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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讀】梁元帝:讀書多的第一大害,使人玩物喪志,讀書人都懂的!

書籍是一種工具,而任何工具都會有利與弊之兩面。就如語言是用來交流的工具,但謾罵也會造成隔閡;電燈是用來照明的工具,但燈光有時也會使人炫目。如果我們硬說“工具何負於人”,然後把所有問題全推到使用者的頭上,而忽略對工具的改進,那麼這便不是聰明人的想法了。

對於真正的讀書人來說,書籍並非全都是有益而無害的,也不是讀得越多越好。

梁元帝用了一生的時間才悟出了這個道理,許多人卻反而嘲笑他糊塗,真是“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01

讀書多的第一大害:使人玩物喪志

梁元帝早年深信書籍是益人神智之物,故而講究多多益善。在他所寫的著作中,我們也能看出其文字功底之深厚,非博覽群書者斷不能寫出如此佳作。但他的文章也有刻意顯擺、追求駢麗的毛病,明明能簡明扼要說清楚的話,非得要湊出個四六長短句的格式,過分地講究押韻與工整,這種又臭又長的文體,不僅消耗了作者的精力,而且還使讀者失去耐心。這對於無所事事的文人墨客,或者賣字為生的落魄秀才來說是無可厚非的。但如果日理萬機的當朝皇帝也要這麼誇示才學的話,將會導致行政效率低下。

在當時,梁朝遭遇侯景之亂,宗廟社稷岌岌可危,救亡圖存之士日夜奔走,瞬息不能遲延。而蕭繹卻仍晨覽夕披,手不釋卷,聚客賦詩,講論文法。他置現實的安危於不顧,反而潛心於文墨之間,豈不謬哉?更為荒誕的是,魏兵東向之際,梁元帝居然還在龍光殿裡聚眾講《老子》。武寧太守宗均飛書傳報說魏兵將至時,他尚且不信,認為兩國彼此通好,未有嫌隙,恐怕是誤報。於是又繼續講論經法,並令百官身著戎裝來聽講,以備隨時作戰。

《莊子》說:“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人生是有限的,知識是無限,梁元帝聚書十四萬卷於文德殿,想要在有生之年將其全部讀盡。但是他忘記了,自己並非書齋裡的學者,而是總領朝政的皇帝。

歷史上,許多皇帝都有著獨特的嗜好,例如桀紂喜歡酒色、唐敬宗愛好馬球、宋徽宗沉迷於書畫、明熹宗醉心於木工,而梁元帝跟他們一樣,只是他沉迷的事物是書籍而已。當讀書成為一種嗜好後,書籍也就容易讓人玩物而喪志。人們在瘋狂地閱讀中,將書本認作了目標,只想把它讀完、並且認為讀得越多越快就越好,卻沒有意識到書籍只是達到現實目標的一種工具而已。

讀書的目的是為了弄清楚自己在生活中所遇到的問題,而不是單純地為了重新整理閱讀資料。

02

讀書多的第二大害:使人脫離實際

在古代,人們把讀書人分為“章句之儒”和“經世之儒”。兩漢經學和宋明理學鼎盛之時,“章句之儒”佈滿天下。他們一頭扎入故紙堆裡,從事考訂、訓詁與校對等方面的工作,專門考證古生僻字的讀音,推敲古人寫作的章法,辨析圖書確切的年代。這些人讀的書最多,用的功最深,也比任何腦力勞動者都要勤奮。然後,王夫之質問這種讀書方法:“

於身心何與邪?於倫物何與邪?於政教何與邪?

孔乙己知道“茴”字有四種寫法,錢鍾書能引西洋諺語來講《周易》,但這種學問對於澄明人的身心、規範社會的秩序以及推動政教的進步有何作用呢?學者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結果把聖賢書弄得滾瓜爛熟之後,卻不知道窗外的天地已經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不曉得自己跟現實生活已經疏遠到了何等程度。

晚明時期,內有流賊作亂,外有女真強逼,而此時計程車人仍沉迷於陽明心學,日以講論良知為事。崇禎元年時,心學大儒劉宗周向皇帝上奏了一篇《面恩預矢責難之義以致君堯舜疏》,說皇上現在過於急功近利,想要迅速克復遼東,是計策之誤‘’要想治國,就不應“見小利而慕近功”,而是要先“致良知”——“默正此心,使心之所發,悉皆仁義之良”,然後再“以堯舜之學,行堯舜之道”,本著良知去治理天下。崇禎在讀到這種不識時務的書生之見後,無奈地說這是“迂闊之言”,外敵入侵、內亂不止,劉宗周卻叫皇帝先放下實務,專去做靜坐修行的功夫,頗為滑稽。

那些沉迷於書籍的學者,總是有脫離實際的毛病。書生尚且會因空談而誤國,更何況皇帝本來就是一個書生呢?宜乎梁元帝之必亡也。也正是鑑於亡明之失,在清朝初年出現了一批“經世之儒”,他們倡導經世致用,

立足於現實問題,然後才在書籍中找到解決的靈感及方案。

例如顧炎武在《日知錄》中,為了分析某一制度的弊端,就透過抄錄舊書來追溯其源頭,弄清問題的成因;顧祖禹編纂《讀史方輿紀要》,透過閱讀舊史來總結出“古今用兵戰守攻取之宜”和“興亡成敗得失之跡”的道理;王夫之的《讀通鑑論》看似讀書筆記,卻是本著以史為鑑的原則,提出了許多針對時弊的感想。

“章句之儒”為了讀書而讀書,“經世之儒”為了解決現實問題而讀書,這是二者的根本區別。

03

讀書多的第三大害:使人真偽莫辨

大多數人讀書只是為了消遣,而大多數作者也是為了迎合這種愛好而寫作。所以,小說類的圖書總是要比學術類的暢銷得多。對於那些想透過讀書來打發時間的人,我們撇開不論,只談真心想透過讀書來獲取知識的讀者。

正因為書市上充斥了太多專供消磨時間的書,所以我們就不能單純地追求讀書量,而是要把重點放在質量上。那些講究多多益善的讀書人,閱讀量雖然很大,但知識面卻依舊狹窄,讀完一萬本小說也未必能掌握寫作的技巧,而讀過一本《小邏輯》卻能對自己的思維方式進行改造。清代的書生們能將一套二十四史全讀完,卻發明不出一個創新性的唯物史觀。因為他們只是在重複古人的足跡,考訂文字,講論章法而已。

書籍的更新速度遠不及其他工具快,現在已經沒有人使用黑白電視機、VCD和BB機這些東西了,隨著時代的進步,它們都逐漸被淘汰,沉入了歷史的博物館之中。書籍卻不這樣,即使有了牛頓的《自然哲學與數學原理》,亞里士多德的《物理學》照樣有人閱讀;即使天文學已經發展到了成熟的程度,占星術之類的迷信圖書卻依然有人追捧。在許多讀書人的眼中,書籍就像美酒一樣,彷彿越古老越有價值,他們不知道知識也是會更新換代的。那些醉迷於古書的人,往往忽略了實踐的意義,不相信已經被實踐證實的東西,仍要把古書裡的教條捧為金科玉律,自縛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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