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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轉投他人懷抱,男子六年後算“舊賬”,1998年福建南平情殺案

1990年早晨,濃濃的晨霧尚未開始褪去,潮溼的空氣撲打在人的臉上,涼絲絲的。這時,撿破爛的張廣明只見在距離他五六米遠的右下方的淺溝裡有一堆隆起的灰濛濛的東西,在那堆東西的一端,好像還有一個黑乎乎的球狀體。由於霧氣尚未完全褪去,他一時還難以看清,似乎是一種經驗性的神經反射,他心中都同時湧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他下到了路旁的菜地,朝那堆東西走去,當他來到那堆東西面前時,發出了“人頭”的驚叫聲。在廢水泥包裝紙片,塑膠薄膜碎片堆積的右側,呈露出一顆女人頭。腦袋上血糊糊的一片。

時間:1990年1月8日上午8時許。地點:福建省南平市郊大官路附近菜地旁。

大約10分鐘後,市公安局王局長、孫副局長及張大隊長帶領十幾名刑警隊員風風火火地趕到了現場。

刑偵人員首先開始清理“人頭”邊上的雜物,當他們揭去那些碎紙片等雜物後,竟然發現這是一具身首完整的女屍。死者是個大約20歲上下,上身著白色蝙蝠衫,下身是米黃色西式長褲,褲子顯然是被人胡亂套上去的,褲子拉鍊敞開著。死者雙腳穿著肉色的絲織襪子,內褲及一隻紅色高跟皮鞋被丟棄在現場附近的菜地上。特別令刑警們感到困惑的是,死者的褲襠間斜刺裡插著一隻紅色高跟皮鞋。在現場附近還找到一隻盛過食物的碟子。

經法醫勘驗,死者系被人強姦後殺害,提取有男子精斑。死者全身上下被捅了十餘刀,頭部有鈍器打擊的傷痕。法醫鑑定:被害人系頭部及身上受到重創後失血過多,造成休克性死亡。被害人死亡時間大約在七八個小時之前。

現場初步勘察結果表明:

此處是作案的第一現場。

刑警們很快查清了被害人名叫張燕,現年22歲,無正當職業,被害前寄居在南平市大宮路37號。

可是這樁強姦殺人案的罪犯是誰?其作案動機何在?這正是刑警們所要解開的謎。

“同志,你們店裡有這種花紋的碟子嗎?” “不,我們店裡沒有這種碟子。”張大隊長帶著幾位刑警又來到一家小吃店,他們拿出碟子讓店主辨認,店主看了好半天,搖了搖腦袋。

走了十來家的小吃店,都說沒有使用過這種碟子。

張隊長來到一家不顯眼的小吃店裡,店主是個中年漢子,姓李,當張隊長拿出那隻碟子讓其辨認時,店主當即認定這碟子是他那店的。“這是我們店新近購買的一批碟子。”店主的口氣十分肯定。

“那麼您是否能夠仔細回憶一下,近兩天有沒有人從您的店裡借走過碟子?或者是從您這兒買了點心,順便帶走的?”黃副隊長緊接著問道。

店主抿著嘴,思索了片刻說:“對了,我記起來了,1月7號的晚上,大約快12點的時候,有一個身穿白色蝙蝠衫,長得蠻秀氣的女青年來我這裡買過一碟子炒麵條,她說她先帶走碟子,吃完後送回來。”

“這女青年的年齡您能估計個大概嗎?”張隊長問道。

“大約在20歲左右。”

這八九不離十就是張燕了。張隊長心裡思忖。

“請問你們是不是來調查那個女子被殺的情況?”

“你怎麼知道?”張隊長頗感興趣地問道,一邊摸出一包香菸,遞了一支給店主。

店主接過煙,點燃後說:“這麼大的事情,又是發生在咱們地段,怎會不知道?不瞞你們說, 1月7日那天夜晚,我好像聽見路邊菜地那邊有一個女子斷斷續續的呼叫聲。”

“可當時我們誰又能想到是殺人呢?”店主似乎有些擔心刑警們會責怪他對此無所作為。“我們認為是夫妻吵嘴,或鄰里間在吵架……”

告別店主出來後,張隊長的情緒顯得高漲。

那年桃花盛開的時候,張燕正好滿16歲。這是少女多思和懷春的年華。與家庭關係甚為緊張的張燕,除了具有一般少女這種悸動情思之外,又多了一層衝出樊籬的慾望。有一天她終於離開了家鄉,隻身來到南平市。一個纖纖少女,遠離家鄉,舉目無親,能以什麼手段謀生?她在南平閒逛了好些日子,所帶的少量盤纏即將用盡。正在她山窮水盡,一籌莫展的時候,她聽說有個建築工地要招小工。於是她便急匆匆地趕過去。飢不擇食!她找到了這個建築隊的負責人。這是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姓王,名清文,瘦個兒,黑面板,還蓄著兩撇長長的八字鬍子。一見面,他那對黑黑的眸子,就在張燕身上轉個不停。

“不過看你獨自一人遠離家鄉,無依無靠,也怪可憐的,這樣吧,你先在我這兒幹幾天看看。”

張燕如落水者獲得一根稻草,眼中閃出了少女天真的感激之情。

“你先到女工棚那邊安頓下來,回頭再給你安排具體工作。”

“謝謝你啦!”

張燕轉身走去時,王清文緊盯著她,我一定要嚐到她的滋味,他內心有一股難以遏制的野性衝動。

幾天後,王清文做出一副挺關心的模樣道:“阿紅,乾脆先給你透個風,這兩天你乾得很不錯,我準備給你漲幾個工錢。”

說完他轉過身走了,走了幾步,他又轉過身來朝張燕擠了擠眼道:“記住,傍晚到我住處具體談談。”

張燕直愣愣地望著他,沒有作答。收工後,她還能送貨上門嗎?一想到王清文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她的內心就產生一陣強烈的恐懼。可是當這恐懼逐漸平息之後,她的耳畔又響起了一個悅耳的聲音:“準備給你長了幾個工錢。”

這句話對她來說,太富有誘惑力了,她太需要錢了,她不僅需要用錢來餬口度日,維持生計,而且還要用錢來給自己添置幾件漂亮的衣裳。買化妝品,還要做一個與城市姑娘一樣好看的髮型……。她悄悄地對自己說:“對,你應該成為那種漂漂亮亮的女人……”

這樣一想,她對王清文的反感頓然減半。眼下只有他能夠滿足自己的這些要求了。讓他少揩一點油水,也無妨大體,當然傍晚上他那兒去的時候得留一點神才是。可是她沒想到,晚上去王清文的住處,在他的花言巧語之下,她失去了第一次。

打這以後,張燕就常常在夜裡出入於王清文的住處。很快張燕就丟開了挑磚拌泥的活計而搞起賬目這令人眼紅的輕鬆活了。隊裡的工友們還發現張燕穿戴打扮也開始講究起來,其實大家心裡都有譜,只是在王清文手下幹活,不便直露言語,但背地裡少不了一番評頭品足。女工棚裡諸如此類的議論不絕於耳。但只要張燕一出現,大家就緘默不語了。

一個夜晚,張燕與王清文廝混後回到工棚宿舍,她剛和衣躺下,同屋的郭大姐便湊在她耳旁問:“阿紅妹,有句話大姐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問吧?”

“你和田老闆真有……那麼回事?”

張燕緊盯著郭大姐沒有回答。

“怎麼,你連大姐都信不過?”

張燕沉默了好久,終於脫口道:“有的。”郭大姐並不感到驚詫,她只不過是想從張燕的口中證實那些議論。

“如果他真對你好倒沒啥說的。”郭大姐關切地說:“不過聽說他在古田縣老家已經有了老婆和孩子。”

張燕一雙茫然的大眼睛望著暗濛濛的天花板,這她早已料到了,40大幾的男人不找妻室的甚少,她只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還小,要留點神!”

郭大姐說完輾側一端睡了。張燕又進入了一個難眠的夜晚。

張燕18歲了。她變成了一個丰姿綽約,楚楚動人的少婦。由於經常跟隨王清文在複雜的社會交際中拋頭露面,她早已成為那些三教九流男人注目的物件。現在她與王清文的“秘密”已基本公開了。而王清文為了達到長期佔有她的目的,也不惜在她身上花銷了數千元的“感情投資”。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張燕開始有些厭惡起王清文了。

有一次,王清文外出承包工程,把年輕美貌的張燕撇在家中。不知是王清文忙於工程事務,還是他在外面又勾搭上了別的女人,一去就是二個多月沒有音信給張燕,而且也沒寄錢給她。這邊張燕心急如焚抓耳撓腮。倒不是她對王清文產生醋意,而是她手頭的費用告急。這條老狗準是把錢花在哪個野女人的身上了,回來準跟他沒完。她憤憤地想。

就在這時,另一個男人闖進了她的生活。這個男人姓周,名方生,30出頭,也是個建築承包“工頭”。張燕曾經跟王清文一起與他見過幾次面。每次她都感到周方生用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她。

這天,周方生來到張燕家,一進門他就用一種打探的神態問張燕道:“田大哥還沒回來嗎?”

“你找他有事?” 出於禮貌,張燕一面給周方生遞煙沏茶,一面問道。

“有個工程的事想找他商量。”

“還提這死鬼!都二個多月沒有來信了,鬼曉得他啥時回來。”張燕氣鼓鼓地說著。

周方生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是嗎?這田大哥也真太狠心,他怎麼肯把這麼漂亮的嫂子擱在家中不管呢?要換了我啊……”他把下半截子話嚥住了,他瞥見張燕脖子上掛著一串金項鍊,便趁機問道:“嫂子的金項鍊好漂亮,只是太細了些飄—顯得不夠氣派。”

這一說果然引起了張燕的話題,“這老頭夠摳的,當時我說打一兩半的,他硬說打八錢的就夠了。”

周方生呷了一口茶,咂咂兩片厚厚的嘴唇,然後把手伸進自己的脖子裡,掏出一串又粗又耀眼的金項鍊來。

“嫂子要是佩戴上像我這串粗的金項鍊就多多了。”周方生用一種挑逗的眼神,斜看著張燕道。

張燕的眼中一下子放射出驚異的光亮。

周方生嚥了咽口水,站起來走到張燕跟前說:“嫂子要是不介意的話,咱們交換一下怎麼樣?我這是一兩五錢的。”

“這……”

張燕貪婪地盯著周方生手中的項鍊,結結巴巴地說:“這……怎麼好意思呢?”

“我和田大哥兄弟一般,有啥不好意思的,只要嫂子歡心就好了。”

他將摘下的項鍊,擱在張燕的桌子上,並趁勢將手摟住張燕……

不久,張燕又勾搭上了一名個體戶,兩人廝混還不到一個月,她又接二連三地與另外三名男子發生關係,她已走上了不一樣的道路。

後來有一天他乾脆給在外地搞工程的王清文去了一封信,她在信中提出,她不願與他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混下去,她要自己去闖一條路。

王清文接到張燕的信後,像是被人從心裡割了一塊肉,他倒不太在乎張燕的改換門庭,而對在她身上花費掉的幾千元錢卻耿耿於懷,但他自知無法挽回,也只得悶頭喝下這杯苦酒了。

“所有外圍調查情況都表明,死者張燕生前作風放蕩不羈。”在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辦公室裡,張隊長指著厚厚的一疊材料對孫副局長說。

“據我們調查證實,張燕在16歲到22歲的6年裡曾與十幾名男子發生過關係。而張燕是帶有明確的營利性目的,因此我們推斷:死者張燕因姦情被殺的可能性較大,罪犯作案動機有可能出自爭風吃醋,也有可能是因為錢財上的爭執引起殺機。”

“對於王清文的情況你們做過調查分析嗎?”

孫副局長手指輕輕地敲著茶杯的邊緣問道。

張隊長回答:“我們先將他列入偵查視線,但有兩個方面的問題,使我們無法將他確立為重點嫌疑物件。其一是張燕與王清文斷絕往來多年,我們在調查中,沒有人提供王清文與張燕有重新交往的跡象。有人證明王清文在發案的當天上午還到鄰縣去洽談工程事宜。其二是,當年張燕與王清文斬斷情絲之後,王清文雖然耿耿於懷,但是事隔6年,他即使懷有報復慾望,也未必會在6年之後鋌而走險。其他的人據我們瞭解與張燕沒有太大的宿怨,純粹是肉體與金錢的買賣,並且在作案時間內都有人證明不在現場。”

孫副局長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說:“偵查工作已經到了節骨眼上,現在咱們必須不遺餘力查清三個問題:第一,要查清死者張燕死前最後一段時間裡與哪個男人來往較為密切;第二,是要查清除了那十餘名男人外,還有沒有新近認識的男人;第三,關於那天晚上張燕的活動情況,還沒能查清,要進一步發動群眾,盡一切可能調查清楚。”

根據孫副局長的三條意見,刑偵人員大膽打破區域調查侷限,把調查的覆蓋面擴充套件到全市城鄉範圍。果然在第三天,黃副隊長帶領的一組刑偵人員,找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張燕在死前最後一段時間裡,與南平市鑄造廠一名停薪留職工人嚴某同居,嚴某的鄰居向刑偵人員提供了一個情況:

1月7日夜嚴某回到家中時已深夜。

這嚴某社會交際廣泛,來往人員成分複雜,他經常聚眾賭博,這個新的發現使刑警們大為振奮,據此分析:會不會是嚴某參與賭博,輸了錢,向張燕要,張燕不給,引起爭執,從而導致嚴某殺人?抑或是張燕什麼貴重的首飾或金錢被嚴某偷拿去賭博,張燕發現後引起爭吵,嚴某一怒之下,將張燕殺死?

刑事偵查工作,有時看起來好似有所進展,而且從一些表面現象分析,似乎也挺符合邏輯,可是事情卻往往會在人們預料和推想之小產生急劇而玄妙的逆轉……

對嚴某的調查結果是:他當晚看完電影后到一位賭徒家聚賭,一夜未歸,這幾個賭徒都作了證實。於是嚴某殺人作案的嫌疑只得予以排除。偵破工作一時間陷入了撲朔迷離的僵局中。

這天專案組開了碰頭會。先由張隊長將近兩天的調查情況作一番綜述彙報。接著王局長講話。

“……這兩天我一直在考慮,現場上張燕屍體的褲襠間為什麼會被插上一隻鞋子,這個情節我們似乎有點忽略了,我想殺手這樣做一定有某種指向性的含義,我希望大家思路要廣一些,眼光要深一些’,來全面分析這個案子。”

青年刑警曾長生“霍”地站了起來:“我想這個案子報復性的成分居多,理由有兩個:第一是從死者身上被扎十多刀的情況來分析,很像是一種洩憤行為,第二死者褲襠上的紅鞋,我認為是一種嘲弄的意味。”

“兇手可能是想說明死者是個地地道道的“破鞋”。刑警小翁補充道。

“可是在這麼多與張燕有關的男人中誰與她的宿怨最深呢?”

“關於這個問題,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材料看,唯有王清文與死者的宿怨最深。”

張隊長站了起來說道:“看來咱們被王清文的外出給捆住了手腳,去鄰縣建甌的汽車一天往返好幾趟呢?他完全有時間來佈置下這個假象,而且,6年時間並不能說明王清文報復的念頭已喪失殆盡,當然這僅僅還是一種推測但我想不管怎麼說,咱們應首先將王清文列入重點嫌疑物件。”

“對,咱們來個目標調查。”

王局長贊同道:“要緊緊摳住王清文1月7日夜晚的行動。”

一個碰頭會,使刑偵人員從山窮水盡的境地,轉到了柳暗花明的新路子上。

發案後的第4天上午,青年刑警林澤華在調查中摸到了一個重要情況:

1月7日深夜11時左右,一名青年女工下夜班行至大宮路附近僻靜處時,被一名長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攔住,這名男子用極其猥褻的語言挑逗她……根據這名青年女工提供的特徵判斷,那個男人很像是王清文。

不久,另一組刑偵人員在“目標調查”中又發現了一條重要線索:

有人提供,住在死者附近的市建築公司青年工人劉德威常與一名八字鬍中年男人來往,就在1月7日夜晚,有人還看見那個八字鬍男人到過劉德威的家裡。這名八字鬍的外貌特徵與那位青年女工提供的相似。而劉德威的家距離現場不過60米遠。

當天下午劉德威被帶到了局裡。這是一個面板白淨,像個文弱書生的年輕人,外表一副平靜的樣子,說話時有些拖腔。

張隊長單刀直入地問他道:“1月7日夜晚, 你在哪裡?”

“在家中。”

“在家中做什麼?”

“我與妻子商談了一些家常的事情,就睡了,因為第二天我要早早上班。”

劉德威似乎對答自然。從神態上看不出什麼破綻,倏地,張隊長把話題一拐,問他:“那天夜裡有沒有人上你家找過你。”

“沒有。”

劉德威回答很乾脆,殊不知,他的尾巴就這樣讓刑偵人員給踩住了。

經請示局領導批准後,刑偵人員當即收審了劉德威。在無法抵賴的情況下,劉德威承認1月7日夜晚9時許,有一名叫王清文的朋友來找過他,商量一起到貴州承包工程的事,並說1月7日晚哪也沒去,談完事情後,王清文和他一覺睡到了天亮。

張隊長從鼻孔裡發出了兩聲冷笑。他哪裡肯輕易相信劉德威的供詞,決定一面對劉德威繼續進行審訊,一面開闢“第二戰場”。張隊長帶著刑偵人員來到了劉德威家中。起初,劉德威的妻子陳某對刑收人員的問話還有些閃爍其詞。張隊長一眼就看穿了劉德威肯定對他妻子做了某種“工作”,張隊長即刻對其展開了政策攻心,並曉以利害之關係。陳某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對刑偵人員說道:

“1月7日那天晚上,11點的時候,我丈夫與王清文確實出去一陣子。”

“他們出去了多長時間?”

“大約有半個多鐘頭吧。”

“你知道他們出去幹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他們出去幹了些什麼?”

“好吧,就到這兒吧,如果需要,我們還會來找你的。”

劉德威坐在審訊室內。一雙無神的眼睛呆呆地盯著水泥地板。他的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

“我願意徹底坦白交代,請求政府給予寬大處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1月7日晚上9點多鐘,王清文來到我家中,說是要我幫他一個忙。我問幫什麼忙了他咬著嘴想了很久才說,要我和他一道去找住在37號房的張燕討回所欠的‘舊帳’。當時,我見他那樣子怪嚇人的。平時,他也曾對我提過張燕,開口閉口都罵她是個‘破鞋’,可從來沒有像那天夜裡那副模樣。起初我有些害怕,沒有答應他,他就放下臉來罵我不夠朋友,說我是個膽小如鼠的小人,我拗不過他,就答應了。王清文還說事成後會給我一筆可觀的酬金。

夜裡11點左右,他和我一起出去找張燕,我們本想上她住處找她,路上王清文還惡狠狠地對我說:“這個女人花了我幾千塊錢,一摸屁股就溜了,這麼些年我一直咽不下這口氣,今晚要叫她把這筆帳還清。”我們剛走不遠正巧就遇到張燕,她手裡端著一碟子麵條迎面走來,看樣子是想帶回住處去吃。這段路正好黑暗僻靜,沒有行人。

王清文一見便拉了我一把說:“攔住她。”於是我們就加快腳步衝上去攔住了張燕,王清文當時氣呼呼地破口大罵。當時張燕嚇得聲音發抖地對王清文哀求道:“看在咱倆過去的情分上,你就放過我吧。”王清文聽了發出一陣冷笑,他一把抓住張燕的胸口怪聲怪氣地說:“你沒錢還我,那好啊!你就陪咱哥倆好好玩一回吧”說著還拔出一把刀子頂著張燕。張燕更是嚇得渾身發抖,手中的麵條都差點掉在地上了。

突然張燕趁機用力掙脫了王清文轉身就跑,王清文怔了一下就對我喊道:“還待著幹嘛,快去堵住她。”我只好跑上去攔住了張燕。王清文趕了上來,並動手抓住了張燕。張燕想呼喊,王清文捂住了她的嘴。我就趁勢抱住了張燕的雙腿,兩人把她抬到了菜地那邊,這時張燕奮力掙扎,喊了兩聲,王清文生怕被人聽見,趕快在路邊撿起一個空酒瓶,我也順手拾起了一塊磚頭,兩人幾下子就把張燕打昏了……然後,王清文在黑暗中朝我做了一個手勢,我們兩人把她給輪姦了。

完事之後,甲東清怕事情敗露,他對我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幹掉算了。”說完就拿起刀子朝張燕頭部、胸部連刺了十幾刀。王清文似乎還不解氣,他把張燕的內褲扔在一邊,將她的外褲套在她下身,並將張燕的一隻紅皮鞋插在了她的褲襠上。幹完這些之後,我們兩人在附近垃圾堆找了一些破碎紙片和塑膠片,將她的屍體蓋住。當我們往回走時,王清文對我說了一句:“各自逃吧,我去貴陽。”我向他要錢,他說他會認賬的,等事情風波過後回來一定給我……

不久,貴陽市公安機關的刑偵人員很快抓住了王清文,並在他尚未換下的褲子上,發現了暗紅色的血跡,同時在他的行李中,搜出了一把水果長刀,刀鋒上也殘留著血跡。經法醫鑑定:王清文褲子和刀子上的血跡與死者張燕的血型完全相同。

1月15日,王清文被押回了南平市公安局。

47歲的王清文起初在刑偵人員面前表現得極為頑固和狡猾,他時而裝聾作啞,時而談東扯西,企圖分散偵查人員的視線,然而胸有成竹的刑偵人員運用掌握的直接證據,對其展開了一場攻堅戰,在無可辯駁的事實面前,黔驢技窮的王清文終於供認了殺害張燕的事實,所敘情節與劉德威交代的完全相同。

這樁迷離複雜的輪姦兇殺案,有閩黔兩地公安幹警共同努力和協作下,前後歷時6天就得以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