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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盪四百年:智者明哲保身宗室架空,蕭賾疏遠兄弟蕭嶷除外

本文是長篇系列文章《激盪四百年》的第423篇

蕭賾因為猜忌接連誅殺荀伯玉和垣崇祖,嚇壞了不少人,尤其是出身世家的重臣,開始主動引退或低調做人。

比如,侍中、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王僧虔堅決辭讓開府儀同三司,並對侄子王儉道:“你在朝中擔當重任,即將成為三公,如果我再接受這一任命,便是一家出現兩個宰相,我實在怕得要死。”

永明元年(公元483年)七月二十二,歷經近一年,蕭賾終於接受了王僧虔的辭職,只加授特進。

王儉曾營建了一座橫樑跨度很大的書齋,稍微超過有關規定,王僧虔看到後很不高興,掉頭便走,王儉當天便將書齋拆毀。

當初,王弘與兄弟們一起聚會,任憑兒孫嬉鬧。王僧達跳下地來,裝扮成小老虎的模樣;王僧綽正襟危坐,用燭花做成一個鳳凰,王僧達把鳳凰搶過去打壞了,他無動於衷;王僧虔把十二個棋子累在一起,棋子既不倒落,也不用重累兩次。

目睹他們的舉動,王弘嘆息道:“僧達才華出眾,性情豪爽,應當說不比別人差,但我擔心他會給家族帶來危難;僧綽會憑藉名聲與品行而受到讚譽;僧虔肯定是一個謹厚長者,會成為三公宰相。”

後來,王僧達、王僧綽、王僧虔三人的結局果然和他的預言一致。

永明二年(公元484年)正月初二,蕭賾以後將軍柳世隆為尚書右僕射;竟陵王蕭子良為護軍將軍兼司徒,領兵置佐,鎮守西州。

蕭子良是蕭賾的次子,從小清高自賞,喜歡結交朋友,士大夫也都聚集在他的門下,又喜歡收藏古代器物和服飾。

記室參軍範雲、蕭琛、任昉、法曹參軍王融、衛軍東閣祭酒蕭衍、鎮西功曹謝朓、步兵校尉沈約和揚州秀才陸倕等,都在辭章修養上很有造詣,尤其受到蕭子良的厚待,號稱竟陵八友。

另外,法曹參軍柳惲、太學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江革、尚書殿中郎範縝和孔休源,也都是蕭子良的朋友。

蕭子良篤信佛教,延請高僧講論佛法,佛教之盛行,江左從未有過。有時,蕭子良親自給僧人端飯送水,世間都認為他有失宰相體統。

蕭子良是典型的名士、文人做派,手下自然也都是以文士為主,但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蕭衍。

蕭衍,出身蘭陵蕭氏,和蕭道成雖是同族,但比較疏遠,嚴格來說並不算南齊皇室。蕭衍從小聰明,喜歡讀書,博學多才,尤其在文學方面很有天賦,由此受到蕭子良的賞識。

蕭衍做事頗有謀略,文武全才,王儉非常器重他,對他的才能驚異不止,曾對人宣稱:“蕭郎剛年過三十,貴不可言啊!”

以蕭子良和他的這些屬官,自然難以擔起大任。實際上,蕭賾讓他擔任宰相,不過是來充門面的,真正掌權者是中書舍人。

中書舍人本是皇帝的秘書,憑藉起草詔書的特殊使命,逐漸掌握權力。此時,共有四位中書舍人,分別派駐各省,稱為四戶,其中尤以茹法亮和呂文顯最受信任。

茹法亮和呂文顯總攬大權,聲勢超過了其他文武官員,地方官不斷來去調換,四面八方給他們送的禮物,一年達數百萬之多。

王儉對此深為不滿,藉著天象生變向蕭賾進言道:“呂文顯等人專斷獨行,徇私舞弊,以致天象出現異變,禍出四戶。”

蕭賾親自寫詔酬答王儉,卻不能改變這種現狀。其實,這就是蕭賾想要的結果,將權力交給品級更低的人,更利於自己獨攬大權。

十月十八,蕭賾以南徐州刺史、長沙王蕭晃為中書監。

蕭道成臨終前,將蕭晃託付給蕭賾,特別囑咐要讓蕭晃留在建康或附近任官,不要派他去邊遠的地方,又道:“劉氏如果不是骨肉相殘,外姓怎麼可能有可乘之機?你們應該深以為戒!”

舊制規定:諸王在建康時,只可以帶四十名武裝侍衛。蕭晃喜歡武士的威儀,離開南徐州時,私下帶著幾百件武器返回建康,被負責防禁的部門發覺,扔進了長江。

蕭賾聽說後勃然大怒,打算將蕭晃繩之以法,蕭嶷叩頭哭泣道:“蕭晃的罪過,誠然不可以寬恕,但陛下該想想先帝臨終之言。”因為蕭嶷的力勸,蕭賾雖然沒有嚴懲蕭晃,對他再也沒有信任和寵愛。

武陵王蕭曄多才多藝,性情直率,也得不到蕭賾的寵愛。有一次,蕭曄參加御宴,大醉倒地,帽子邊上的貂尾都沾上了肉湯。

蕭賾笑道:“肉湯把你的貂尾都弄髒了。”蕭曄藉機調侃道:“陛下喜愛這些羽毛,卻疏遠親生骨肉。”蕭賾立馬變臉。

蕭曄一向輕財好施,所以他沒有積蓄,將後堂的山叫做“首陽”,以此抱怨生活貧困以及蕭賾的薄情。

當初,蕭道成和蕭賾之間產生衝突,蕭嶷堅決的站在蕭賾一邊,蕭賾由此對他信任有加。

這一年,蕭賾下詔,將蕭嶷的封邑增加到四千戶。儘管地位尊崇,蕭嶷卻絲毫沒有驕矜之氣,反而更加謹慎。

蕭嶷身高七尺八寸,儀表堂堂,儀仗和侍從們的禮節規範程度都遠遠超過其他官屬,每次出入殿堂,見者無不肅然起敬。

劉宋元嘉年間,諸王進入宮內齋閣可以穿白色便服拜見皇帝,只有到太極殿四個廂房時,才穿正式官服。

劉義隆之後,這種制度逐漸取消。蕭賾對蕭嶷極其友愛,凡在宮內歌舞飲宴,都允許蕭嶷按照元嘉時代的制度穿戴。

蕭嶷堅決辭謝,只有在蕭賾來到家裡時,他才敢穿上白色便服,戴上烏紗帽陪宴。至於衣服、器用的標準,連同自己的一舉一動,蕭嶷全都向蕭賾彙報,從不獨斷專行,開支也都務求節儉。

蕭嶷一直擔心地位太高,權勢太大,多次請求解除他揚州刺史的職務,改授給蕭子良,蕭賾始終沒有籤應,對他道:“揚州刺史你要當一輩子,不要再多說什麼。”

一旦坐上皇帝高位,他所需要的只有絕對服從,眼中沒有兄弟,只有臣子,沒有友愛,只有忠誠。在這一點上,蕭嶷看得最清。朝野都認為蕭賾對待兄弟要比曹丕好些,但不如漢明帝劉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