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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緣未盡鏡歸人亦歸——樂昌公主與大臣徐德言“破鏡重圓”

破鏡重圓,是漢語的一則成語,出自唐·孟棨《本事詩·情感》。 這則成語比喻夫妻失散或決裂後重新團聚與和好。

說到破鏡重圓”這一成語,可以說是人人皆知,但如果要問破鏡重圓裡面所隱藏的故事,知道的人恐怕就不會太多了。要弄清楚這個故事,還得從南北朝時期江南的最後一個皇帝即陳後主陳叔寶說起。

陳後主叔寶是我國曆史上一個著名的昏君,在位之時,整日裡只知道窮奢極侈、花天酒地地極盡人生享樂之能事。直到隋軍攻至城下,他竟競還在醉眼惺忪、搖頭晃腦地欣賞著他的《後庭花》。在南北對峙,形勢嚴峻的年代裡,讓陳叔寶這樣一個昏君來執政,其後果當然是很多人都能預料的。

陳後主有一妹,封樂昌公主,人長得漂亮,且才藝俱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能。嫁予太子舍人徐德言為妻,兩個人志趣相投,情意深厚,可以說是天作之合,所以,婚後的生活一直是甜甜蜜蜜,恩愛無比。

大約正因為徐德言是陳朝的大臣,所以對朝廷的腐朽本質也就有更為清楚的認識。他知道,陳的滅亡只是時間的遲早而已,作為人生的一劫,恐怕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

懷著滿腹的憂慮,徐德言對妻子說道:“朝政腐敗,在劫難逃。屆時你我能否不分不離,是件難以預料的事情。如果因戰亂而不幸分開,憑著公主的才貌,國亡之後,一定會進人權貴之家。那時倘若你我二人情緣未了,仍然希望能夠與你相見。這裡我想留一件東西,作為你我今後相見的信物。”說完,徐德言取出一面銅鏡,一剖兩半,交一半給妻子,自己留下了另一半。隨後徐德言叮囑妻子說:“他日不幸分離,你可在正月十五左右到市場上叫賣此鏡,屆時我會去市場上打探訊息。”

果然不出徐德言的預料,在隋軍的猛烈攻擊中,陳王朝很快就亡國了,皇帝陳叔寶成了隋軍的俘虜,而戰敗的陳國更是蒙受了一場巨大的災難和浩劫。

徐德言同他的妻子在戰爭中被亂兵衝散,也正如徐德言所預料的,他的妻子由於其超人的才貌而被隋軍大將楊素看中,於是便被擄進了楊素的越公府,成了楊素所寵愛的女人。

亡國之後的徐德言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流落到了京城洛陽,開始在茫茫人海里尋找著他心愛的妻子。

按照約定,徐德言於正月便開始日復一日地在鬧市中搜尋著他的另一半,終於,有一天,一個手持半面銅鏡的奴隸在市場上高聲叫賣半面銅鏡,且喊價特高。

眾人見奴隸所賣僅是半面銅鏡,卻索要高價,以為他神經出了毛病,結果是引來眾人的一陣譏笑。

徐德言見到這位賣鏡的奴隸,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激動,他將其帶到自己的居處,講述了他與妻子的故事,然後拿出自己保管的半面銅鏡與其相合,果然正好一對。他在鏡上題詩一首,讓那位奴隸將其帶回府中,交給他日夜思念的妻子。銅鏡的詩是這樣寫的:

鏡與人俱去,鏡歸人不歸。

無復嫦娥影,空餘明月輝。

奴隸回府,將重逢的銅鏡交給了女主人。而公主見詩,悲不自禁,啼哭難已,並自此再不飲食。

楊素聽說自己寵愛的女人躲在房中傷心痛哭,飲食俱廢,心中大驚,急忙趕來探問究竟。

公主拿出銅鏡,向楊素詳細地講述了她與徐德言的悲慘的故事。楊素也是個性情中人,聽完故事,不由愴然改容,當即派人去將徐德言請進府中,將公主還給徐德言,歷經苦難的一對恩愛夫妻終於再次相聚,破碎的銅鏡終於重圓。

為了慶賀徐德言夫妻的重聚,也為了與自己寵愛的女人道別,楊素在家中擺下一桌酒宴,而出席酒宴的也只有他與徐德言夫妻共三人。

三杯下肚,楊素甚是感慨,他讓公主用詩來表達一下她此時的心情。

個是自己結髮的丈夫,一個是在自己落難時委身的男人,兩個人都對自己恩愛有加,此時面對著這兩個男人,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滋味,而舉止也有著說不出的尷尬,於是,便有了下面這首詩:

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信作人難。

楊素見詩,呵呵一笑,也算是替自己寵愛過的女人解了圍。而徐德言夫妻二人則站起來深深地向楊素鞠了一躬,感謝他的美意成全。

破鏡重圓,徐德言夫婦更加珍惜他們的生活,兩個人手牽著手重回江南,在青山秀水裡快快樂樂地度過了他們的後半生。

而那面歷盡滄桑的破銅鏡,也作為他們愛情的見證,一同被埋入土中。

這也是成語“破鏡重圓”的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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