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憶中的老屋長什麼樣子？

它是我們整個童年的記憶，雖然矮小簡陋，但卻充滿了歡聲笑語。

01.

夏天的時候，老屋悶熱不堪，到了夜晚，我們寧願忍受著蚊蟲叮咬，搬個草蓆，躺在家門口的院子裡睡覺。

院子裡，孩子們擠著我，我擁著你，說笑著，打鬧著，數著星星，不知不覺就一起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與現在的物質條件相比，那個時候的生活的確很苦。

但在童年的記憶裡，雖然沒有豐富的物質生活，可是回憶起來呀，卻總是幸福感滿滿。

夜晚，每當高高的天空中，掛著一輪明亮的月兒的時候。

大人總是告誡說，不能用手指著月兒，不然，月亮娘娘會悄悄下來割壞你的耳朵。

鄰居家的哥哥，就是這樣被割了耳朵，變成了聾子的。

所以，不管走到哪裡，都對那個傳說心存敬畏，堅決不肯用手指一下月亮，甚至擔心自己的手不聽使喚，控制不住地自作主張舉起來指著月亮。

其實心裡面，有時候很想很想試一試，驗證一下，那個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個時候，愛極了黑黑的夜裡，有月亮的陪伴。

特別是在漆黑的夜晚，村裡一個路燈也沒有的時候，月亮總是調皮地跟著自己走。

彷彿我走到哪裡，她就會跟到哪裡，就像一個不離不棄的朋友。

02.

每當下雨的時候，外面下大雨，老屋裡面就下起了小雨。

屋子裡，桶、臉盆、杯子擺滿了地面，只為了接住漏雨嚴重的位置掉下來的雨點。

泥土壓成的地板上，走一步滑一下。

回南天的時候，老屋裡面都起潮了。總是光著腳丫的我們，走過去都能留下一個一個的腳印，回頭一看，總能在地板上，看到自己的腳印清晰的留在上面。

住慣了這樣的老屋，並未覺得這樣的老屋有何不當。

咯咯的笑聲總能打破當時貧窮帶來的生活的難。

大人們為了填飽肚皮，解決一家子一日三餐的溫飽問題，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奔波在田間。

整日瘋跑的我們，大人們分不出時間來管教的我們，彷彿世界沒有時間。

孩子們一放學，不管晴天還是雨天，都能聚在一起玩。

老屋的屋前屋後，老屋屋前屋後的桃樹、龍眼樹、荔枝樹、葡萄架下，總能看到我們小小的身影。

跳皮筋、玩石頭、踢毽子……五花八門的遊戲，能被我們玩出花來。

夜幕降臨的時候，老屋的煙囪，總能飄出幾縷淡淡的煙，提醒貪玩的我們，該回家吃飯啦。

03.

那個時候，不管黑夜白天，住在老屋的人，鄉里鄉親，都很少鎖門的。

家家戶戶相互串門是家常便飯。

到了吃飯的時間，是最熱鬧的時候。

小孩子們個個練就了左手端著一個盛著米飯的大碗，同時，還要夾著一個放著鹹菜的小碗，右手拿著筷子，聚在一起吃飯聊天。

這是日子好的時候。

更多的時候，一碗稀飯裡，只加了幾滴醬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一個院子裡，住著好幾戶同宗的親戚。

小孩子們常常圍著廢棄的磨石，玩起了捉迷藏。

童年稚嫩的聲音，劃破了藍藍的天空，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有時候，是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偶爾一不小心，跟在隊伍後面的我們，總是被甩得摔了個大跟斗。

一骨碌爬起來，繼續加入隊伍中。疼痛也顧不上了。

04.

後來，我們漸漸都長大了。

外出求學的，外出學藝的，外出謀生的。

再後來，慢慢就定居在了城市，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經常，彼此一年也見不到一次面。

而今，我們總能在鏡子裡，發現藏著的白頭髮。

老屋，也老了。

村裡家家戶戶都蓋起了高樓大廈。

家家戶戶住進了新房子裡。

老屋，幾乎都翻新了，甚至消失了。

僅存的幾座老屋，稀稀疏疏的矗立在村落裡，漸漸無人問津。

慢慢地，沒有居住的老屋，沒有了人氣，變得更加頹廢了。

有的看起來，彷彿搖搖欲墜。

但又彷彿，在無聲地訴說我們童年的故事。

村裡被開發成了新農村，興起的鞋廠、製衣廠，吸引了大量前來打工的外鄉人。

新建成的馬路，琳琅滿目的商店，各式各樣的攤點，曾經安靜的村莊，如今熱鬧非凡。

留下來的老屋顯得更加寂靜落寞。

也許，多年後，老屋會逐漸消失，老屋會不復存在。

我們回到老屋的願望，越來越難實現。

但是，童年的味道，玩伴之間留下的難忘的快樂，以及那飄著媽媽味道的看似樸素卻永久彌香的美食，永遠不會消失。

只會越日久越醇香。

05.

夢裡，老屋還是老屋，老屋還靜靜地立在那裡。

也許，有那麼一天，我們會回到老屋。

只是，那時，我們是不是也會發出賀知章當年的感慨？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