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是因為我當年愛上了一個男人。”

2020年，60歲的洪朝豐，談起32年前和妻子離婚，

已到花甲之年的“癲王”，極盡坦誠，

高調宣佈自己正式“出櫃”。

當年和妻子葉桂好離婚，並未掀起多大的風浪。

倒是後來和寶詠琴的姐弟戀，

因為後者“香港第二富姐”的身份，一度驚動了全香港城。

從姐弟戀到出櫃，從知名主持到癲王，從練習打坐再到出家，

洪朝豐的一生，雖時時充斥著爭議，但絕對是多姿多彩。

癲王是長大發病後的乖戾，外界對洪朝豐的稱呼。

他小時候更奇葩的小名，叫烏豬。

母親1960年生他的時候，據說是在豬欄旁邊。

所以，自打他記事起，母親一直喊他阿豬——洪烏豬。

小時候，洪朝豐非常忌諱這個名字，

尤其非常介意母親當著外人的面叫自己。

一直到後來上了幼兒園，

老師才正式為他取了大名——洪朝豐。

可他當初的出生證明，以及全家移居香港後的身份證明上，

仍舊寫的是他的小名洪烏豬。

12歲上了中學，身份證上的名字，才正式改為洪朝豐。

但在家裡，母親幾十年來一直叫他阿豬。

一直到2012年母親病逝，突然聽不到“阿豬”的喊聲，

洪朝豐又對自己的小名充滿了懷戀。

小時候，洪朝豐一家移居香港後居住在油塘灣。

家裡兄弟姊妹六個，他是家中的老五，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父母平時靠著打魚蛋為生，

批發給藍田觀塘等地的批發商。

上小學時，洪朝豐也經常幫著父母買魚蛋。

多年以後，他不無自豪地認為，

他們家的魚蛋，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魚蛋。

剛到香港的頭幾年，家裡的日子過得很拮据。

等到洪朝豐小學快畢業時，經濟條件早已漸漸好轉。

那時候，每逢七月十五或者八月十五這些傳統節慶，

在父母的張羅下，家裡還能吃上鮑魚。

正是因為家庭條件的逐漸改善，

為洪朝豐繼續學業並在後來考上大學，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他是在18歲那年，考上香港中文大學的。

當年，洪朝豐報考的是新聞專業。

若非平時喜歡唱歌，

而且周圍的老師和同學也都說他唱歌好聽，

沒準在後來的香港，會出現一名記者。

但是在考大學那年，老師告訴洪朝豐，

你得去學唱歌，不然就浪費這份天賦了。

洪朝豐聽從了老師的建議。

主修新聞之外，他又學習了音樂。

每週，洪朝豐都會跟著老師學習西洋聲樂。

大學四年，從未有過中斷。

畢業後第二年，洪朝豐應聘進入了香港電臺。

因為大學期間學習聲樂的功底，

他在電臺主持的節目，主要是介紹西洋歌劇和古典音樂。

工作期間，洪朝豐又專門到香港演藝學院和香港大學深造。

深造期間，主修聲樂。

從八十年代初開始，洪朝豐逐漸成為香港的知名主持。

事業有聲有色，感情生活也很順利。

剛剛參加工作的第一年，洪朝豐便結婚了。

他和妻子葉桂好，是在大三時候認識的。

一見鍾情的感覺，讓洪朝豐欲罷不能。

及至到後來，兩個人奉子成婚。

孩子出生後，夫妻倆分別取各自姓氏，為兒子起名洪葉。

用常人的眼光來看，此時的洪朝豐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人生前路看起來是如此的一馬平川。

可是平靜之下，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

妻子葉桂好並不知道，

丈夫除了對她充滿愛，私下裡對男人也感興趣。

無論是剛開始戀愛，還是後來結婚成家，

洪朝豐都沒有和妻子坦誠相見。

他更沒有告訴葉桂好的是，

還在自己18歲那年，也就是剛上大學的時候，

洪朝豐就已經和一個男人發生過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汙糟和羞恥。”

這是多年後洪朝豐回想起第一次的形容。

也正是從那時候起，洪朝豐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一個雙性戀。

然而那時候是七十年代末，整個社會環境對同性戀，可不僅僅是言語上的排斥。

所以對於自己的性癖好，洪朝豐只能深深地隱藏起來。

就這樣，他和妻子相安無事地生活了五六年。

1988年前後，洪朝豐漸漸察覺到，

自己對一個日常裡經常接觸的男人產生了強烈的好感。

這個男人是一名美國人。

從最初相互接觸的好感，到後來洪朝豐發現，

自己對他產生了那種“男女相愛”的感覺。

那段日子裡，洪朝豐越來越抑制不住自己。

既想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又擔心如此一來會傷害到妻子。

一番內心的掙扎過後，洪朝豐決定向妻子坦白。

可讓他沒料到的是，還未等自己向妻子解釋，

葉桂好就以不開心為由向他提出離婚了。

於是在1989年，洪朝豐和妻子結束了六年的婚姻。

那時候的洪朝豐，並不清楚葉桂好是否知道全部的情況。

但是婚離了，他內心的忌憚乃至愧疚，便統統消失了。

18歲和他交往的男性，是一名英國人士。

而離婚後第一個正式交往的男朋友，是一個美國人。

那是1991年的聖誕節期間。洪朝豐前往紐約，

在那裡他遇到了這個從事電影工作的“男友”。

第一段戀情持續的時間很短暫，

洪朝豐與對方僅僅交往了三個多月。

與男友分手後，他消停了三四年，沒有再繼續交往其他人。

35歲，他又遇到了第二任男友。

這個人在臺灣從事舞蹈工作。

洪朝豐和他交往了有大半年的時間，隨後又一次分開了。

緊接著在第二年，洪朝豐似乎才遇到了“真愛”。

因為接下來和第三任男友的交往，持續了整整12年。

而且在這期間，還夾雜著他和寶詠琴的異性戀。

同性戀和異性戀，交織在一起的複雜三角關係，

將洪朝豐的各種爭議推向了頂峰。

一切，都還要從1998年的訪談節目開始說起。

那一年，洪朝豐在新城電臺擔任DJ。

有一期節目，是採訪寶詠琴。

1954年出生的寶詠琴，當時其身價名望，在香港首屈一指。

寶詠琴和前夫劉鑾雄，曾有過一段婚姻。

當年兩人在加拿大留學時相識。

畢業後，她又陪著劉鑾雄一起前往美國創業。

雖不能說是白手起家，

但劉鑾雄在自己商業帝國的崛起中，

寶詠琴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兩個人一起創業，而後結婚。

婚後，寶詠琴又給劉鑾雄生下了兩個孩子。

正所謂患難中相交，功成後散夥。

當年兩人一起創立的愛美高公司上市後，

劉鑾雄對於寶詠琴的態度就漸漸冷淡了。

再後來李嘉欣介入他們的婚姻。

不堪忍受的寶詠琴向劉鑾雄提出了離婚。

據說一開始劉鑾雄為子女考慮，

還想和寶詠琴維持表面的夫妻關係。

但寶詠琴不慣著他，堅持要離婚。

就這樣，劉鑾雄在拿出十幾億的贍養費後，

寶詠琴和他一拍兩散。

兩個人是1992年正式離婚的。

之後寶詠琴在報紙上開了專欄。

每週發表一文，專門來罵李嘉欣。

這可把劉鑾雄氣壞了，直接向前妻發律師警告。

於是兩個人的關係也跌到了冰點之下。

然而那時候的寶詠琴，已經患上了乳腺癌。

甚至有傳言說，是在和劉鑾雄籤離婚協議的前五天，她查出自己患病的。

所以外界普遍認為，當年寶詠琴患癌，就是被小三氣的。

所幸寶詠琴後來抗癌還比較成功。

離婚六年與洪朝豐相識後，展現在洪朝豐面前的，

是一個渾身散發著知性成熟的美人。

另一邊，剛剛和蕭永豐分手的寶詠琴，

對三十多歲的洪朝豐，也是一見傾心。

就這樣，採訪節目結束，兩人的戀情便開始了。

而且，此時的兩人都不介意戀情公開。

一個是知名的電臺主持，一個是富姐，

關鍵寶詠琴年齡還比洪朝豐大六歲，

這段戀情很快就成為香港街頭巷尾的熱門話題。

寶詠琴更是公開評價這段戀情為：置之死地而後生。

其實高調之餘，外界並不知道的是，

私底下洪朝豐的感情狀態更為混亂。

在和寶詠琴公開戀情後，

他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會作何感想。

洪朝豐那時候覺得，自己的行為背叛了男友。

好在對方並不介意他重新開始異性戀。

只是，對方要求繼續和洪朝豐交往。

於是乎，這段奇異的三角關係便維繫了下來。

後來有傳言說，洪朝豐在與兩人相戀期間，

三個人時常一起出去旅遊。

無論是寶詠琴還是男友，

都能從洪朝豐的身上尋求到慰藉。

只是，異性戀持續的時間很短。

僅僅過去11個月，洪朝豐與寶詠琴便鬧起了分手。

當初分手的原因，也有多種說法。

一種說法是，洪朝豐覺得寶詠琴太過於強勢，

他忍受不了她動輒對自己謾罵。

也有說法是，相比於異性戀，洪朝豐更認同與男友的交往。

因此思慮再三，他覺得自己不能再跟女性戀愛，

由此便向寶詠琴提出分手。

究竟哪種說法是真的，如今已不可考證。

但當年兩人分手，著實鬧得雞飛狗跳。

兩個人彼此公開對罵。

除了索要高達11億的X服務費，

洪朝豐甚至還向寶詠琴索要一些奇葩的物品。

內褲39條、限制級光碟兩張……

很多隱私被公開，寶詠琴也被激怒。

後來，她也公開了洪朝豐的同性戀隱私身份。

寶詠琴還直言，洪朝豐跟自己在一起，是圖自己的錢財。

不過多年後洪朝豐表示，自己當時也是知名的DJ，

年薪很高不會貪圖她的錢財。

就在外界一度認為兩人關係徹底涼涼的時候，

誰知道洪朝豐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和寶詠琴很快又複合了。

但複合之後，又再次分手。

此時的寶詠琴，生命已開啟倒計時。

洪朝豐記得很清楚，

寶詠琴去世的日子，和張國榮僅僅相隔了19天。

當年張國榮自殺那天，

寶詠琴還跟洪朝豐打了一個電話，

告訴他張國榮出事了。

兩個人雖然分手了，但卻一直保持著聯絡。

寶詠琴去世那天，她的一位住在多倫多的朋友，

在早上六點鐘打電話告訴了洪朝豐。

得知這個訊息，當時的洪朝豐很愕然。

後來寶詠琴的葬禮，他也參加了。

只是此時的洪朝豐，也迎來了自己的“癲狂”時刻。

這期間，他時常會在節目中，

說出一些反常極端的言論。

女記者來採訪，甚至當著人家的面換內褲。

與此同時，他還瘋狂購物一擲千金。

甚至不顧任何風險的進行各種投資。

於是外界都認為，洪朝豐瘋了。

香港的娛樂媒體，

把他和蔡楓華、陳寶蓮、藍潔瑛並稱為“四大癲王”。

此時的洪朝豐，確實是在和寶詠琴分手後，患上了憂鬱狂躁症。

後來病情愈發嚴重，洪朝豐不得不放下工作專心治病。

接下來整整10年的時間，洪朝豐被精神疾病所困擾。

一直到2015年，也就是他母親去世三年後，

洪朝豐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自己多年來的憂鬱，

最大的原因是母親患上了老年痴呆所致。

他的母親從1995年起，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隨著病情的越發加重，

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甚至不能行走。

到後來她的全部的世界，就是家裡的那張床。

去世前幾年，母親已完全不認得洪朝豐是誰了。

所以他一直覺得，母親生病，讓自己內心變得越發憂鬱。

生命最後的一年，母親說話變得支離破碎，

誰都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有時候家裡人給她餵飯，她會突然打人。

大小便失禁後，醫護人員為了不讓她弄髒床鋪，

有時候會把她的雙手綁起來。

看著母親臉上寫滿痛苦的表情，

洪朝豐的內心也很憤怒，但是又無能為力。

直到2012年母親去世，洪朝豐知道，她終於脫離了苦海。

此時他自己，也在繼續靠著藥物治療。

他並不覺得終身吃藥有什麼可丟人的。

而且多年來的治療，也讓洪朝豐結識了不少病友。

他還經常提醒其他病友，千萬不要停藥。

母親去世後，洪朝豐為了擺脫內心的沉重和痛苦，

又開始練習打坐和靜修。

2017年，洪朝豐先是被確診為舌癌，

之後又患上了淋巴癌。

極度抑鬱中，他曾經想過自殺。

好在隨後的治療過程中，

前妻葉桂好一直在照顧著他。

洪朝豐的身體，這才得以漸漸康復。

60歲時，他還前往泰國剃度出家。

也是在這一年，他也高調宣佈自己出櫃。

只不過從2012年至今，洪朝豐一直是單身狀態。

1996年與其相遇的第三任男友，

兩個人是在2008年正式分手的。

2009年，洪朝豐又跟第四任男友相戀10個月。

2012年，他交往了第五任男友。

半年後，兩個人分手。

患癌之後，洪朝豐和前妻的關係，

也漸漸升華成為了親人。

雖然近幾年他再也沒有戀人，

但身邊時時有家人和一幫朋友相伴。

如今，洪朝豐已經62歲。

靠著持續服用藥物，他的躁鬱症得以康復。

不過，因為常年服用藥物，

他的雙手也出現了不自覺顫抖的副作用。

只要有機會，他就會跟精神病友分享康復的秘訣。

學習打坐和靜修，學會控制呼吸節奏，

同時也要學會集中精神和思緒。

歷經了幾番病痛的折磨而活下來，

洪朝豐早已忘掉了過去。

同時，也更加珍惜未來與親友相處的時光。

文|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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