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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語課》:一部讓人看得臉紅心跳的戰爭電影,用正面戰場打動人

文/斯嘉麗

關於戰爭的電影,國內習慣拍攝正面戰場的慘烈,比如去年呼聲很高的《八佰》。西方電影世界也有正面戰場的經典之作,但還有一些另闢蹊徑的做法,就是透過放大戰場上的側面細節,以小見大,觸動人心。

如果不出意外,《波斯語課》應該是今年最發人深省的二戰電影。它把2008年凱特。溫斯萊特主演的《朗讀者》中的命題繼續深挖:

那些在戰場上未曾殺人,而是為殺人犯們提供服務的人,他們罪惡也值得檢討。

凱特。溫斯萊特主演的《朗讀者》無疑是優秀的。溫斯萊特在這部劇中的表演,一舉拿下金球獎最佳女配角和奧斯卡最佳女主角。而金球獎之所以沒有把最佳女主角頒給她,只因為她自己的另一部電影《革命之路》拿下了最佳女主角。

01

她首先是納粹的幫兇,然後才是小奶狗的文盲情人

《朗讀者》這部電影無疑已經觸及到了一個幫兇命題和集體催眠的命題。

溫斯萊特在電影裡飾演的是一個曾在納粹集中營當女看守的人。站在納粹的角度看,她只是打好一份工。盡職盡責。維持集中營的秩序,不讓任何一個犯人因為她的失職而逃跑。這是在怎樣的集體催眠下才會有的盲目付出?

她從來不關心那些關在集中營的犯人的生命。她關心的是,自己這顆螺絲釘,在國家機器上是不是盡職盡責地運轉。這種集體無意識,才是納粹最可怕的地方。

為了讓這個主題具有吸引力,原著小說包裝了一段年下戀:老阿姨和小奶狗的愛情。電影將這個戀情筆墨進一步放大,細膩的情感鏡頭和裸露的畫面加成,讓很多看電影的文藝青年已經忘記了女主角的納粹集中營看守的身份,目光都聚焦在是不是真愛上了。

這一點,也是西方電影導演的慣用手法。

在西方電影世界裡,面對戰爭的反思,沒有純粹的愛和恨,對和錯。他們總是和人性愛恨糾纏而存在。

反思戰爭的同時,他們反思的最多的不是戰爭對人類的純粹直接的傷害,而是在戰爭前後左右給人性帶來的傷害,以及人性中的種種對戰爭的影響。

文藝青年最吃這一套。所以很多人覺得,2008年的《朗讀者》成為金球獎和奧斯卡贏家,溫斯萊特實至名歸。

但是無論愛情本身有多纏綿悱惻,對於知識的渴望有多麼強烈,對於文盲的羞恥有多強烈,都不能成為納粹幫兇的開脫。

即使你未曾親上戰場,即使你未曾親自開槍,你都是納粹國家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沒有千千萬萬顆螺絲釘,就沒有那轟隆隆地踏上別國土地的罪惡。

作為普通民眾的一員,站在歷史的十字路口,並不是沒有選擇的。你的服從和隨大流,就是一種選擇,這個選擇,推動了軍國主義的前進。你雖然不重要,但是無數的你,組成了“不可或缺”四個字。你不是決定性的靈魂,不代表你沒有錯。

電影只是將一刀切的批判,放在某個具體的文盲女人的身上,用她的愛情和選擇,來拷問歷史洪流前,普通人的責任。這一點,在《波斯語課》裡,也得到了同等的表現。

02

有些人負責殺人,有些人負責伺候殺人的人

《波斯語課》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參與的有德國、俄羅斯、白俄羅斯三個國家的工作人員。故事本身即便不加工,也足以震撼人心。

故事說的是二戰德國納粹的後勤軍官,想要找一個波斯人教他波斯語,以便戰後他可以去伊朗尋找他的哥哥,開個餐廳,享受和平。

有個被抓的猶太人急中生智,偽裝成波斯人,靠教軍官波斯語而活下來。但是,他教的波斯語,是以集中營2840個猶太人的名字加工改編的,是一門情急之下自創的語言。

靠著這份教學語言的如切如磋,納粹軍官對猶太人產生了特殊的感情,並兩次在集中營大屠殺時,救了這個猶太人的命。

這2840個集中營囚犯的名字,因為納粹軍官的積極學習,被反覆吟誦、拿來做詩,還被他稱為一門美麗的語言。最終他逃去德黑蘭,打算以這門語言開始新生活時,被逮捕了。

而這個猶太人,在德國納粹這個集中營第三次屠殺轉移時,被軍官救出放生,最終得遇盟軍,將2840個被殺的集中營內囚犯的名字背誦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這幾年流行的賣腐橋段,我們能看到在各國的電影電視裡,都爭相與賣腐靠攏的情節。就連這部戰爭線索比《朗讀者》清晰無比的電影裡,很多偽文藝青年們都能嗑出CP來。

當然不怪這些偽文藝青年,因為電影打光實在是太有藝術感了,放一張圖大家感受一下。電影畫質呼之欲出,這種油畫般的質感溫情脈脈背後,其實是窗外一個個生命的倒下,這是對比!對比!對比!

兩位主角的演技在這部氛圍嚴肅、冷峻的畫面裡,營造出了微妙的情感流動。藉著刻意賣腐的吸引力,電影其實認真地審視了戰爭及其周邊的一系列問題。

03

上賊船之前,他以為那是諾亞方舟

首先我們看一個細節:

雖然納粹軍官說到自己是為了去找哥哥才學的波斯語,但其實,從他上司跟他的對話來說,他其實根本沒有哥哥。而從他跟猶太人講述兒時經歷時,也是沒有哥哥這個存在的。

因此我推測這位軍官應該是同性戀,他的所謂的哥哥,其實是他的戀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感情是不溶於當時德國主流的。這就解釋了軍官急於學習波斯語的原因。

他說他哥哥因為某些原因去了德黑蘭,他想要去找他,他的上司說這不是愛國的行為,其實很有可能是因為同性戀的身份被發現,覺得不溶於德國主流,才會出逃。而軍官則抱著,戰爭結束就去找戀人的心態,急於學習一門自己完全陌生的語言,能在當地寬鬆的環境裡生活下去。

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這個納粹後勤管飯的軍官其實不好戰。他說自己入黨的原因,竟然是在街上看到那些人抽著煙,穿的帥,就加入了。所以他加入劊子手的時候,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加入的是什麼。

但是,盲目跟隨的錯,就不是錯嗎?不明就地就上了賊船,就沒有錯嗎?當然是有錯的。

當他跟著部隊一起開赴前線,一起輾轉來到法國,一起在別人的國土上設立集中營,他煮飯炒菜,讓其他納粹軍官們吃好喝好,精力充沛地屠殺,他沒有錯嗎?當然有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掌握的,可是能決定戰爭勝敗的一個重要因素。他這顆螺絲釘,比《朗讀者》裡溫斯萊特飾演的集中營女看守的作用更重要。

是以,當很多偽文藝青年欣賞納粹軍官和猶太小夥子之間曖昧流動的氣氛時,可不要忘了,他們窗外,納粹正在屠殺一批又一批的集中營囚犯。可不要忘了,猶太小夥子並不享受。他時時刻刻都命懸一線。

2020/3/17 於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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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分析了《朗讀者》和《波斯語課》的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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