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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人聚焦| 甄子丹:用40年尋找屬於自己的“武林”

1905電影網專稿

第24屆上海國際電影節上,甄子丹行程頗多。除了接受訪問、宣傳即將上映的新片《怒火·重案》,他還受邀作為金爵電影學堂嘉賓,與影迷暢聊了自己近40年的“武者人生”。

甄子丹曾有一部作品叫做《一個人的武林》。而換做戲外人生,這片成就他的“武林”中還有太多應當被寫下的名字——從領他入行的導演袁和平,到影響個人風格的李小龍、洪金寶、成龍,以及奠定甄子丹“功夫巨星”地位的“葉問”,與他相互成就的搭檔李連杰、吳京等等……

最初,功夫和電影之於甄子丹更像是一種謀求生存的手段;如今,他終於用自己與“刀槍棍棒”打交道的幾十年,悟到了屬於中國武術的美學與浪漫。

我們從甄子丹的分享中提煉了四處關鍵資訊,或許他仍在追求的武林“最高境界”,都能在它們當中找到答案。

“八十年代拍動作電影,是為求生存”

18歲那一年,還是北京體校裡一名普通武術運動員的甄子丹,在友人的推薦下與導演袁和平簽約,接演了人生第一部電影《笑太極》,“糊里糊塗”入了表演這一行。

那時的香港影壇頗有些“江湖味道”,袁家班、成家班、洪家班分得清楚,入了誰的班就要踏踏實實跟著誰拍戲,這是“規矩”。袁和平想要拍正統的功夫電影,即便拉不到投資開不了機,甄子丹也要陪他一起等,一等就是三年。

甄子丹理解袁和平的堅持,也知曉他的困擾。眼見洪金寶和成龍陸續推出叫好又叫座的《A計劃》《快餐車》《奇謀妙計五福星》,心直口快的甄子丹對八爺說:“他們的戲能‘用錢堆出來’,我們沒錢,就打個人風格。”

沒有大製作,只靠兩個人。甄子丹開始花大量時間研究和改變動作設計,顛覆過往香港功夫電影“出一拳一個擺POSE”的舊風格,讓電影更加流暢,更突出角色的“個人魅力”。這種“膽大妄為”,讓袁和平一度十分擔心,但隨著《特警屠龍》《皇家師姐》等作品獲得成功,甄子丹帶來的新風格逐漸獲得了行業的認可。

在甄子丹看來,當時的靈活求變,靠的是心底裡一種“求生”的力量:“都要在圈子裡討生活,沒片拍,怎麼生存?那時香港很多電影都是低成本的狀況拍出最經典的作品。我和八爺當時三年沒有電影拍,我們要吃飯。如果這個片再不成功,我們就沒有下一個機會。我們只能想盡方法讓我們的動作電影和大家不一樣,才能爭到一個位置。”

“讓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對手’”

當年“被迫”打出來的個人風格,被甄子丹一直沿用到了之後的《殺破狼》等作品當中。這個時期,甄子丹已經逐漸有了更多機會,和很多功夫電影人合作,在銀幕上留下了不少經典場面。

外行看起來拳拳到肉的“高手對決”,在甄子丹看來倒像是配合默契的“共舞”:“每個人之間的配合都不一樣,大家的悟性和技巧都要配合好,才能在對決中創造出新的高度,這種感覺很微妙。”

比如和成龍的對決,他會在隨性中尋找平衡點:“他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轉兩圈,跳一下,翻跟頭。”而和吳京在《殺破狼》中的那次1V1,兩個人的動作設計則都在道具上做了“減法”,純粹追求技巧、速度與力量。

這麼多年的拍攝中,讓甄子丹感慨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的對手是李連杰。兩人的第一次合作是在《男兒當自強》:“黃飛鴻很厲害,而我作為反派也必須要表達出自己的一個態度,為黃飛鴻製造最大的壓力。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全力以赴,用最快的速度對打。李連杰真的很快,而他快我要更快。大家都想打到最完美。”

到了電影《英雄》,李連杰給甄子丹帶來的“壓力”更大。電影中,他需要用一把紅纓槍,以所有的爆發力來迎接對方的劍法,“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

“沒有《葉問》,就沒有我的機會”

甄子丹在銀幕上留下過不少的經典形象。但無論是在觀眾還是他自己心中,“葉問”這個人物顯然都有著非凡的意義。“如果沒有葉問,就沒有我之後好的機會、好的專案來提升自己。”

甄子丹坦言,做藝人,只有被觀眾認可、市場認可,才能有機會去嘗試不同的作品和角色。拍了很多年的時裝動作片,接到《葉問》的邀請時連他自己都不太自信:“我很久沒有打過詠春。可能其他的動作,透過訓練就能達到自如的狀態,但我不認為詠春也是,這個門派是需要你成為最高境界的武術大師,才能理解它的理論和技巧。”

不僅是功夫難,在表演上,《葉問》需要甄子丹來還原這個歷史上真實的人物,如何還原他的儀態、談吐、狀態,對於甄子丹來說都是巨大的考驗。最終,他們塑造了一個有弱點,不完美但足夠真實的葉問。

第一集問世,《葉問》大獲成功:“因為大家接受和認同我演的人物,才有了後來第二、第三、第四集的發展。他的遭遇、他的痛苦、他的成長,大家都和我一同經歷。”

對於這個系列,甄子丹的感情毫無疑問是特殊的。至今,他依然格外感懷與葉問一同成長甚至“老去”的12年。

“不提高自己,觀眾就會離你而去”

入行近40年,甄子丹慢慢透過一部部作品和一個個角色,在觀眾和行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功夫由最初陪他在絕境中“求生存”的武器,變成了他願意花費大量時間鑽研、打磨、提升的追求:“武俠和動作片裡面的武術有著密切的關聯,但那麼多年來大家也某種程度混淆這兩樣事物。演員是很難真正達到武術的高度的,那是我們傳統文化中最深奧、最美的東西,它太浪漫了。”

甄子丹還在追尋著這種浪漫,那是他所向往的“武林”中的最高境界。在他看來,電影是藝術、是技術也是真實,這些理念都被他融入到了自己的功夫與表演之中。

“武打和表演最高的境界都是‘真實’的,打得真實某種程度也成了一種演技。但這麼多年,大家其實還是沒能把武術的最高水準與演戲結合到一起。今天拍動作片,只有做到這一點才有可能繼續往下走,不然的話永遠只會停留在一個位置。”

甄子丹坦言,和所有的科技一樣,電影人、功夫電影人也需要不斷隨著時代去更新自己的理念。早年間,功夫電影甚至不需要演員有“演技”,只要打得刺激、過癮、好看就一定能賣座。但現在,觀眾的欣賞水平已經越來越高,特別是近十年,“拍電影”似乎已經成為一個人一部手機就能幹成的事,你還能用什麼打動觀眾?

“所有標準都要提升,不然觀眾一定會離你而去。”他說。

這一次上海國際電影節,甄子丹帶來了即將上映的《怒火·重案》和剛剛官宣的《疾速追殺4》兩部作品。前者是陳木勝導演的遺作,也是一部集結了港式警匪片大量精髓元素之作。後者則是甄子丹攜手好萊塢團隊的又一次嘗試。

談及這部即將開機的新片,甄子丹覺得它某種程度上是一次傳統“武打片”的迴歸:“近年大家對這類片子好像有種錯解,是不是武打片不流行了。不是不流行,只是我們沒有把它跟隨潮流去提升,反而去定義它‘過時了’,這是一件很遺憾的事。”

甄子丹想透過《疾速追殺4》,把他眼裡中國動作電影“最寶貴的型別”,帶回“潮流”之中。不僅是給自己一個角色和機會,也讓全世界看到中國演員不一樣的魅力:“今天的我可能有了更多的一些影響力,我想,也必須用我的作品為我的國家發聲,借《疾速追殺4》這部作品,我想演一回好玩的,讓他們看看中國人沒有那麼‘死板’,你們能做的,我們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