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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社科」稷下學宮的文化魅力在哪裡?

稷門之下,系水之側。臨淄邵家圈村西南角地下挖掘發現,這裡有規模宏大的古建築群遺蹟。漫步其間,無意中還能撿到瓦當碎片。和其他的古代建築一樣,這個建築群倒塌得非常徹底,但是和其他的古代建築又不一樣,這是矗立過中國精神文化的建築群,築到了歷代中國人的心上。

據相關文獻記載,在齊都臨淄城西郊、系水河西岸“茂林修竹”的大片竹海里,分散著各稷下先生的“學舍”“講室”“講堂”,房屋數量眾多且分佈不規律。稷下,本意為稷門之下。稷門,是齊國國都臨淄(今山東淄博市臨淄區)的城門之一,是齊國都城郭城的一座著名的門道。該門道是聯絡城內外的一條交通幹道,依城傍水,景色宜人。稷下學宮就設在這裡,是知識分子聚集的理想場所。考察遺址可以看出,當年這裡的建築群規模宏大,很符合關於稷下學宮“開第康莊之衢”“高門大屋”等文獻記載。

田氏代齊後,為了鞏固新政權,齊桓公“立稷下之宮,設大夫之號,招致賢人而尊寵之”,稷下學宮由此誕生。齊桓公在位的十幾年裡,來自稷下的學說日見盛行,並充盈著四周。推崇“無為而治”的齊桓公最終沒能救贖自己的病體,但他卻成功救贖了新生的田氏政權。同時,一段“東方雅典學派”的傳奇也就此開始。稷下學宮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是我國曆史上真正的第一所大學,第一所學術思想自由、學科林立的高等學府。作為戰國時期學術中心與教育中心的稷下學宮具有自己鮮明的特點:遊學為主,來去自由;各家並立,平等共存;百家爭鳴,自由辯論;相互吸收,融合發展。在戰國時期特殊的歷史環境和文化土壤中,稷下學宮集智囊機構、學術中心、教育中心於一體,一時教學相長,迅速成為戰國時期各學派交流薈萃之地,營造了百家爭鳴的濃厚學術氛圍。

隨著齊國日趨強盛,稷下學宮也進入了鼎盛時期。主張“無為而治”的黃老之道開始顯現出侷限性。齊國統治者迫切期望出現新的思想。雄心勃勃的孟子兩次來到聞名遐邇的稷下學宮,先後與齊威王和齊宣王會面,著名的“稷下論戰”便由此爆發。一邊是名震天下的儒學宗師,另一邊是求賢若渴的理想明君,這樣的結合令人遐想。然而,孟子所代表的儒家理想主義思想並不能迎合戰國時代的現實環境。在荀子的努力下,稷下學宮重新繁盛。荀子以儒學為根本,但卻對儒學進行了革命性的改造。如果說,儒家的理想主義者孟子的學說還有些迂闊不切實際的話,那麼,作為儒家現實派的代表荀子為這個世界勾勒的美好藍圖顯然要更為謹慎和理性。作為稷下的遺產,那些在此遊學的弟子以及激辯於此的各派學說,漸漸地流佈天下,並在動盪變革的時代中慢慢融合發展,最終在漢初儒生的手中捏合成了一種“大一統”思想。從此,它奠定了漢文化的最初基調,並影響了此後近兩千年裡中國文化的道統走向。

稷下學宮是戰國時期諸子百家學術爭鳴的重要陣地,是中華文化興盛發展的典型代表。由此形成的稷下學術精神,主要表現為:關注現實、明道救世的務實精神,相容幷包、相互交融的包容精神,彰顯個性、實現價值的主體精神,以人為本、重視民生的民本精神,尊道貴德、禮法並重的和諧精神等。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中國的整體文化結構是儒釋道互補,在這所“奇異”的學宮裡,一切都是靈動起伏的,各學派的代表人物常常也沉澱著很多“家”,自由自在、或明或暗地延續著稷下學宮的豐富、多元和互融。“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與自然光源不一樣,精神光源不具備直接照臨山河的功能,必須經過教學和傳播機制的中轉,才能啟迪民眾。因此像稷下學宮和雅典學園這樣的平臺,足以左右一個民族對於文明光亮的領受程度。所以,直到今天我們依然對臨淄那個老城門下的廢墟有著深深印記。

(來源:學習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