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如同草木，閉上眼，就是永遠，化為煙，再看不見，這是人間的規律，無人能躲避。固然生老病死是必須經歷的事實，然而世上最難以承受的事情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在河南鞏義半山腰窯洞中居住有這樣一個奶奶名叫餘榮花，一生坎坷，她今年已經73歲了，育有四個子女，本是頤養天年的年紀，卻飽嘗骨肉分離之苦。

四個孩子陸續患上了同一種病叫做尿毒症，相繼離她而去，母子陰陽相隔，她已經親手埋葬了3個孩子，現在生下的小女兒，也患上尿毒症多年，只能依靠透析來續命，人世間的不幸奶奶已經嚐了一遍又一遍。

故事從1967年的時候開始說起，花樣年華的餘榮花和相識已久的餘定國成婚，組建自己的小家庭。那時候條件艱苦，然而貧困的生活卻沒有澆滅夫妻倆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夫妻二人辛勤勞作，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鄉間生活幸福美好。

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餘榮花高興極了，身為一個母親的慈愛悉數給了這個可愛的孩子，兩夫妻雖苦卻非常幸福，恩愛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年輕的餘榮花被愛滋養著，嬌美的臉上洋溢幸福。年復一年，小家庭人丁興旺，餘榮花陸續生下三女一兒，生活熱熱鬧鬧，幾個孩子懂事聽話，兩夫妻甚是滿足。

然而好景不長，老天爺給兩夫妻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過去的幸福生活化為夢幻破影，讓她再也笑不出來了。在1992年的時候，餘榮花24歲的大女兒和18歲的小兒子相繼感覺身體不適，開始不以為然，越發嚴重的情況下，到醫院一檢查，結果令人驚訝萬分，竟然同時都患上了尿毒症，此時這個病症根治難度不易，對於這個貧寒的家庭來說不啻於噩耗。

尿毒症一般選擇定期透析治療維持生命，有條件經過腎移植，但是兩種方式都需要鉅額醫藥費，一筆天文數字壓在夫妻二人身上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兩個年輕的生命迎來死亡的召喚，正值大好年華的孩子一日日衰弱下去，餘榮花無助極了，沒多長時間這兩個孩子就相繼去世了，失去了這兩個孩子，餘榮花每天以淚洗面。

天地無終極，人命若朝霞。兩個孩子的離世給家庭帶來濃重的悲傷，很長一段時間作為母親的餘榮花時常想起兒時的兩個孩子，是那樣可愛聽話，門前院落還留有兩個孩子蹣跚學步的身影，然而人卻已逝去。

為了能時不時看看孩子，說說話，上上香，餘榮花決定將孩子葬在屋後山上的半山腰上，時常看著屋後懷念兩個孩子，於是長眠之處全是想念。斷腸草，迷迭香，搔人白髮，淚人滿裳，有心無情，卻道無情勝有情，魂飛魄散，陰陽相隔，奈何總深情。

人死如燈滅，帶著對逝去親人的懷念，活著的人仍需要繼續生活下去。於是在大女兒和兒子去世之後，看著兩個女兒單純的面容，擔心世事無常，家中無男兒，老兩口決定給自己的二女兒招一個上門女婿，給老吳家傳宗接代。

二女兒結婚之後，和女婿恩愛和滿，不久家裡又有了新的小生命，孫子的降生讓這個苦難的家庭重新歡樂起來，稚嫩的孩童是老兩口的救贖，老兩口的心裡也有了些許的安慰，沖淡逝者的悲傷。

然而老天爺依舊沒有放過他們，在餘榮花以為生活重新開始後。在2001年的時候，同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二女兒身上，本以為是小病，經醫院檢查沒想到也患上了尿毒症，生命脆弱，沒多久救治無效。悲痛又一次降臨在這個家庭，沒有足夠的財力治療再加病情嚴重，二女兒終究走上哥哥姐姐的後塵，年輕的生命在病魔的侵蝕下最終離去，留下年幼的孩子哇哇大哭。

妻子離世後，女婿帶著孩子毅然回了自己的家，即使二老萬分不捨，女婿依舊沒有回頭，再未相見。三個孩子的相繼離世，孫子的離去，擊垮餘榮花丈夫，重擊之下，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這個家庭雪上加霜，在這樣的境況下，餘榮花硬撐起自己瘦弱的身軀，每天照顧丈夫和小女兒，給自己的丈夫擦身體，餵飯喂水打理日常。

餘榮花每天白天都操持著家裡，晚上的時候，還要哄著自己的小女兒睡覺，在自己最小的女兒睡覺的時候，每次她都祈禱，自己的小女兒可以健健康康的長大，願此生無虞。

然而事與願違，註定四個孩子都逃不脫病魔的肆虐。在2009年的時候，小女兒由一個普通的感冒卻引起腎炎，也被診斷出了尿毒症，這個陰魂不散的疾病又一次出現，徹底的擊垮了這個家庭，終究逃不過。

聽到醫院的診斷結果，餘榮花獨自回到屋後的三座土墳前泣不成聲，祈求老天爺法外開恩，已經帶走了三個哥哥姐姐，留下唯一的小女兒一條生路。已經73歲的餘榮花聽說如今的醫療水平大大提升，於是變賣家重財務，依靠養雞種田得來的微薄收入艱難地支撐小女兒透析的費用，維持小女兒的生命之火燃燒。

在餘榮花的家裡擺放著一口棺材，她說這是幾年前就為自己的小女兒準備的。年復一年的堅持，這個家庭依舊不能擺脫疾病的折磨，小女兒的腎功能狀況始終未能得到改善，只能依靠腎移植尋得一線生機。然而腎移植高昂的費用哪是這個貧困家庭所能承受的，而且也沒有合適的腎源，然而餘榮花還在努力。

生命如畫，有濃墨潑灑，也有淡筆輕描；生命如歌，有輕吟淺唱，也有黃鐘大呂。眾生皆苦，只是苦苦相同，願上天有好生之德，有惻隱之心，憐其母之命途多舛，善始善終。

文/史海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