儘可能淺白,儘量不用學術的方式來介入,“即使引用陽明的文字,也儘可能選一些比較淺近能說清楚且易被大家接受的。”秉承“有一分證據才能說一分話”的寫作態度,“就想寫點兒別人沒寫的東西”,《陽明學十講》透過對陽明學之前儒學歷史的溯源、陽明學出現的背景分析、陽明人生與學術的精到論述、王門後學的發展以及對後世的深遠影響,使讀者能夠在平易而有力的話語中,深切感受到王陽明“不世出之天姿”,“冠絕當代,卓立千古”的道德、功業與文章。

“周先生用大眾可以接受的方式傳播新知識、新思想,但是又不失其學術含量。在一定程度上講,將已有學術研究用恰當方式傳播給大眾,其難度絕不亞於學術研究本身。從技術的層面來說,對於專業學者,要向大眾傳播知識和思想,他的語言系統必須得有所改變才行。更重要的是,專業研究多是在細部將問題一點點展開,而通俗著作則是需要把這項研究全部整合起來,系統性地去做說明的。 如果沒有很高的學術實踐,很難把握住。”臺灣大學中文系教授周志文、復旦大學特聘教授何俊、《社會科學論壇》雜誌編委燕舞在中華書局直播間暢談王陽明的人生和學術,何俊評價:《陽明學十講》至少在三個層面實現了深入淺出——脈絡清晰、人物有血有肉、要言不煩。比如,書中講陽明學,非只講陽明本人,而是將陽明學放到整個中國思想史、儒學史的脈絡當中,從孔子講起,經過唐宋,然後聚焦到陽明,再往下陽明學的門人後學等。

在周志文看來,陽明學的核心就是提倡良知。“良知”這個詞非陽明所發明,而是孟子。孟子說:“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良知是沒有經過學術訓練的天生就具有的一種直覺判斷,比如對善惡、是非、對錯、美惡等的判斷,天生就有。既然人有良知、良能,但為何世界上不見得都是聖賢?孟子認為,人的良知被矇蔽了,良能喪失了,所以要“致良知”,尋找失掉的“良知”。

他認為,陽明學和朱子學彼此互為表裡,互相作用,兩者各有其優缺點,並非一個是絕對的真理,另一個是絕對的錯誤。“如果用朱子的道問學的方法來做德性上的探求,會有所不及;但如果純粹用陽明心學方式來探求,需要具有非常高明智慧的人才能做得到。朱子的道問學,對一般人來說較容易做到;陽明和陸象山的心學不見得每個人都能做到,若是勉強,又容易變得過於自信、任性。所以說,朱子學和陽明學是互相調適而互補的。”

“陽明的良知在其時代是有其意義的。”周志文談到,義大利美學家克羅齊很強調直覺的重要——放棄繁瑣理論,去直接面對面地感受藝術的魅力,那才是面對藝術品的真正態度。面對是非、善惡、對錯甚至美醜,良知能夠自然做出分辨,所以不要退縮、害怕。孟子說,人皆有四端仁義禮智,每個人都有本能,自然發展下來,可能會有非常高的成就,不需過分壓抑。這是陽明良知說的基礎來源。

對於“知行合一”,何俊補充道,理解陽明學的意義,不能跳開他的時代。“現實中,確實存在知行分離的狀態,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人們為了對自己的行為有一個更清晰的把握,為了認識上的方便而做出的一個區分。比如學某種技術,教練會分解動作,目的在於能夠清楚掌握技術本身。真正掌握了技術以後,知行就是統一的。知行原是一個本體。將知行分離,就會導致知易行難或知難行易。”

如何在教育中踐行“知行合一”?周志文建議,要尊重孩子,尊重其人格和個性,尊重其在世界上的身份。“他優秀,固然值得高興,他如果不是那麼優秀,不要忘記,他依然是我的孩子,我們仍然要疼愛他,保護他。我一直對孩子強調兩點:一要正直,做一個正直的人;二要熱情,對社會,對人保持著一種樂觀的態度看待,當然對自己也要熱情。”

圖片來源:出版方

編輯:許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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