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期，在秦國的武都郡故道縣自一座怒牝祠。牝音pìn， 雌性的鳥或獸，有時特指母牛。祠堂前長有棵老樹。這老樹究竟長了多少年，誰也不清楚；老樹樹身並不高，樹幹卻很粗壯，要三個人手牽手才能抱得過來。

秦文公有一次來到此處，看到這又矮又粗的大樹遮擋了一部分道路，決定砍了這棵老樹。 當地官員紛紛請願，懇求秦文公收回旨意，當地百姓官員都認為老樹是本地的樹神，一旦觸犯神明，這裡的百姓便會大禍臨頭！

誰知秦文公根本不理會，還將清願的官員們趕出宮門，執意下令立即砍樹，一刻也不能耽擱！砍樹的下人們在禁軍的挾持下，手持斧鋸來到怒牝祠。就在禁軍列隊即將包圍老樹時，突然間狂風大作，天空烏雲翻滾，一聲炸雷響過，大雨傾盆而下。見此情景，工人們個個膽戰心驚，禁軍們一聲令下，抽刀架在工人的脖子上，讓工人們繼續砍樹。無奈工人們掄起斧頭，使盡了力氣朝老樹砍去。

奇怪的事晴發生了，每次收回斧子後，被砍裂的樹皮又瞬間合上了，就這樣，斧子砍開，裂口又合上，工人們輪班交替不停地砍，最終老樹上連道裂紋也沒留下。工人們本來就不願意砍樹，眼前的情景更嚇得他們魂飛魄散，一個個手軟身麻，倒在地上下住地懇求禁軍說：“軍爺啊，我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還是別砍了。”禁軍首領心裡也非常害怕，但君命下可違，為了保住性命也只能硬著頭皮執行命令。

他見人們賴在地上下動，就揚起鞭子猛力抽打起來，可工人們寧可捱打，也不敢觸犯神明，索性蜷曲著身子抱著頭任其鞭撻。禁軍首領因心裡不安，也不敢在神明面前傷人害命，只能命令禁軍士兵拿著斧頭繼續砍樹。噼噼啪啪地砍了整整一天，老樹依然完好無損地立在那裡。

禁軍首領向秦文公彙報情況，本以為秦文公能知難而退，停止砍樹。可秦文公非但沒下令收兵，反而又增派四十個禁軍，風雨中，揮斧如雨點，越砍越兇。砍了一整夜，老樹絲毫不傷，士兵們都累倒了，只好暫時回隊休息。

這時，風雨也停了。 有一個砍樹計程車兵因傷了腳，只好躺在樹下休息，隱約聽到有人說話聲。只聽有個聲音說：“樹神啊，折騰了一天一夜，你累了吧？”被稱作樹神的老樹說：“多謝鬼老弟掛念，這幾板鐵斧還傷不了我。”鬼又說：“那秦文公定不會善罷甘休，糾纏不止可如何是好啊！”老樹輕蔑地說：“他又能把我怎麼樣呢？”偏偏這鬼嘴碎話又多，見老樹信心滿滿，不免擔心地說：“萬一……我是說萬一，秦文公若是讓三百人身穿紅衣，披散頭髮，用紅色的絲線纏繞樹幹，邊撒灰邊砍，你又能怎麼辦呢？”老樹這次沒有作答，過了一會兒，那鬼在黑暗中嘆了口氣，就不出聲了。

天剛發亮，受傷計程車兵就將夜裡聽來的對話告訴了秦文公。秦文公大喜，重賞了士兵，馬上命三百人身穿紅袍，披頭散髮，先用紅絲線繞樹幹，三百人邊撒灰邊使斧砍。這次，被砍開的樹皮再沒有癒合，老樹很快就被砍斷了，在樹幹破砍斷的瞬間，突然從樹身中衝出一頭青牛，還沒等士兵們回過神兒來，那青牛一頭扎進了路邊的河水中。

事後，青牛屢次躍出水面，在村子裡橫衝直撞，人們都說這是因為觸犯了神明，青牛是來報復的。秦文公派一隊騎兵獵殺，青牛雙角尖利，無人可擋；四蹄撒開，力大無窮，騎兵在青牛的衝撞下潰不成軍！幾次較量，都沒能把青牛收服。

在一次圍剿中，有個士兵被青牛的犄角挑下頭盔，差點兒丟了性命。這個騎兵被嚇得六神無主，跌落馬下，一頭亂髮披頭遮面，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索性挺胸昂首，準備做最後一拼。誰沒想到！衝過來的青牛一見士兵的樣子，竟然調頭就跑，“撲通”一聲扎進了河水裡再也不出來了。

這時大家都明白了，原來從老樹裡衝出的青牛和老樹一樣，都害怕披散頭髮的樣子。為此，秦國還專門設了一對“犛頭騎”，這些騎兵個個都披頭散髮，策馬橫刀，看起來十分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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