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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的實力如何?為什麼實力削弱的夏王國能夠打敗擁有戰車和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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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先漢民族史》系列

NO。83 夏臺囚履

文/圖/輯|寒山憶雪

話接上回,為什麼實力削弱的夏王國,能夠打敗實力上升且擁有戰車和家馬等先進軍工技術的商軍,並且俘虜了商王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的總結畢竟太過籠統。

事實上,擁有先進的軍事技術,並不代表能夠打贏所有的戰役。一場戰役的成敗有諸多因素決定,比如指揮、後勤和雙方的絕對實力等等。

總體來看,擁有家馬的商軍,不僅戰鬥力提升了一個檔次,情報傳遞的速度也勝過夏軍幾倍,被夏軍打敗自然出乎意料,但具體到某次戰役,還得具體分析。

商國遷都南亳之後,只能把一部分族人遷徙到南亳,大部分力量還必須留守在昆吾三國舊地所在的河濟平原,和河北的殷原與商地,防止西面河內地區的己姓方國截斷商軍的北歸之路,或者攻打商族人的大本營。

所以在南亳地區的商軍力量,充其量也只是商王國全部實力的一部分,而前來征討的夏軍,很有可能是夏王國的大部分軍隊。

原本,夏王國的整體實力就是商王國的三倍左右(夏王國國民八九十萬,商族人三十餘萬),而現在的夏王國幾乎傾國之力來攻打只有部分商國實力的南亳商軍,就算南亳商軍有少量的戰馬和馬車,在絕對的兵員實力面前,也起不到反敗為勝的作用了。

所以,商王大乙被夏王國俘虜並囚禁,也就不足為怪了。

但問題是,夏王癸為什麼又很快釋放大乙,放虎歸山呢?要知道,僅僅八年之後,大乙就率領商軍捲土重來,攻破了夏王國的王都,滅亡了夏王國。

我們今人以事後的視角來看,固然覺得,夏國不能釋放大乙,必須一直囚禁,甚至處死更好。但在當時的人看來,不這麼覺得。

當年的夏王癸認為的,他的祖父夏王昊與他自己,前後兩次打敗商軍,並讓商王俯首稱臣,後一次甚至俘虜了商國君主,這很可能讓夏王對商國的實力產生誤判,認為商王國的實力不過爾爾。

而在當時的時代,戰爭很少打到滅國的程度,基本上都是打敗對方,讓對方臣服,便可以宣告戰爭結束。除非對方來勢洶洶,幾乎將自己滅國,比如古寒國滅先夏,才有可能遭到夏王國一方徹底的報復。

所以,打敗了商國,俘虜了君主,讓對方臣服自己,那就差不多可以了。如果這時再殺死對方的君主,反而會適得其反,容易招致對方舉族死戰到底。

這也與後世,商國俘虜並囚禁周王,卻最終又釋放周王的道理一樣。當然,商國釋放周王還有另外一些原因,但總體的時代形勢是類似的。

很多人會以夏王囚商王而後釋放,與商王囚周王而後釋放,前後如出一轍,來說明夏王囚商王的記載是周人對夏朝歷史的杜撰。豈不知,在時代形勢相同的情況下,發生類似的歷史事件,太正常不過了。自秦漢到明清,時代環境大同小異,各種歷史事件也大同小異,不是有句話嗎,歷史總是在迴圈,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

秦修長城,二世而亡,隋修運河,同樣二世而亡。商王帝辛釋放周王姬昌,周國滅商,吳王夫差釋放越王勾踐,越國滅吳。歷史原本就是各種相似,何以商周以後可以發生山寨型歷史事件,商周以前卻不可以?

夏王囚禁大乙的真實性,我們不再作過多討論了,我們需要重點關注的是,這些可能存在的歷史,是以怎樣的邏輯前後串聯起來的。

夏王癸釋放大乙時,可能互相也談成了某些條件,比如大乙可以合法擁有新佔領的領土,但同時必須要尊奉夏王國為宗主。更主要的是,釋放大乙,商國臣服,符合那個時代宗藩運作的慣例,也可以讓疲於奔命的夏王國,不需要再次陷入戰爭泥潭中。

最終,就像瓦剌的也先釋放明英宗回國、吳王夫差釋放越王勾踐回國一樣,夏王癸也釋放商王大乙歸國了。

如果按照以往的慣例,商王大乙歸國,合法擁有了南亳之地,並臣服於夏王國,兩者和平共處,夏王國霸權繼續。

但和越王勾踐一樣,商王大乙並沒有按照常理出牌。勾踐歸國後,臥薪嚐膽十餘年,而大乙歸國後,三年之內,就準備反攻夏王國了。

回到南亳後,大乙很可能秘密下達了全族動員令,將河北地區的所有商族人都南遷到河濟平原和南亳地區,甚至還從燕山以北的北商親族中尋求援助,一部分北商親族也南下河濟平原,加入伐夏大軍。

這場全族動員的結果,是導致3600-3500年前之間,燕山以北赤峰承德一帶的夏家店下層文化趨於消失,河北地區的先商文化(下七垣文化漳河型別)也趨於消失,人口集中遷徙到了豫東北一帶。

為了防止河內地區的己姓方國趁虛攻打殷原和商地,或者威脅商王國的側翼,夏王癸二十六年、商王大乙十二年,大約公元前3556年,商國全軍出動,攻打河內地區。

經過這場戰爭,商國攻滅了與洛陽盆地隔黃河相望的溫國,驅逐了溫國北部的董國,臣服了其他己姓方國。董國也就是在這次戰爭中,從河內往西遷徙,經過軹關徑進入運城盆地的。

此戰直接吞併了整個河內地區,使得夏王國損失了最重要的盟友方國群,也暴露了商王國的實力。

夏王癸沒有料到,商王大乙居然在軍政上如此冒進,舉全族之力與夏王國「梭哈」。在幡然醒悟與追悔莫及之下,夏王還是集結全部兵力,再次征討商王國。

接受了上次南亳之戰的教訓,商王大乙把南亳的軍隊撤出,退回到濟水以北,集結在河濟平原的帝丘周邊,也就是現在的濮陽市一帶。在濮陽以西、浚縣城東一帶,分佈著一條低矮的山脈,稱作大伾山。經過數千年黃河泥沙的掩埋,大伾山顯得短矮,但在上古時代,它卻是北黃河東岸、河濟平原西南部一條著名的山脈,稱作景山。

也正因此,在這一帶的商國都城,也被稱作「景亳」。

退回景亳有兩個考慮,一是商軍在南亳過於前突,西南兩面都容易受到夏軍的進攻,東面的辛國雖然已經聯姻,卻不一定會在夏軍大軍臨近時,堅定地與自己站在一起,所以不排除三面受敵的可能。而退回景亳後,就沒有這個顧慮。

二是在南亳,距離大本營過遠,且中間隔著濟水,後勤運輸不便。而退回景亳後,依託經營了四十多年的景亳之地,後勤轉運線變短,就會化劣勢為優勢。於此同時,夏軍就需要渡河作戰,補給線變長,劣勢也會突出。

除了化客場為主場以外,景亳的商軍還多出了相當多的盟友。這些友軍,不是新徵服的河內地區己姓方國的軍隊,而是來自山東嶽石文化下的古東夷人的軍地。

商國之所以在前幾十年,選擇繞過河內,攻取景亳所在的河濟平原和南亳所在的豫東地區,目的就是設法與古東夷人的領地接壤,再與古東夷人結成聯盟,增加滅夏的勝算。

但最初的聯盟並不順利,商國雖然與風姓古辛國形成聯姻關係,卻沒有能聯合嬴姓葛國,最終不得不用武力將葛國攻滅,另外冊封商國貴族為葛國的新君主。

其他東夷方國與商國是否結成聯盟,尚且無法考證,但從當時的形勢以及夏王國能俘虜並囚禁商王來看,似乎商與古東夷的聯盟還只是小規模的。

但是夏王釋放商王歸國卻改變了這一情況。

雖然從常理判斷,釋放商王是比較實用的考慮,符合實力衰落的夏王國的情況,但是夏王癸漏算了一點,那就是東方古東夷人的態度。

要知道,商國攻滅葛國,這是對夏王國霸權秩序的挑戰,夏王國必須設法彌補這個漏洞,以穩住東夷方國的心。但商王卻被釋放歸國,葛國亡國的事卻無人主持公道,東夷各個方國見到這種情況,可以預見自己的安全再無保障。

既然如此,那何必再臣服於夏王國,不如轉而與商國聯盟,共同對抗夏國,從而避免被商國攻滅的結局。

最終,在古辛國的幫助下,商王國與東夷各國結成聯盟。

夷商聯盟後,地盤超過10萬平方公里(不包括已經遷走大部分人口的河北地區),人口將近百萬,而夏王國的領地依然還有十二三萬平方公里,人口也有八九十萬,與夷商聯盟不相上下。

在整體實力相差不明顯的情況下,每一場戰爭的勝敗,指揮運作等主觀、偶然的因素,就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了。

而景亳之戰,就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商夷聯軍退居濟水以北後,夏軍因為低估商軍的實力,渡河作戰,希望畢其功於一役,再次重創商軍。

最終的結果也可想而知,景亳之戰打成了上古版的「薩爾滸之戰」,夏軍一敗塗地,大部分軍隊損失在濟水以北。

相比而言,薩爾滸之後,明帝國無力進攻,但防守尚且有餘,丟失了遼東之後,還能堅守關內二十餘年。而景亳之戰後,夏王國的軍隊實力已經耗去了大半,此消彼長,連防守也做不到了。

究其原因,明金兩個總實力差距非常大,一場戰役並不能決定國運,而夏商此時以及實力相當,一場戰役就能決定天平往哪邊傾斜。

所以景亳之戰後,商夷聯軍只用了三年,就滅亡了夏王國。

雖然本文的重點是梳理族群的分合變遷,但對於夏商鼎革的過程,也可以作適當梳理。那麼,景亳之戰後,商夷聯軍又是如何在三年之內,滅掉了稱雄300年的夏王國的呢?

我們下節繼續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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