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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名將李勣自稱年十二為殺人賊、十四為難當賊、二十為天下大將

時間:隋朝大業七年(西元611年)八月的某夜五更天時分。

地點:東郡韋城縣西南的一條偏僻山路上。

人物:一條黑大漢跌跌撞撞的末路狂奔。他的衣衫是黑顏色的,面目是黑顏色的,面板也是黑顏色的,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青青十指黑!

大家別誤會,他不是賣炭翁,是原東郡公安局長兼法院院長翟讓。

剛剛完美地演繹了越獄第一季,從監獄出來。

公安局長、坐牢、越獄……這些敏感的字眼通常都會極大限度地刺激狗仔隊的獵奇心,是寫八封新聞的猛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原因是煬帝無道,世道混亂,翟讓利用職務之便,暗中放了不少無辜百姓,被判死刑。

看守他的牢頭黃君漢“奇其驍勇”,仰慕他膽力過人,又兼有俠義之名,大塊頭有大智慧,“可救生民之命”,於是用一飯鬥米,肉十斤,熱情招待。

等他飯飽茶足,才講,翟法司,天時人事,非尋常人可以預料,我看你奇形異稟,不是池中之物,怎麼可以白白在守死在獄中呢?你快點出去,拯萬民於水火之中,解蒼生倒懸之苦,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翟讓是個粗人,哪管什麼憂啊樂的?一邊嗒吧著剛才的飯菜一邊問,我現在不過是圈裡面的一頭豬圈而已,你要放我走了,你怎麼辦?

黃君漢說,你走你的,不用擔心我,或者,乾脆忘了我。

翟讓感動得要掉眼淚,說,兄弟,這怎麼行?忘記你我做不到。

黃君漢笑罵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算什麼事呀?大不了這牢頭我不幹了,快走。大腳丫把翟讓踢出了門。

這黃君漢也不是等閒之輩,後來坐到唐帝國夔州都督、虢國公的高位,這是後話,按下不表。且說翟讓告別了黃君漢後,並不往自己家裡跑。而是去了一個朋友家。

朋友叫單雄信,人長得三大五粗,驍勇生猛,武藝高強,精於騎射,善使馬槊。

馬槊是隋唐年間最為流行的一種重型兵器,根據《武備志》上的描述,該兵器又粗又長,柄頭有錘,錘端有釘,錘身遍佈鐵齒八行,柄末裝三稜鐵鑽,既有大刀之利,又有長矛之銳,更兼斧錘之重,端的是無堅不摧、無厚不破的百兵之王。

但,這種武器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只有臂力極大的人才能使用。

隋唐年間,最擅長使用馬槊的共有三個人,單雄信是其中之一,另外兩個是李元吉和程咬金。

所以說,單雄信天生就是一個戰場上的鬥士,一個威風八面的殺神,他註定不會默默無聞的白頭到老。

可是,現在的單雄信沒有別的營生,有事沒事聚集一幫不明身份的少年以喝酒、賭博、擊槊為樂,儼然黑社會組織。平日依仗公安局長長翟讓是自己的兄弟,有恃無恐。

現在兄弟出事了,後臺的保護傘倒了。

俗話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得好好想想以後的出路了。

看著從監獄裡逃回來的翟讓,單雄信陷入了沉思。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為,早已是執法部門的嚴打物件了,現在不當機立斷,恐怕很快就會禍事臨頭了。

這一年,有一首白金版原創歌曲流傳很廣,詞曲作者是齊郡鄒平人王薄,藝名“知世郎”,歌曰:“長白山前知世郎,披著紅羅綿背襠。長矟侵天半, 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這首歌曲一問世,立刻贏得了廣大歌迷粉絲的青睞。

“薄粉”們擁戴王薄在長白山(今山東鄒平西南的會仙山)聚眾起事,首先點燃了反抗政府暴行的熊熊烈火。大火在山東、河北和河南大地上迅速蔓延,並越燒越旺,齊郡漳南孫安祖在高雞泊、劉霸道在山東惠民、張金稱在河曲、高士達在清河、相繼響應揭竿起義。

想到這兒,單雄信再也坐不住了,熱血沸騰,拍拍翟讓的肩膀,大吼道,娘希匹,反了反了!

沒幾天,單雄信就嘯聚起百十人,擁翟讓做帶頭大哥,扯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浩浩蕩蕩走上瓦崗山,準備轟轟烈烈幹一場。這是一條壯麗無比的路,也是一條不歸路。

加入到這支隊伍的來的主要人物還有翟讓的哥哥翟弘和侄子翟摩侯,縣吏邴元真,賈雄、阿貓阿狗等等等等。

此外,還有一個絕對是隋唐年間重量級的人物:徐懋功。

若干年後,功成名就的徐懋功曾不無自豪地說:“我年十二三為無賴賊,逢人則殺;十四五為難當賊,有所不快者,無不殺之;十七八為好賊,上陣乃殺人;年二十,便為天下大將,用兵以救人死。”

徐懋功是單雄信的至交,訂有生死約,家資頗豐,接了單雄信的邀請函,二話不說,散盡家財,參加到革命軍中來了,這一年,他才十七歲。

翟讓以賈雄為軍師,邴元真為書記,徐懋功、單雄信為領兵將校。這是瓦崗寨最初的領導班子。

邴元真是個真小人,以後有一定的戲份,讀者輕易不要放過了。

翟讓並無政治遠見,以做響馬為宗旨,一夥人在瓦崗周圍打家劫舍燒擄搶掠。

徐懋功看不過眼,說:過往的客商已經很少了,還要搶劫,失敗;搶劫的物件很多是貧苦之人,還搶,失敗;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附近就是你我的家鄉,我們去搶掠他們更是失敗中的失敗!

翟讓直了脖子紅了臉爭:在我的地盤,收點保護費有什麼不妥?再說了,咱們手下這幾百號人難不成不用吃飯了?!

徐懋功:那就要拓寬市場,發展新的融資環境,你看,宋、鄭兩州地近運河,商旅眾多,要搞錢,那真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翟讓一想,也對。

於是就貫徹了兔子政策,把觸角伸向了宋、鄭兩州。

請駐守當地的官兵吃餛飩和板面刀。

勝利地挖掘了第一桶金的同時,也吸引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義軍來附,迅速地實現了融資,兵眾大振。

這些義軍在當時風起雲湧之時,都是小蝦米,可是,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

其中有濟陽大盜王伯當,帶領手下齊國遠,李如珪等好漢也來了。

一夥人在山寨中大碗喝酒,大筷子吃肉,倒也其樂融融。

如果就這樣發展下去,這夥人到死,也只有做山賊的命了。

彷彿命中註定,冥冥之中,他們在等待著一個改變他們命運的人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