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推網

選單
文化

【讀書】《凱風》:古詩寫母子情,寫母子情,為何被後世作者仿寫?

《凱風》是《詩經》中的一首著名作品,也是中國古詩當中描寫母子情的開山之作。客觀地說,這首小詩的創作是有瑕疵的,算不上完美的作品。可是為什麼卻被後世作者一再仿寫呢?《凱風》的魅力究竟體現在什麼地方?

我從小就喜歡看武俠電影和武俠劇。只是有一個事兒,很多年來我一直鬧不明白:

為什麼武俠故事裡邊兒那些個身手絕頂的大反派往往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像《洪熙官》裡的白眉道人,《笑傲江湖》裡的任我行,《白眉大俠》裡的武聖人,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練家子們常說,“拳怕少壯”。

真要是上了點兒歲數,在擂臺上撐不過幾個回合,就會因為年齡、體能而露了怯。拳架越來越沉,端都端不住。

50多歲的泰森復出擂臺之時,不少外國拳迷擔心老爺子英雄“氣”短,威風不在。都說文學是生活的反映,可為何中國人寫的武俠故事裡邊兒,比泰森更老得多的江湖人物卻大殺四方,所向披靡呢?

劉勰說,

就說漢武帝吧。根據史學家司馬遷的記載,武帝很喜歡辭賦。登基之初,他偶然讀到了一篇名為《子虛賦》的文章,大加稱賞,感嘆說:“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

在從前的舊文裡,我曾就漢武帝的這句話做過詳細的考證,證明武帝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把《子虛賦》的著作權錯算在了已故辭賦作家枚乘的頭上。

枚乘已然謝世,武帝傾慕無及,連稱懊悔。可奇怪的是,狗監楊得意把《子虛賦》真正的作者,正當年富力強的司馬相如推薦給了漢武帝,武帝卻又不把對枚乘那股子傾慕的勁頭移情到司馬相如的身上了。

雖然相如也曾短暫地博得過漢武帝的賞識,但很快就無奈淡出宮廷。漢武帝甚至安排他去給先皇守陵園,用“孝文園令”這麼個閒衙冷曹的職位把“當代賦聖”遠遠兒地打發了事。

司馬相如生前落魄,死後也漸漸成了崇古的談資。所謂唐詩、晉字、漢文章。後人心中大漢文章的象徵可不就是司馬相如嗎?

但無論枚乘也好,司馬相如也罷,都還不是崇古心態在文學史上最極端的表現。要說最極端的案例,非

作為中國文學的開山鼻祖,《詩經》裡邊兒的305篇作品,古時候傳說是經孔聖人親手刪定,因此收穫了太多的溢美之詞。

每回讀這首詩的時候,我總想起陳凱歌導演的《梅蘭芳》和《趙氏孤兒》來——這兩部戲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開篇寫得挺好,到後來卻成了狗尾續貂——

溫暖的南風吹拂著正在吐芽兒的酸棗樹。在南風輕輕地搖曳中,蜷曲的嫩芽兒漸漸舒展開來。那幅場景,不禁讓人聯想到一位慈祥的母親懷抱嬰兒,悉心呵護著他的成長。

直到有一天,孩子們長大了,懂事了。回想起童年往事,對母親的哺育心存感激,這自然是人之常情。

可是《凱風》的作者卻給我們講了一個別樣的故事。“母氏聖善,我無令人”——

為了渲染出孩子們的這份愧疚感,詩人還特別寫了這麼兩句:

把第三章和第四章的這兩句放在一起讀,很有意思:

話說到這兒,我想,絕大多數的讀者都會情不自禁地問上一句,

《毛傳》的意思是,這七個孩子之所以不能給母親帶來慰藉,是因為他們的母親在外頭“有人了”。當媽的想要拋下這七個孩子去追求新的感情生活。她的心思已然不再這個家裡了,當然孩子們也就安慰不了他。

雖然《毛傳》自詡繼承了孔子的“詩教”精神,但是它帶著道學家的有色眼鏡來改編《凱風》,藉以證明衛國的所謂“淫風流行”,這完全是焚琴煮鶴,把一首情深款款的母子之歌生生改成了撕裂與背叛的黑色家庭悲劇。

不過話說回來,《毛傳》愚蠢的改編倒是給我們帶來了一些啟示:

或許有人會好奇,《凱風》要怎麼改編才算精彩呢?那就讓我們來看看由《凱風》改編的漢樂府《長歌行》吧:

不過我相信,多數漢代讀者是能夠心領神會的,因為漢代遊學之風大盛,到洛陽去求學謀官,是士子們普遍的選擇。《後漢書·郭太傳》記載:

上面這段故事講述的就是一個遊學洛陽計程車子的經歷。故事的主人翁郭太出身寒門庶族。在東漢這個極其看重門第閥閱的社會里,他要想出人頭地是非常困難的。

因為早年失怙,由母親一手拉拔長大,母親本打算讓郭太就近到家鄉山西介休縣的衙門裡去做個小吏,這樣母子之間也能相互照應,有個依靠。可郭太不接受這種安排。因為吏員身份卑微,沒有遷升空間。

要想魚躍龍門,躋身上流社會,擺在郭太面前幾乎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治經學,舉孝廉。惟其如此,他才有可能當上一個體面的“官”而不淪為微末的“吏”。於是,郭太告別了母親,從山西介休南下成皋,拜師學藝,而後又輾轉游學洛陽,終於成了“洛漂”一族中的成功人士。

因為詩人說“竚立望西河,泣下沾羅纓。”“西河”的典故出自《史記·孫子吳起列傳》:

吳起當年背井離鄉、遊宦天下之前,曾與母親誓言訣別,聲稱不做到卿相之位,他絕不回來。後來吳起的母親去世,吳起也真的兌現了自己的誓言,拒絕回家奔喪。

范曄《後漢書》;

文字|晉公子

排版|奶油小肚肚

圖片|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