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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家生奴才賴大到底有多富?

榮府的大總管賴大,是賈府的家生奴才,靠著父母打下的基礎,賴大算是賈府裡最成功的一個奴才。一個主子之下奴才之上的奴才,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大總管身份,註定了賴大不平凡的與眾不同的人生。

(一)低調的賴大

但讓人驚訝的是,整篇紅樓夢一書,關於賴大的描寫少之又少,就是有也幾乎是一筆帶過。

在建造大觀園時,賈政不慣於俗務,只憑賈赦,賈珍,賈璉,賴大等等九人安插擺佈。賴大負責點人丁,開冊籍,監工等等,都是實打實的好工作。賴大一直都在賈府的權力中心,作為總管管理安排這些人事,大觀園,多少銀子花掉了,這裡面肯定是有好處實惠的。

還有一處就是賈寶玉出角門遇到了賴大,按賈府的規矩,在角門,小主子賈寶玉要下馬,但賴大忙上來抱住腿,寶玉就在鐙上站起來,笑攜他的手,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這行為,說明賴大作為奴才,就算是奴才頭子,對主子總是畢恭畢敬,也由此得到主子的歡心和信任。

一府的總管,手中有權利,主子喜歡,這總管可以無憂矣。

對於賴大這位大總管,他的長相形容,舉止言談,個性特點幾乎一點直面的描寫都沒有,這位賴大總管就是這麼一個面目模糊有若影子一般的人物,比起天聾地啞林之孝夫婦,暴躁的焦大,甚至於賴大老孃言辭有度的賴嬤嬤······紅樓夢裡好多奴僕都是那麼生動形象栩栩如生,唯有這位應該佔有很大戲份的大總管卻反而被模糊成了邊緣人物。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與其說曹公對這個人物著墨不多,倒不如說賴大這個人物的特別,一個萬眾矚目的大總管,不顯擺不玩弄權術,又能穩居高位無人不服,又如此不起眼不讓人注意,低調行事,進退有度,只能說賴大作為奴才頭子,深諳生存之道。

(二)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賴大能夠混的這麼穩定,除了佔了老孃賴嬤嬤的光外,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人物,就是他老婆賴大家的,一個堪稱完美的賢內助。

在賴嬤嬤請客那一段,鳳姐取笑賴大家的來接婆婆,賴大家的笑道:“不是接她老人家,倒是打聽打聽奶奶姑娘們賞臉不賞臉?”言語不多,卻得體又謙虛,足見賴大家的平日行事作風。

賈寶玉有一次到黛玉處,看見一玉石條盆,裡面攢三聚五載著一盆單瓣水仙,點著宣石,賈寶玉連連稱讚。這等好花就是賴大家的送的。送花給姑娘們玩耍,這是多好的創意和想法,多有情調。

兩件小事,寥寥數語,賴大家的這個八面玲瓏卻又風雅風趣的形象躍然紙上,與之對應的賴大的不顯山不露水,倒是相得益彰。

真正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三)賴大有多富?

賴家,到底有多發財呢?

首先賈母認為賴家是土財主。而賴家,很早就開始買奴才用工人,俏丫鬟晴雯小時候就是賴大家買來的,所以,並非只有主子才可以買賣奴才,得勢有錢的奴才也可以買賣奴才的。

其次賴大兒子賴尚榮的成長,吃的穿的,有奴有僕,過的早就不是奴才的生活,而是相當標準的世家子弟了。按賴嬤嬤所言,“花的銀子也照樣打出你這麼個銀人兒來”,一句話,就是有錢的土財主。

再次,就是賴大的家產,最典型的就是賴家的小花園。那花園雖不及大觀園,卻也十分齊整寬闊,泉石林木,樓閣亭軒,也有好幾處動人的。

有一座花園也就算了,更厲害的是,賴大充分的利用這座花園的資源,再生財富。

借賈府三小姐探春之口,“誰知那麼個園子,除他們戴的花兒,吃的筍菜魚蝦外,一年還有人包了去,年終足有二百兩銀子剩”。

這等生財之道讓人歎服。

賴大的財力還體現在賴家辦的一件大事,賴上榮得官之後,賴家連擺三日酒,三天的熱鬧,嘩啦啦花掉的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銀子。但賴家顯然遊刃有餘。

比起賈府到後來的入不敷出,左支右出,捉襟見拙,賴大一家真的是靠在賈府這棵大樹下,過的不要太滋潤。

(四)賴大與賈府的關係

賴大,人到中年。

母親受人敬重,過的體面。自己身居要職,受主子的信任器重,妻子也是混得風生水起,兒子更厲害,已經做了官兒,成了主子,不用再點頭哈腰過日子了。

賴大,一路走來,顯然他沒有林之孝有才能,也沒有鮮明的個人風格,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兢兢業業普普通通謹慎小心的總管,沒有特別的過人之處亦沒有特別的無能平庸。但他卻幸運地身居要職,得到主子的器重,並且能利用自己的身份職務,為自己謀得好處,置下家業。

如果把賈府的資源比作一鍋大肉湯,那麼多人圍著想分得一杯羹,但都不是太容易的。比如賈府的子弟如賈芸,想討一份差事,還得借錢送禮;比如遠房的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劉姥姥想打秋風,需得含羞忍恥;比如賈府的大小奴才們,更是爾虞我詐,爭的頭破血流……更不要說焦大那些混得不好的老奴才了,但只有賴大總管,他早早的不聲不響的把他七大碗八大盤子裝滿並拿回家,悶聲不吭發了大財。

只能說,賴大總管是個不聲不響的聰明人,這或許就是,時也,命也,運也。

賈府到最後,頹勢顯露,入不敷出,二把手林之孝都有憂慮,賴大呢?他怎麼會不懂什麼叫樹倒猢猻散?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居其位謀其政?不過賴大應該是不在乎不害怕的,因為他早就另種樹另蓋了巢,怕什麼?

若干年之後,潦倒的賈府子孫再看到這位曾經的家生奴才賴大總管,看他高樓起會賓客,而自家卻是樓塌了一身鏽,真的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這也是紅樓夢一書賴大出場較少的原因吧,因為這位悶聲不吭發大財的人生贏家大總管,實在是讓曹公鬱悶得無話可說。

【作者簡介】許靈溪,八零後,江蘇南通人,業餘愛好讀書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