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推網

選單
文化

賈家敗落後,妙玉被強盜半夜擄走,之後的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紅樓夢》金陵十二釵眾女子之結局,一直是紅學研究的一個重點,雖然曹雪芹早在第5回“太虛幻境”的薄命司冊子上,以判畫、判詞、紅樓夢曲的形式暗示了這些女子的結局,但由於詩詞意思模糊,導致部分金釵之命運始終得不出相對精準的答案,妙玉就是其中之一。

先看《紅樓夢》第5回“開生面夢演紅樓夢,立新場情傳幻境情”,曹雪芹這般描繪妙玉的判詞:

此番判詞,從妙玉的性情出發:雖然遁入佛門,但卻不改凡心,執著於物,並跟賈寶玉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線,可謂“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但對於妙玉的結局,則說得雲山霧罩,稱“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暗示妙玉的結局是悲劇——一枚無暇美玉,終被世俗所染。但具體是怎麼個悲劇,一概不知。

在此基礎上,再看妙玉之紅樓夢曲《世難容》,其內容寫得更為詳細:

其中唯有一句“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髒違心願”,可算是暗示妙玉之結局:一位絕世美尼,落入紅塵之中,大機率是墮入了風塵場所。

高鶚對妙玉的結局續寫,明顯遵循的就是這條線索,所以第112回“活冤孽妙尼遭大劫”,此時榮國府已然蕭條,甚至引得家賊、強盜勾結,搶奪賈家財產,期間強盜因見妙玉長相超凡脫俗,頓起他心,於夜間用悶香將妙玉迷住,趁亂將其擄走:

至此之後,再無妙玉之文字。不難想象,妙玉要遭受怎樣的屈辱,而受辱之後,又被強盜賣去風塵場所,如此這般方符合《世難容》之結局預定。一個天性清高孤傲之女子,落得如此下場,當惹人落淚。

但不得不說,高鶚的續寫是存在瑕疵的,其核心問題還是在賈家的抄家上。按照曹雪芹的原意,寧榮兩府被抄家,兩府人落得個樹倒猢猻散之結局,即使是作為榮國府“活龍”的賈寶玉,亦落得個“寒冬噎酸齏,雪夜圍破氈”的下場,何其悽慘,當真是: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妙玉作為寄居在賈府櫳翠庵的尼姑,她的命運必然是和賈府直接掛鉤的,賈家被抄家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妙玉其後的悲劇,應是從離開賈府開始。

而高鶚續寫的後40回中,榮國府並未完全傾覆,甚至皇帝專門起復了榮國府,赦免了賈赦、賈珍等眾,賈府似有中興之意——曹雪芹苦心安排的大廈將傾,被高鶚寫成了完全相反的結局。

可一旦如此寫下去,妙玉繼續安安穩穩住在櫳翠庵,她的悲劇便無法展開,所以高鶚為了促成這段悲劇,硬是安排了一夥強盜,愣是翻牆進入賈家,隨便用個悶香,手提肩扛,就把妙玉給劫走了,細細品之,著實有些粗陋,似是匆匆寫就。

但不管怎麼說,高鶚之妙玉結局續寫,終究還是給出了一個相對靠譜的答案,這一點是勝於其他版本的,譬如張愛玲在《紅樓夢魘》中就提到了甲本對妙玉結局的續寫:

除此之外,對妙玉結局的猜測還有很多,比如有論者認為妙玉最終流落瓜州渡口,或說妙玉紅顏屈從枯骨,嫁給某年齡甚大的達官貴人當妾,如此種種,不一而論,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妙玉最終“風塵骯髒違心願”,曾經最注重清白高雅的她,墮入了最骯髒的泥潭,相比死亡,這才是她最大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