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I 人文視角

編輯 I 九歌

中國人是最要面子的，很多時候，我們忍受不了別人不尊重自己。但凡能忍受別人所忍受不了的，這種人要不就是慫包，要不日後必成大器。

樊燮是咸豐年間的一位總兵，原本樊燮沒有什麼才能，但是時任湖廣總督官文五姨太卻是樊燮的親戚。有了官文的推薦，樊燮得以擔任零陵總兵。

當時在湖廣人譏諷樊燮是“轎子總兵”，雖然他是武官，但是他卻很少騎馬。據說樊燮身材很胖，顯得慵懶，只坐八人大轎。樊燮既沒有才幹，而且為官還很不清廉。咸豐九年，當時的左宗棠僅有舉人功名，但是後來破格成為御賜進士。由此左宗棠得以在駱秉章處擔任了幕賓，類似於師爺的官位。剛好有一次總兵樊燮來找駱秉章，見到左宗棠時，樊燮認為自己是正二品官員，對左宗棠甚是傲慢。

左宗棠雖然只是駱秉章的幕賓，但是他覺得自己是駱秉章的代表，對於樊燮的傲慢，非常的不悅。左宗棠甚至舉腳便踢，大罵“王八蛋，滾出去！”。原本樊燮貪汙驕縱的壞名聲，就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恰逢又和左宗棠起了衝突，於是左宗棠就建議駱秉章上奏摺，彈劾樊燮。沒多久，樊燮就因此被罷免了總兵職務，家中很多財產也被抄沒充公了。

被革職的樊燮回到家鄉後，曾經他是高高在上的地方大員，如今成為了一介平民，自然就遭到旁人的欺負。這時樊燮就痛定思痛，他覺得自己雖然有過錯，也不至於遭此下場，之所以吃虧就在於沒有文化，不會為自己辯護。樊燮認為以後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於是開始重點培養自己的兩個兒子。在家中修建了一座讀書樓，把兩個兒子關在讀書樓裡讀書，並且立志要兩個兒子超過左宗棠的成就，以此一雪前恥。

樊燮為了加深對左宗棠的嫉恨，也可能是發洩心中的憤慨，他特製了一塊“洗辱牌”，上寫昔日左宗棠罵他的話：“王八蛋，滾出去”。從這之後，樊燮花了不少錢，聘請名師教兩個兒子讀書。更為過分的是他要求兩個兒子不準下樓，更加荒唐的事還有就是讓兩個兒子穿女人的衣服褲子。樊燮還立下家規：“考秀才進學，脫外女服；中舉人，脫內女服；中進士，焚洗辱牌，告先人以無罪。”

每逢初一、十五，樊燮一定會帶著兩個兒子祭拜先祖，並且在洗辱牌前面發誓。直到抗戰時期，史學家劉禹生到恩施“尋雲門老輩故居”，仍見樊家樓壁上，尚存稚嫩墨跡“左宗棠可殺”五字，從這便能看出樊燮家族嫉恨了左宗棠上百年。樊燮的教育方法，雖然有些離譜，但好在他有一個兒子，的確很有出息。樊增祥是樊燮的小兒子，他沒有讓父親失望，他把對左宗棠的怨恨埋在心底，一路考取功名，中舉人、中進士、點翰林，一直做到江寧布政使權署兩江總督。

至於樊燮的大兒子，不幸在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樊燮也不算虧，至少是培養出了樊增祥這樣有才能的兒子。其實換句話來說，倘若當時左宗棠不建議上奏摺彈劾樊燮，或許他就意識不到教育的重要性。而樊增祥也會是一個貪官的兒子，僅僅是一個懂得玩樂的“官二代”，也就不會想著去考取功名了。就算樊燮當了很大的官，可以給樊增祥安排，但是很難保證家族會一直興旺下去。唯有正確的教育，才能使一個家族興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