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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津湖》,談國產電影“抗美”20年

近日《長津湖》這部關於“抗美援朝”的大片火熱上映,將觀眾又帶回了那個戰火無情的時代。其實,關於“抗美”,不僅僅發生在幾十年前的冷戰時期,在近20年裡,國產電影也歷經了一次“抗美”歷程。在上世紀末,國內電影市場開放,好萊塢大片湧入,內地電影人才意識到“狼來了”。特別是1998年《泰坦尼克號》在內地上映,這部影片當年豪取3。6億人民幣票房。這部影片的票房,佔據當年全年內地票房榜的二分之一。這樣的成績不僅讓內地電影人眼紅,更讓張藝謀、陳凱歌等頂級導演臉紅。

其實要說國產電影輸給好萊塢並不丟人,但是在自己家門口輸給好萊塢,又是文化產業,則真的讓這些有情懷的民族電影人無地自容。為此,自2002年開始,內地電影人便自發地

開啟了阻擊好萊塢的電影“抗美”之路。雖然在2000年之前,內地電影已經有了商業氣息,但是這種氣息在和百年好萊塢抗衡的時候,則顯得無比單薄。首先商業電影是從製作、發行、院線等一個全方位、立體化的產業。而這個產業又涉及到文化基礎、觀眾素養等多個方面。在這之前,內地電影圈多以文藝片為主,而並沒有深度的發掘商業電影產業。

最初的民族電影大旗,是由華語第五代導演的代表人物張藝謀扛起來的,當年為了能夠一炮打紅,在籌拍電影《英雄》時,製作成本高達3000萬美金。並且請來了當年最頂級的華語演員,其中包括已經在好萊塢打拼多年的李連杰,剛剛獲得戛納影帝不久的梁朝偉,參演了榮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臥虎藏龍》的章子怡,以及國際影后張曼玉。這樣的超級豪華陣容,以及鉅額的投資,拉開了國產電影抗擊好萊塢的大幕。不曾想,這條艱鉅之路,一走就是20年。

相對於好萊塢覆蓋全球市場的特點,張藝謀及其團隊當年也將目標市場對準全世界。所以我們看《英雄》這部電影,雖然取材是中國的故事,但是故事的核心意義,更多講的是一種屬於全人類的話題。為此整部電影,結合了日本的著名電影《羅生門》,李安的《臥虎藏龍》,陳凱歌的《荊軻刺秦王》(這部影片的原著小時也是借鑑日本的作品)等多部影片的特點。並且最終將目標市場鎖定全世界。要說這部影片在世界的影響力基本和《臥虎藏龍》相當,除了因為影片的主演是李連杰、梁朝偉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這部影片中的中國特色。

後來《英雄》這部電影在世界範圍內豪取1。77億美元的票房,相當於14億人民幣。這部影片的成功,讓內地電影人找到了一定的信心。但是很快人們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種大製作的電影,越來越陷入畫面宏大,內容空洞的怪圈。即使是陳凱歌、張藝謀這樣的大導演,也很難將這些影片打造得有血有肉。這裡面最大的問題在於,張藝謀和陳凱歌對日本導演黑澤明的過分崇拜。他們的很多作品,效仿黑澤明的做法,將歷史故事和西方戲劇融合在一起,以便在銀幕上達到震撼觀眾的特點。但是後來觀眾卻並不買賬,其根本原因在於這些影片的藝術成分太過於濃厚,以至於偏離了商業電影的基調。

電影被稱為精神食糧,和食物一樣,精神食糧也分為快餐和大餐。最初張藝謀和陳凱歌把電影都做成了饕餮盛宴,滿漢全席。而這樣的口味,濃得太濃,讓觀眾難以下嚥。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就是《無極》、《滿城盡帶黃金甲》等,明星請來了一大堆,畫面也足夠震撼。但是最後觀眾的反響卻並不好,原因就是影片和觀眾之間的有效交流太少,沒有和觀眾形成足夠的共情。說白了,就是導演想表達的意思,觀眾們費勁腦汁還搞不明白,最後看電影,看了個畫面,看了個寂寞。豈不是無味。

在這點上,國產電影和好萊塢大片,在那些年,還有很大的差距。當年無論是《泰坦尼克號》還是《侏羅紀公園》,這些好萊塢影片最大的特點,就是很容易將觀眾代入其中。故事講得好,氛圍營造得好,觀眾們自然而然會跟著情節走。好萊塢電影為了能夠開啟全世界市場,這裡的電影人們,需要涉獵全世界的故事,並從中找到具有普遍感染力的題材,然後創作影片。比如迪士尼就曾以我國的傳統故事花木蘭從軍為題材,創作了動畫片《花木蘭》。

在這點上,國產電影在2000年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並沒有信心去直接和好萊塢電影對決,所以那段時間的國產電影,均以武俠和歷史劇為題材,以此達到差異化競爭的效果。但是慢慢的觀眾開始對這種大片題材表現出了逆反心理,從最初的好奇,變成了後來的麻木。在2007年前後,國產電影開始朝著多元化發展,而此時較為成功的電影《集結號》為後來的主旋律電影打開了新的局面。

而在2010年的時候,鬼才導演姜文執導的《讓子彈飛》,更是讓國產電影有了新的突破。除了傳統的內地電影人之外,香港電影人因為港片的衰落,而漸漸融入到了內地電影的大集體,其中尤以周星馳、林超賢、徐克、劉偉強等人表現搶眼。作為華語電影喜劇界的扛把子,周星馳更是屢屢打破內地票房紀錄,為國產電影的“抗美”之路,增添了重要力量。

而表現最突出的型別片,近年來還要數主旋律電影,這種型別的電影往往夾帶著濃烈的民族感情。隨著電影技術的提升,內地觀眾好像又在銀幕上找到了看《小兵張嘎》、《閃閃紅星》的感覺。電影是一份大眾的精神食糧,這些年來內地觀眾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來自民族的自信。多年來,在娛樂文化上,內地一段崇拜日本,一段時間崇拜韓國。這樣的文化,在社會中形成了惡性迴圈,一味地崇洋媚外,讓我們失去了文化自信,娛樂自信。

而主旋律電影,很好地填補了這方面的空缺。而且近年來的主旋律大片,在結構上和內容上,也都做得非常新穎。就拿這部《長津湖》而言,整部影片並不是一味地表現敵人的愚昧,而是更多的體現這場戰爭的民族意義,國家責任。影片中許多的大場面,在多年以前,是很難在銀幕上實現的,這次宏大的場面,讓內地觀眾意識到,我們早已經不再像影片中那般落後,至少,此刻我們用《長津湖》這樣優秀的民族電影,奪回了大銀幕這塊文化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