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李寶平

喜歡春天的樣子，是一年的開始，也是一年的希望，這樣的希望是憧憬的，美好的，現實的。

春天裡花開如海，美麗至極，走在大街小巷，或小區裡，漫步在公園中都能喚醒人們愉悅的身心。那些花，爭豔矯情，桃、杏、李、玉蘭、梧桐花分批次地開。

春天，不僅是因為風景如畫，春光外洩，花開似錦，美在眼裡。最主要的是能入口的野菜繁多，酸甜苦辣的味道，開胃養胃。

有很多大自然賦予的美食：蕨菜、香椿、曲麻菜、小頭蒜、水芹、蒲公英、春筍、薺菜等，不計其數爽口爽心又悅目的時令小菜。

這些美食多來自鄉村。春播的前夕，它們火急火燎地鑽出土養，露著小臉來觀察有風，有雨，有陽光的這個世界。

城市裡也有這樣的美食。路邊、公園、小區也有它們的一景。路邊的有汽車尾氣是不能吃的，公園與小區是供人欣賞，捨不得去伸手的。

這些時令美食，像我們東北的“豬肉燉粉條”，也如錦州的“雞刨豆腐”一樣，上不得大席面，見不得大場合，登不得大雅之堂，不是滿漢全席類。卻是地道的野味特色小吃，也是餐桌上的一道純綠色美食。做法簡單，經濟實惠，真正的物美價廉，人人喜歡。

以前，在上山下鄉的時候，每到春天這個時節，在農民朋友家裡是經常吃的，也不覺得稀罕。農民們自己吃不完，左鄰右舍也會分一些。反正是他們自己在地裡挖來的，沒有本錢，以這樣的方式溝通情意。

回到了城市，這些食物就不那麼容易吃到了。雖然菜市場都有賣的，多是由附近的農民採來，價格也不菲。但總覺得不如下鄉時在農民家裡吃的那個味道。

遺憾之餘有的只是一份對美食的暢想，對下鄉生活的回憶。或許因為這個緣故，除了每個節假日，特別隨著年齡的增長，春天到來時，這樣的感覺總在腦海裡出現，越發強烈。

而這些春天的野菜裡，我最喜歡的是曲麻菜，因為曲麻菜長在下鄉時，我們青年點的老古井旁邊。到農民朋友家吃飯時，他總是叫我挖點帶過去，吃法簡單，洗淨，蘸大醬直接入口的。

就是覺得挺好吃的，至於喜歡吃，是源於它的略帶苦味，至今也沒有弄明白，這苦苦的曲麻菜怎麼這樣如此喜歡。

那時，在農村是吃啥，啥都好吃，只要農民朋友喜歡吃，我就吃。慢慢地也就吃到了喜歡這一步了，喜歡是累積形成的。不是單純只喜歡這道野菜，也同時喜歡這樣的憨厚老實，誠實可靠的農民朋友。

唯一痛心的是曲麻菜年年長，可我的農民朋友，這二十多年沒有見面了。

現在想想，他老人家也有八十多歲了。我分配到他們的小隊時，他還是會計，不知道是什麼緣分拉近了我們的距離。他如一名長者，似我的叔叔一樣的關懷我，照顧我。

我叫他老叔，他叫我保平，他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叫大華，二兒子叫二平，小女兒叫小麗。老叔視我為他家的成員，老嬸為人和善。

時間真是說不清的，是好是壞也不知道，時間跑得越遠，人也越漸行漸遠。

因為各忙各的，人真的走著走著就散了。也不能說是無情，心裡這塊地有一份位置，時常也想起，就是不知道老叔他還好嗎？所以很多時候，我覺得，我喜歡吃的曲麻菜，不應該叫曲麻菜了，在我的心裡最準確的叫法是親情菜。

飯要和投緣的人吃，菜要與投緣的人品嚐，日子要和懂你的人過，老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回憶的時間多了，那一幕幕印在心裡的美好，時不時地拿出來看看，不想把其忘記。

上山下鄉時，一到春天就吃曲麻菜。一直習慣於至今，不知不覺地愛上了這苦苦麻麻的味道。

不論怎樣，愛了就愛了，現在依舊的愛。畢竟是我長身體，長知識的青春時代的記憶延續至今。不會忘記那時的味道，也不會忘記那幾年的青春時光。

有時，這道菜就成了珍惜中觸控的記憶，也很少有緣於我的餐桌上。只要在春天，就會想起或吃到我特別喜歡的曲麻菜。

攝影：吾一

出鏡：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