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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寫作有“枯竭危險”?新時代新農村書寫如何煥發新生機

“現代以來,鄉土寫作的傳統非常強大,但在時代變革中面臨極大的考驗,甚至有過枯竭的危險。在付秀瑩這裡,在這一兩年來其他作家關於鄉土的寫作中,我們能看到鄉土寫作傳統在新的時代條件下煥發了新的可能性。”評論家、中國作協副主席

李敬澤認為,作家付秀瑩的《陌上》《他鄉》《野望》構成了鄉土寫作的三部曲。

付秀瑩長篇小說《野望》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後,日前展開線上研討。李敬澤表示,《野望》將鄉村振興這種宏偉的主題實實在在落到人們生活經驗中,大時代的執行和變遷,是在人的心中、人的經驗中、人的複雜的社會關係網路中被形塑和呈現的。“在這個意義上,《野望》既具有審美意義,也具有社會學價值。”

小說圍繞農村女性翠臺一家的生活變化和命運轉折展開敘事,深入中國村莊內部肌理,潛入時代現場激流深處。沸騰的鄉村大地生機盎然,生生不息的生命長河浪花飛濺。風吹草動,山高水低,與時代風起雲湧呼應,互為映象。全書二十四章由二十四節氣命名,完成井然有序的輪迴。在一年的敘述中,當代新農村的格局和氣象,在作家筆下徐徐鋪展,煥發出傳統美學光彩。北京出版集團總編輯李清霞表示,《野望》以新時代、新鄉土為大的背景,以一戶或幾戶人家的生活變遷輻射整個“芳村”的滄桑鉅變,映照出中國鄉村在時代洪流中不斷生成的新局面。女主人公翠臺一家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勾連著豐富複雜的時代表情。

“鄉村題材一直是中國文學的富礦,今天的中國鄉村到底是什麼樣的,尤其是在新時代背景下的北方鄉村正在發生什麼?”評論家李師東表示,《野望》呈現了時代風氣之下鄉村生活所發生的變化。

在評論家嶽雯看來,《野望》是鄉村土壤里長出來的小說,它櫛風沐雨、節節生長,在付秀瑩的敘述中鄉村不再搖搖欲墜走向衰敗、瓦解和幻想,恰恰相反,“外部的進入讓鄉村有了新的力量,一成不變的鄉村有了生機和活力,困擾翠臺們的日子有了轉機和生機,而這個生機並不是外部世界強加的,是從他們的內心深處長出來的。”

從《野望》中可以清晰看到自上而下的鄉村振興,一開始是懸浮狀態,慢慢嵌入到鄉村日常生活中。

評論家徐剛認為,

小說背後有一種總體的思考,就是如何讓鄉村真正富裕起來,從側面回答了為什麼進行鄉村振興。在

楊慶祥看來,三部曲《陌上》《他鄉》《野望》透過持續的書寫,構成了獨特的芳村原點,給中國當代文學史提供新的文學的地理空間。

小說中的女性角色塑造也引發了評論界熱議。

張清華認為人物翠臺是承上啟下的70後鄉村人物代表,“她是在市場經濟環境下長大的一代,內心留守鄉村很多舊傳統,但是她有一些不同於父母的新觀念,有相對清貧的生活和忍辱負重的性格,是樸素的,也有小女人的私心,總體上是厚道質樸的,也有與時俱進的可能,是具有過渡色彩的當代勞動婦女典型。”

張曉琴形容,翠臺“已經不是鐵屋子裡沉睡的女性,她清醒,內心豐富、敏感,做事比較有魄力,同時也有強大的人物敘述功能。”

“翠臺唸叨著、遵循著、持守著傳統的生活方式,一種中國人的倫理,是慢半拍與時代變化的生活相隨而行,她召喚我們回家,替我們守護傳統的鄉土中國。但翠臺又是接受變化的,並且她和作家,和我們一樣,對中國社會、中國農村的現實和未來是開放式的。”

李蔚超說。

何平從代際角度觀察談到,70後作家中很多是從書寫鄉村作為文學起點,但持續寫且不斷迴應鄉村現實的不多,“我們今天為什麼要寫行進中的中國鄉村?《野望》不只是作為付秀瑩個人寫作史上完成度高的小說,也是對整個當代中國文學有提問能力的作品。鄉村是她精神的故鄉,也是她的命運共同體,就像阿來在《機村史詩》裡寫到,他的寫作是獻給同胞和親人。某種意義上,付秀瑩也是作為芳村的女兒在寫作。”

作者:許暘

圖片來源:出版方

編輯:郭超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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