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與臨澧黃花魚傳奇
□金國峰 田隆喜 李 宏
一
公元前255年，身為楚頃襄王文學侍從的宋玉來到了他的賜地雲夢之澤——今臨澧縣望城鄉宋玉村。這一來就是47年，直至老去。
在此期間，他在這裡創作了大量流傳千古的輝煌詞賦，成為了當之無愧的與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並稱的文學祖師。更有甚者，出身於寒門的宋玉滿懷悲憫之情在當地開辦學館，免費勸學，為當地村民培育子孫。因此，深得人們的尊重和敬仰。為感謝他的好心與辛勞，大家便經常把從河裡打來的他們認為最好吃的一種魚兒送給宋玉。
宋玉覺得這種魚兒不僅味道清香鮮嫩，尤其是其流暢優美的外形、桔黃色的魚尾更惹人喜愛，便詢問鄉親這魚的名字。大家說，祖輩下來，一直沒聽說它有名字，只知道這魚好吃。大家知道宋先生滿腹文才，便請他給取個名字。
這時，宋玉的腦海裡浮現出每每四月清明前後，他去河邊散步的情景——只見金黃色的油菜花香飄浴溪河和沙溪河兩岸，這種魚兒成群結隊來河邊產卵。那是一幅多麼美麗曼妙的動靜結合、情景交融的大自然風景畫。頓時，他想起了人世間“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有一個通俗親切的別稱——“黃花閨女”，他便提議把這魚兒叫“黃花魚”。大家一聽，拍手叫好，都說到底是讀書人取的名字，又恰情，又好聽。
從此，這種千萬年無名無姓的魚兒便有了“黃花魚”這個雅俗共賞的美麗名字，並迅速傳開了。宋玉也成了當地村民和“黃花魚”的恩人。
二
公元前223年，76歲高齡的宋玉離世，當地百姓完全遵照宋玉生前的意願，將他安葬在他喜愛的浴溪河和沙溪河的交匯處。
就在宋玉靈柩下葬的這一天，浴溪河和沙溪河挨著宋玉墳墓的兩條河邊，分別聚集了成千上萬條清一色的“黃花魚”。節令已是清明過後，正是油菜花盛開的日子，也是魚兒產卵的季節。和宇宙間所有生物繁衍後代一樣，魚兒產卵也要經歷一次艱難、乃至痛苦、甚至悲壯的洗禮，她們要在水中不斷翻滾騰躍，將緊緊依附在懷裡的後代毫不留情地甩出去，讓她們去經風雨、見世面，哪怕她們還太小太小。在一里多長的河邊，魚兒產卵激起的浪花飛濺，形成了一道恢弘壯觀的自然景象。由於黃花魚兒的魚尾呈桔黃色，河水裡時隱時現的魚尾與河岸上田野裡金黃色的油菜花交相輝映，更是錦上添花，顯得奇妙無比。
到第二年的這一天，當人們來到河邊時，和去年的景象完全一樣，菜花照常開，魚兒準時來，一點沒變。
第三年的這一天，按照當地的風俗習慣，百姓自願集資為宋玉豎立了一塊高達五尺的墓碑，上書“楚大夫宋玉之墓”。這一年的魚兒來得更多，好像是讓立碑顯得更加隆重和熱鬧。
與此同時，也給人們留下一連串的疑問，也讓人們產生無限遐想。
有人質疑：魚兒產卵季節很長，為什麼恰好就在這一天？兩條河道有上百里長，為什麼恰好就在宋玉的墳墓兩邊？年年都有魚兒產卵，但很少很少，為什麼今天一下子來了這麼多？難道是“黃花魚”因為宋玉當初給它們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來感謝他！……
於是，就有了“黃花魚兒朝宋玉”的說法。這說法雖然具有明顯的神奇色彩，甚至有點讓人不可思議，但又令所有人信服，因為這個動人的故事最大限度的滿足了人們對宋玉的緬懷和思念。
也是從此，每到宋玉下葬的這一天，人們就像趕集過節一樣，到浴溪河和沙溪河邊去看“黃花魚兒朝宋玉”這一充滿了人文情懷的自然景象。大家說：這黃花魚通人性、知恩德、懂孝道。
三
日月如梭，斗轉星移，一晃就到了幾百年後的東晉時代，一位尊崇宋玉的詩人慕名來到宋玉墓前朝拜，當他弓腰眯眼細細察看豎立的墓碑時，發現青色的墓碑因長時間的雨蝕風化，有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小塊小片的脫落，就連宋玉的“玉”字上的一點也顯得模糊不清，乍看上去已經就是一個“王”字，全部念下來就是“楚大夫宋王墓”。詩人唯恐後人以訛傳訛，當既寫下了一首警勉後世的“黃花魚兒歌”：
年年四月菜花黃，黃花魚兒朝宋王。
花開魚兒來，花謝魚兒去。
只道朝宋王，誰知朝宋玉。
詩人寫完後，交與當地村民，囑託世代傳唱不誤。可惜，這位詩人沒有留下尊姓大名，在後來存留下來的所有方誌典籍裡，編撰者只好將這首優美詩歌的作者署名為《六朝·無名氏》。為了不辜負詩人的囑託，當地的村民除了世代口口相傳外，還在各自的家譜上將這首“黃花魚兒歌”做了記載，地方縣誌多次登入註釋，還有多任地方官員和文人騷客為此專門著文賦詩應對。
四
就這樣，味道鮮美的“黃花魚”、優美通俗的“黃花魚兒歌”、充滿傳奇色彩的“黃花魚兒朝宋玉”的故事就是如此緊密地聯絡在一起，相互支撐、相映生輝，流傳千古，亙古不變。
上世紀八十年代起，這裡的百姓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發揮黃花魚肉質清香細嫩的獨特優勢，依託縣內良好的河流、堰塘水資源，開始大量養殖，獲得了可觀的經濟效益，黃花魚受到了市場的廣泛歡迎。一位叫鄧緒明的水利局退休幹部硬是和黃花魚前世有緣，幾十年不離不棄，研究攻關，取得了多項養殖技術上的突破。縣委、縣政府以此為契機，擴大宣傳，大力支援，在鼓勵農民積極養殖的同時，投入資金，建設魚苗孵化基地，發展深加工企業，開拓市場，多次組織參加全省、全國的農產品展銷會。2012年5月，中央電視臺《消費主張》欄目組慕名來到臨澧錄製專題節目。2013年12月13日，“臨澧黃花魚”獲得“國家地理標誌產品”，成為臨澧縣第一、也是目前的唯一。主評委宣佈：“‘臨澧黃花魚’不僅是舌尖上的，更是文化上的，而且兩個方面都是高品位的。”話音一落，掌聲響起，玻璃魚缸裡的八條黃花魚頓時一起跳躍，“砰”的一聲，一條“黃花魚”從魚缸裡蹦到了一位女教授的面前，旁邊的男教授說：“這黃花魚可能真的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