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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盪四百年:生死決戰侯景一敗塗地,收復建康陳霸先鎮京口

本文是長篇系列文章《激盪四百年》的第616篇

承聖元年(公元552年)三月十九,決戰開啟,王僧辯向招提寺北面進軍,侯景率領士兵一萬餘人、鐵騎八百餘騎排列在西州之西嚴陣以待。

大戰即將開始,陳霸先道:“我軍兵力多,賊黨兵力少,應該設法分散他們的兵勢,達到以強制弱的目的。”命諸將分頭佈置部隊。

侯景率先發起進攻,衝擊將軍王僧志的戰陣,王僧志有意退卻,陳霸先派將軍徐度帶領弓箭手兩千人橫截敵軍的後路,侯景驚慌而退。

趁著侯景退卻時,陳霸先和王琳、杜龕等用鐵騎迅速追擊,王僧辯指揮大軍跟進,侯景敗退,縮入營柵固守。

這時,侯景麾下再度有人臨陣起義,負責守衛石頭城的儀同三司盧暉略開啟北門投降,王僧辯長驅直入,佔據石頭城。

石頭城已失,侯景再無退路,與陳霸先展開白刃戰以決生死。侯景親率一百多騎兵扔掉長矛,手執短刀,左衝右突衝擊陳霸先的陣腳。

陳霸先對這一招早有防備,穩住陣腳巋然不動,侯景的部眾強攻無果,心態崩潰,一鬨而散,陳霸先指揮各路兵馬追擊,一直追到西明門。

侯景逃到宮闕下,卻不敢進入臺城,把王偉叫來責備道:“你勸我稱帝,可讓你給害苦了!”王偉無言以對,繞著宮闕躲閃。

侯景想要逃跑,王偉抓住鞍蹬勸說道:“自古以來哪有什麼叛逆天子!宮中衛士還很多,足夠決一死戰,扔下這裡,你還能跑到哪裡?”

侯景嘆息道:“我過去打敗賀拔勝,擊破葛榮,揚名河、朔,渡江南下後又平定臺城,降服柳仲禮幾十萬大軍易如反掌。今天是天要亡我啊!”仰頭看著石闕,嘆息良久。

最後,侯景用皮袋子把他到建康後生的兩個兒子裝好,掛在馬鞍後,帶著房世貴等一百餘騎逃跑,想去吳地投奔謝答仁,侯子鑑、王偉和陳慶則逃亡朱方。

王僧辯命裴之橫、杜龕屯守杜姥宅,杜崱攻佔臺城,全面接收建康。

這時,王僧辯幹了一件頗為不得人心的事,對士兵不加約束,放任他們搶掠建康居民,全城男女的衣服都被剝光,裸露著趕出家門,從石頭城一直到東城,哭爹喊娘,一路上全是難民。

當天晚上,士兵失火,燒燬了太極殿和東西堂,宮殿中的珍寶神器、儀仗羽飾、車輛等,全被燒得乾乾淨淨。

三月二十,王僧辯命侯瑱等率精甲五千人追趕侯景。

王克、元羅等率領朝中舊臣在道路兩旁迎接王僧辯,王僧辯嘲諷王克道:“您侍奉夷狄君主可是辛苦了啊。”王克無言以對。

王僧辯又問:“玉璽印綬在什麼地方?”王克呆了好一會才回答道:“趙平原給拿走了。”王僧辯道:“王氏百代公卿,今天到你這兒算是完了。”

隨後,王僧辯把蕭綱的棺材迎放在朝堂上,率百官按禮儀痛哭跪拜。

三月二十一,王僧辯等人上表勸蕭繹即皇帝位,並建議他來建康建都。蕭繹回答道:“現在,侯景雖說將要被殺,但佔據襄陽的蕭詧卻還沒有歸降。登基之事,等天下真正太平了再說吧!”

三月二十二,侯景任命的南兗州刺史郭元建、秦郡戍主郭正買、陽平戍主魯伯和、行南徐州事郭子仲紛紛獻出鎮守的城池向王僧辯歸降。

不過,蕭繹的話雖然說得很漂亮,事情卻幹得一點都不地道。

王僧辯從江陵出發時,曾問蕭繹道:“平定侯景後,不知應對豫章王蕭棟施以何禮?”蕭繹回答道:“臺城六門之內,你可以生殺予奪。”暗示他直接殺了蕭棟。

王僧辯拒絕道:“討伐侯景,臣義不容辭,視為己任;至於像成濟弒魏君那樣的事,請另派別人去幹吧。”於是,蕭繹就秘密地告訴宣猛將軍朱買臣,要他屆時去蕭綱宮中執行任務,也就是殺了蕭棟。

待到侯景兵敗,蕭綱已死,蕭棟和兩個弟弟蕭橋、蕭樛互相攙扶著從密室走出,正好碰上杜崱,杜崱為他們去掉鎖鏈。

蕭棟的兩個弟弟高興道:“今天才算免除橫死之禍!”蕭棟憂心忡忡道:“禍福相倚,變化難知,我還有深深的恐懼!”

三月二十三,蕭棟三人遇到朱買臣,朱買臣喊他們到船上一起飲酒,宴席未散,朱買臣將他們三人全部沉入水中。

王僧辯派陳霸先帶兵去廣陵接受郭元建等人的投降,又派使者去安慰他們,諸將們卻趁此機會私派使者向他們勒索戰馬和武器,郭元建等人敢怒不敢言。

侯子鑑正好逃到廣陵,對郭元建道:“我們這些人,是梁朝的宿敵,有什麼面目再見到梁朝君主!不如投奔北方,還可以得到還鄉的機會。”於是,郭元建等人全都投降了北齊。

當陳霸先率軍抵達歐陽時,北齊行臺辛術已經佔據了廣陵。

王偉和侯子鑑跑散,被直瀆戍主黃公喜抓獲,押送建康。王僧辯親自審問道:“你身為賊黨丞相,不能為賊黨守節,還想在草野間求活命嗎?”王偉回答道:“朝代廢興,這是天命。假使侯景早聽從我的話,當年不放了你,你哪能還有今天!”

尚書左丞虞騭曾被王偉羞辱過,趁這機會把唾沫吐在他臉上。王偉諷刺道:“你不學無術,我不值得和你說話。”虞騭慚愧而退。

三月二十四,侯景逃到晉陵,收集田遷剩下計程車兵,對居民大肆驅掠一番後,繼續往東逃亡吳郡。?

四月,高洋趁火打劫,派大都督潘樂與郭元建率兵五萬攻打陽平,並將其佔領。為了應對北齊的繼續入侵,王僧辯經請示讓陳霸先鎮守京口。

歷史總是相似的,當年,劉裕就是從京口開始爭霸天下的。如今,新一代梟雄陳霸先崛起於南方,歷經千辛萬苦走到了京口這風雲之地,也必將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