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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打架!《大秦賦》張魯一段奕宏等老戲骨教科書式演技獲好評!

前三部頗有口碑的《大秦帝國》,終於迎來大結局《大秦賦》。

就目前看到的幾集,不論在場景上,還是在情節上,均保持了前三部的高水準,堪稱近年來少見的優秀歷史劇。

一般來說,越是與當代靠近的歷史,越易給人親近感,而秦國距今已2000多年,在此期間,社會結構、價值觀念、風俗、生活習慣,乃至語言,都發生了鉅變。且自漢代起,在歷代儒生潑汙下,秦國已被貼上“暴秦”等負面標籤。既然如此,《大秦帝國》為何還能贏得如此多的觀眾認可?

剛上線的第四部《大秦賦》多少給出了答案,即:這不是一部古裝劇,而是歷史劇。

誰也無法再現“真實”,只能與“真實”押韻。

一般認為,歷史劇就是以歷史事件或歷史人物為題材的電視劇。黑格爾提出,“維持歷史的忠實”是歷史劇的重要創作原則,所以,判斷一部歷史劇的好壞,“是否真實”是硬標準。由此帶來一個巨大的困境:歷史的結局都是固定的,觀眾早已知道,完全真實的話,懸念何來?而沒有懸念,戲劇還能稱為戲劇嗎?

面對這一困境,形成了“七實三虛”“大事不虛,小事不拘”等解決方案,但從結果看,效果一般,絕大多數國產歷史劇被拍成了古裝劇——從細節看,它是真實的,從環境設定與人物關係看,也基本真實,但其中的精神,卻是偽造的,不過是把現代人安放到古代的背景中。

值得注意的是,不少觀眾對歷史劇存在誤解,特別是誤會了“真實”,所以每部歷史題材的電視劇,後面必然跟著一群愛好者在大加撻伐,必求人物姓名、地理名稱、服裝紋飾、日常器物的準確。在這種“放大鏡看美人”式的研究下,反而會扼殺美感。春秋戰國時,漢語和今天都不一樣,今人聽上去,猶如外語,如果一定用這種真實來拍戲,恐怕無人能看。

事實是,真實不是與歷史相等,不是克隆。歷史一旦過去,便不可能複製,誰也無法再現“真實”,只能與“真實”押韻。也就是說,深入把握歷史精神,而不是錙銖必較、死摳細節。

《大秦賦》之所以好看,乃至整個《大秦帝國》之所以成功,恰恰在於把握了歷史精神的真實。

它的真實,來自表達出華夏共同體意識

那麼,什麼是歷史精神的真實呢?具體到戰國末期,就是要直面真問題:秦國為何能最終統一天下。

誠然,在戰國末期,秦國的軍事實力、經濟實力、組織能力最強,但縱覽春秋戰國史,晉國、齊國、楚國等也曾稱霸一時,它們為何沒能實現大一統?秦國強大後,六國聯手對抗,為何沒能成功,反而被各個擊破?

大秦賦中的場面還是非常不錯的,肯花錢做道具,至少畫面很精緻,但床弩似乎沒這麼早

決定勝敗的最終因素,永遠是人。把握住人,才能給出有價值的回答。《大秦賦》的處理堪稱樣板:在劇中,嬴異人(辛柏青飾)、呂不韋(段奕宏飾)、嬴政(張魯一飾)、嬴稷(王慶祥飾)等,甚至包括嬴子傒的師傅,他們彼此有恩怨、互為仇敵,甚至不擇手段,可他們卻都有強烈的華夏共同體意識,他們行為、思考的出發點,都是掃平六國、一統天下,這種責任感大大超過了其他六國的君臣。

以嬴異人(秦莊襄王,秦始皇的父親)為例,史籍關於他的記錄甚少,似乎只是呂不韋的傀儡,但《大秦賦》卻精描出他的軟弱中,自有剛強的一面——為呂不韋擋劍;逃離邯鄲時想回去尋找趙姬(朱珠飾);甚至為了趙姬,忤逆華陽夫人(鄔君梅飾),幾乎喪失了繼位的可能……在情感與理智之間,嬴異人更偏重前者。可隨著責任感增加,嬴異人的責任意識不斷上升,面對戰國四公子之一平原君趙勝的訛詐,嬴異人的理智最終壓倒了情感。

這種圓形盾牌,似乎是古希臘的,不是古代中國的。

秦國君臣的這種華夏共同體意識,與趙國國君汲汲於個人是否受辱、趙姬在危難時擔心被嬴異人拋棄、西君的色厲內荏……形成鮮明對照。

特別是趙姬,因嬴異人在情與義的選擇中,沒能偏向自己,產生報復心理,視兒子嬴政(張魯一飾)為私貨,為她攫取個人利益的的砝碼,當這條線與兩代秦王(嬴異人、嬴政)的雄心碰撞時,公與私、義與利、道德與法律之間經過一番激烈博弈,從而很好地回答了天下歸秦的原因:大格局必勝小格局。作為普通人,選擇“以天下為懷”還是“一己私念”,屬於個人偏好,只是一旦轉化為集體意識,則高下、勝負立判。

《大秦帝國》刻畫了6代秦王,他們各有缺點,也會犯各種錯誤,但強烈的華夏共同體意識,激勵著他們不斷超越自我,使秦國積強為雄,最終鷹揚天下。

刻畫好人,“歷史精神的真實”才能落地。

不否認,《大秦賦》的服裝、化妝、道具頗為精細,但沒有“歷史精神的真實”,細節的真實就毫無意義。

然而,“歷史精神的真實”比較抽象,在具體創作中,較難把握,而《大秦賦》在兩點上處理較好。

首先,正確理解歷史人物:這需要大量閱讀史料,並在此基礎上,形成獨到的史識。

秦國本屬東夷,犬戎殺死周幽王後,秦襄公護送周平王東遷有功,僥倖成為諸侯,被列國譏諷為“起於戎狄”。在此後與犬戎不斷髮生的軍事衝突中,秦國逐漸強大。戰國七雄都有華夏共同體意識,但其他國家的意識來自文化傳承,秦國則來自實戰——一旦喪失華夏共同體意識,就可能被犬戎消滅,消失在歷史長河中。所以,秦國的華夏共同體意識更強烈、更切實。

異常華麗的地磚,以及片中木地板,感覺也有點穿越,但視覺效果確實不錯。

在傳統史料中,秦國君主被汙名化為“虎狼”“殘暴”,但認真梳理一下,就會發現,歷代秦王均有強烈的犧牲精神。比如當質子,不僅要承受侮辱,且隨時可能被殺,但嬴稷(秦昭王)便曾在燕國當人質,他只有兩個兒子,長子嬴悼在魏國當人質,並死在那裡,次子安國君嬴柱(秦孝文王)曾在趙國當人質,秦異人(秦莊襄王,秦始皇的父親)也曾在趙國當人質。

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責任感是在苦難與危險中磨礪出來的,《大秦帝國》牢牢地把握了一代代秦王從貴公子到強者的性格成長曆程,而《大秦賦》中,辛柏青的演繹尤其精彩。歷史的主體是人,刻畫好人,“歷史精神的真實”才能落地。

其次,與當下結合:所謂歷史,必須與當下發生關係,它不是博物館的陳列物,更不能墮落為講故事。沒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情懷,讀史何益?

《大秦賦》牢牢地把握了華夏共同體意識這一根本,因為它貫通古今,為解決當下問題提供幫助。

在中國歷史中,存在“歷史週期律”,即盛世難持久,因盛世易生浮華,導致責任感、上進心、集體感的喪失,因此落入災難中,興衰治亂,往復迴圈。這提醒後人:唯有堅守歷史精神、自強不息,才能掙脫歷史宿命的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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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不只是過去,它將沉澱為後人的智慧與精神,永遠地保留下來。真正的歷史劇必然要承擔起“文以載道”的義務,而《大秦賦》引人關注,恰恰就因為它承擔起了這份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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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劇與古裝劇的最大不同,在於後者以娛樂為主,片面追求情節複雜、離奇,只塑造扁平人物,而歷史劇要提供人格樣板,即塑造英雄。這就帶來一大難題:英雄是超越觀眾的常態生活體驗的,呈現方法不當,可能引起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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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效果看,《大秦賦》創作者們的手法值得關注:

一方面,牢牢把握“三一律”。比如嬴異人與西君、平原君趙勝談判,將趙姬、嬴政等也牽扯到談判桌旁(不能發言,只能用表情傳達意見),透過現場幾人的不同反應,推動情節向前發展,將嬴異人逼死角,不得不在情與義間做出選擇,類似經典場景在戲劇史上不絕於縷,雖結局不難猜到,但有了各方牽扯,無懸念也變得有懸念,形成了戲劇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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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把握住個性差異。在《大秦賦》中,嬴異人、呂不韋、嬴政等均稱英雄,但他們並不相同。呂不韋的雄才大略源於他設立了一個宏偉目標,有了目標,所以能忍受現實的折磨。嬴異人的英雄情懷則來自血脈,一旦有外部力量激發,便迸發出來。嬴政的氣概則來自童年遭遇,屢經背叛後,自我意識被強化,因猜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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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呂不韋有放鬆、戲謔的一面,嬴異人有猶豫、軟弱的一面,嬴政則有冷酷、殘忍的一面。個性差異形成的張力,對整個戲劇結構產生影響,而《大秦賦》用華夏共同體意識將他們串聯為一體,使他們既不相同,又是一體,從而與觀眾的常態經驗結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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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賦》較好地把握了“歷史精神的真實”,特別是找到了呈現“歷史精神的真實”的方法,所以給人以迴腸蕩氣之感。為後來的歷史劇創作,提供了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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