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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別說太滿,人別熟太快

文|儲楊 · 主播 | 拿鐵

回顧:

今天我們開啟一本新書—《我的前半生》。

看過電影《末代皇帝》的人,一定對片尾記憶深刻,歷經滄桑的溥儀,回到故宮——自己曾經的家,還要買票,這其中的心酸,讓無數觀影者流淚。

他的一生,就像他自己總結的:

剛會跑的時候,就被抱上“寶座”,渾然無知地度過了三年革命的風暴,然後在封建軍閥保護下的皇宮,度過了他的童年。

命運對於溥儀而言,早就註定,無法自行選擇。

在那動盪的年代,他究竟有著怎樣的前半生呢?

讓我們開啟這本書的第一部分:我的童年。

登極大典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日的傍晚,醇王府裡發生了一場大混亂,這場面,即使後來老人和我說起,也早已沒有印象。

老人們說,那一場混亂還虧著乳母給結束的,她看我哭得可憐,本能地餵我,才讓我止住了哭叫。

最後,那群軍機大臣與父親商量了一下,破例讓乳母抱我一起去,先抱到中南海,再由內監抱我見慈禧太后。

我和慈禧這次見面,還有點模糊的印象,我記得自己忽然陷入了許多陌生人之間,尤其可怕的是,在一個陰森的帷帳中,露出一個消瘦的老太婆的臉,醜得要命。

據說我一看見慈禧,立刻嚎啕大哭,渾身哆嗦不止,她讓人拿糖葫蘆哄我,也被我扔在了地上,弄得慈禧很不痛快,說:“這孩子真彆扭,抱到哪兒玩去吧!”

我入宮後第三天,慈禧去世,過了一個多月,即十二月初二這天,舉行了登極大典,我後來聽人說,這個大典又被我哭得大煞風景。

我父親單膝側身跪在“寶座”下面,雙手扶我,不讓我亂動,我更掙扎著哭喊:“我不待這兒!我要回家!”

父親急得滿頭是汗,只好哄我說:“別哭別哭,快完了,快完了!”

典禮結束,文武百官可就竊竊私議起來了:“王爺怎麼可以說什麼‘快完了’呢?”一切的議論,都是垂頭喪氣的,好像人人都發現了不祥之兆。

後來有些筆記小品裡提起過這件事,不少是添枝加葉,但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們的憂心忡忡和忌諱也是有原因的,只看《清鑑綱目》中那些革命起事的記錄就明白了。

我從那個時期的檔案裡看到不少“敗死”“敗退”字樣,我發現這類的字樣越多,說明風暴越是加劇。

我在不知不覺中做皇帝的第三年,又糊里糊塗地退了位。

在我記憶中有那麼一點印象,就是有一個叫袁世凱的胖老頭子出現了。

退位

宣統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隆裕太后頒佈了我的退位詔,袁世凱一邊根據清皇太后的懿旨,被授權組織了民國臨時共和政府,一邊根據南方革命黨的協議,由大清帝國內閣總理大臣一變而為中華民國的臨時大總統。

而我呢,則作為大總統的鄰居,根據清室優待條件,開始了小朝廷的帝王生活。

從乾清門以北到神武門為止,我在這塊天地裡,一直住到民國十三年被民國軍驅逐,也是在這裡,我度過了人世間最荒謬的少年時代。

每當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我腦海中便浮起一層黃疸病的顏色:

琉璃瓦頂是黃的,轎子是黃的……

包蓋稀飯鍋子的棉套、窗簾等等無一不是黃色的。

這種獨家佔有的所謂明黃色,從小把唯我獨尊的自我意識,埋進我的心底,給了我與眾不同的人性。

還有帝王生活的日常排場,也難以說盡,所造成的浪費,更無法統計,所有這一切的暴殄天物,浪費人工的舉動,目的不外乎表示“天子自與凡人殊”。

我入宮過繼給同治和光緒為子,同治和光緒的妻子都成了我的母親,但實際上,光緒的皇后—隆裕太后並不吃這套,同治的妃子直到隆裕去世,才有了太妃的身份。

我在“母親們”的“關懷”下長大到十三四歲,她們對我的關心,其實,只不過是聽每次送菜太監們彙報我“進得香”之類的事情。

毓慶宮讀書

我六歲那年,隆裕太后為我選好了教書的師傅,宣統三年七月十八日辰時,我開始讀書了。

我每天唸書時間是早八時至十一時,後來添了英文課,在下午一時至三時。

讀書的書房在前星門裡的毓慶宮,從宣統三年學到民國十一年,我沒學過加減乘除,更不知聲光化電,關於祖國的概況,從書上只看到“同治中興”,關於外國,我只隨愛麗絲遊了一次奇境。

如果不是有的老師願意在課本之外談點閒話,自己有了閱讀能力之後看了些閒書,我還不知道北京在中國的位置,也不會知道大米原來是從地裡長出來的。

我讀的古書不少,時間也不短,按理說對古文總該有一定的造詣才是,其實並不然,因為我念書是極不用功的,常常被毓慶宮外那棵樹上的螞蟻所吸引。

對於我的淘氣,師傅們也想了不少辦法,比如說,給我找了一些伴讀,他們來了之後,果然好了一些,在書房裡也坐得住了,我有了什麼過失,師傅們也有了規勸和警戒的方法。

對我影響最大的師傅首先是陳寶琛,其次是後來教我英文的英國師傅莊士敦。

陳寶琛在我當時的眼中,是最忠實於我與“大清”的一個,在我感覺到他的謹慎已經妨礙了我之前,他是我唯一的智囊。

太監

講到幼年的生活,就不能少了太監,他們服侍我吃飯、穿衣和睡覺,陪我遊戲,伺候我上學,給我講故事,受我的賞也挨我的打。

太監是我幼年的主要伴侶,是我的奴隸,也是我最早的老師。

在清宮,一切可以住在裡面的男性奴隸的奴隸頭目都是太監,和我接觸最多的是養心殿和毓慶宮的太監。

我和別的孩子一樣,小時候很愛聽故事,太監們說給我聽的,總離不開兩類,一是宮中的鬼話,一是“聖天子百靈相助”的神話。

我從那些百聽不厭的故事中,很小就得到這樣一個信念:一切鬼神對於皇帝都是巴結的,甚至有的連巴結都巴結不上,因此,皇帝是最尊貴的。

儲秀宮裡有一隻銅鶴,左腿上有一個凹痕,長出一些紅鏽來,太監們說:

乾隆爺下江南的時候,這隻成了精的鶴也跑到江南去護駕,不料被乾隆爺射了一箭,這隻鶴討了一場沒趣,只好溜回原處站著,那凹痕便是箭傷。

太監們的故事,使我相信紫禁城裡無處沒有鬼神在活動,其實,這些並不是用來奉承與嚇唬我,而是他們自己實在是非常迷信的。

太監每到初一、十五,逢年過節都要給殿神上供,對於收入微薄的底層太監來說,均攤供品的費用,是個負擔,但他們都心甘情願,因為他們都希望殿神能保佑他們,在福禍難測的未來,能少受點罪。

我的乳母

在梁鼎芬給我寫的“起居注”中,說我到十一週歲的時候,責打太監已成家常便飯。

我的冷酷無情、慣發威風的性格已經形成,勸也勸不過來了,我每逢發脾氣不高興的時候,太監就要遭殃,如果我忽然高興,想開心取樂的時候,太監也可能要倒黴。

在宮中唯一能阻止我惡作劇行為的,是我的乳母王焦氏,她就是我在西太后面前哭喊著找的那個嬤嬤,她一個字不識,也不懂什麼“恕道”,但當她在勸我的時候,我卻覺得出她的勸阻是從心裡頭發出來的。

有一次,我玩氣槍,用鉛彈向太監的窗戶打,看著窗戶紙打出一個個小洞,很好玩,不知是誰,去搬了救兵乳母來了。

“老爺子,屋裡有人吶!怎麼玩不行,往屋裡打,這要傷了人吶!”

我這才想起屋裡有人,人是會被打傷的。

乳母是宮中唯一告訴過我,別人是和我同樣人的人,是唯一曾使我想起了別人也是人的人。

我是在乳母懷裡長大的,我吃她的奶一直到九歲,我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也結束在九歲。

九年來,我像孩子離不開母親那樣離不開她,但是這年,太妃們揹著我,在她毫無過失的情況下,把她從宮裡趕出去了。

現在看來,乳母走後,在我身邊就再也沒有一個通“人性”的人,如果九歲以前,我還能從乳母的教養中懂得點“人性”的話,九歲之後,這點“人性”也逐漸喪失盡了。

【結語】

今天,我們讀到了溥儀的童年,無論是成長環境,還是身邊的老師與太監們,都讓溥儀認為自己是最尊貴的。

但劇烈變革的年代,他還能過上皇帝的生活嗎?

所謂的“小朝廷”又是怎樣的呢?

讓我們期待明天的內容吧!

【今日話題】

讀過了今天的內容,你對溥儀的童年有什麼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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