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人們把傳統戲概括為八個字，那就是“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確不錯，這四種人構成了傳統戲的主題人物群。所謂佳人一般是指大戶或者說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她們多是知書達理，比較穩重內向的基本上是由青衣扮演的。在她們身邊還有一個身份特殊的人，專門伺候和陪伴她們的，就是戲臺上常見的丫鬟。

常看戲的朋友會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丫鬟往往比小姐聰明得多。在許多問題上，特別是終身大事上，她們比小姐聰明，總能出主意想辦法，幫助小姐最終實現願望。而且這些丫鬟個個都是活潑可愛，很少有沉默少語的。那伶俐的口齒，就一個賽著個。比如《西廂記》裡的紅娘、《春草闖堂》裡的春草、《桃花村》裡的春梅。特別是紅娘已經成了丫鬟裡的代表人物，說起她幾乎是無人不曉。在張生和崔鶯鶯之間的“壞主意”哪個不是她出的。還時不常地拿張生開個玩笑。有意思的是，今天人們仍然把婚姻的介紹人叫做“紅娘”。

為什麼丫鬟要比小姐聰明呢？其實這裡的原因也不難找出，因為丫鬟沒受過小姐那麼多正統的教育，三從四德之類的束縛，對她們來說，要比小姐少得多。她們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患得患失的心理壓力也就相對輕得多。中國自古有句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句話在丫鬟們的身上又應驗了。她們不是當事人，所以沒有那麼手忙腳亂，也就顯得相對地很有主意。

還有主人在選丫鬟的時候，一定有相當嚴格的標準，傻乎乎的大概是不能錄取的，像《紅樓夢》裡的傻大姐一定是個例外了。再加上她們天真無邪，有什麼就說什麼，就越發地顯得聰明瞭。丫鬟在戲劇裡大多是由花旦扮演的，這與她們的性格是很吻合的。在“四大名旦”裡，萄派的花旦戲是非常出名的，荀慧生老先生的戲我們是看不上了，但是從孫毓敏老師的表演中，我們也可以領略到荀派的真諦。

在有的戲裡，也許是出於劇情的需要，丫鬟的角色有所變化。比如《打瓜園》裡陶三春的丫鬟用彩旦來扮演，往往由男性演員充當，這是為了增加喜劇的色彩。在《宇宙鋒》裡丫鬟是有語言障礙的，叫啞奴，雖然沒有了紅娘那樣的美貌，但是智慧半點兒也不差，她可是幫了小姐的大忙。

過去人們常用帝王將相和才子佳人來概括傳統戲的主要人物，佳人就是小姐即大戶或官宦人家的女兒。其實，丫鬟也是戲劇中的主要人物，而且比小姐還多，只是由於身份的緣故，沒有列入四大人物之列。在有的戲裡丫鬟是主要人物，小姐反而成了配角，比如《西廂記》就是這樣。所以一個小觀眾在看戲的時候間他的母親：“到底誰是主人啊？”他的母親說：“當然是崔鶯鶯了。”小觀眾還不依不饒：“那怎麼紅娘老換衣服，小姐老是那一身啊？還有……怎麼紅娘老唱啊？”他這一問，還真把他的母親給問住了。（圖片/來自百度，鳴謝！）

【文/原創：崔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