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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是如何建立日本的?德川家康是如何在戰亂中統治江戶江戶的

德川家康在取得關原之戰全面勝利後,迅速建立起幕府統治,透過對大名、天皇實行“人質制”、對其他各色人等進行“身份統治”,這樣國家便逐漸趨於穩定,多年戰亂局面得以停止。

和平有助於繁榮,穩定才能促進社會經濟發展。據統計,截至十八世紀初,日本的城市化水平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在總計約3000萬的人口中,有近1/10住在大小不等的城市,並且江戶的城市人口規模已達百萬,堪與同期的清朝都城北京相媲美,為世界之最。

據史料記載,那時貨運繁忙,商旅盛極一時,往來於江戶、大阪的要道上,行人絡繹不絕,諸如武士、平民、僧侶、賣藝人等層出不窮,好一幅盛世繁華景象。

然而,表面上的繁榮根本經不住災難的洗禮,在其後一個半世紀裡,人口不斷呈現出減少的趨勢,究其緣由,首當其衝的是自然災害的嚴重侵蝕,極端氣候、蝗蟲肆虐、火山爆發等天災接踵而至,由此造成農作物大面積歉收,“民以食為天”,沒有糧食可供充飢,平民百姓要麼餓死,要麼流亡,要麼人食人,在此背景下,災民屍體堆積如山,幕府見狀要求災民隨時埋葬死者,無需等待政府批文。

另外,大名、武士的揮霍無度加重了災難的嚴峻形勢,在當時很多官員中流行著這樣的一句話:”百姓就像芝麻油一樣,你愈用力榨,它就出的愈多。“災民食不果腹,為官的卻依然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 難怪當時社會怨聲載道,“今天的武士已經悠遊自在地過了兩百年……他們不知戰鬥為何物”,十有七八“羸弱得如婦人一般。”

既然如此,幕府治下的日本農民及城市平民為什麼不揭竿而起,發動起義呢?

◆農民武器被剝奪,還遭到嚴格監視

早在織田信長時代,為加強統治,信長命令將所有村落的武器予以沒收。其後,豐臣秀吉沿襲了這一做法,他在1588年出臺了”刀狩令“,措辭強硬地要求農民必須上交武器。

老謀深算的德川家康自然不會對農民手軟,並變本加厲,除了一如既往地要求農民交出武器外,還“畫地為牢”,限定其身份,與此同時,還派出武士對其監視,以便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更有甚者,竟然頒佈法令,只准農民飲用白開水,卻不可以喝茶。

常言道,“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德川家康及其後人深刻理解其中之道,如果農民擁有武器,必將對其統治構成威脅,沒有武器,赤手空拳,農民如何揭竿而起?何況武士遍天下,他們對將軍、大名極其效忠,身上都佩戴兩把劍,足以將農民運動扼殺於萌芽狀態。

再說,農民身份地位、言行舉止都在官府的掌控中,他們連喝茶的權利都沒有,可想而知其悲慘的境遇了。即便有起事的設想,又如何衝破束縛,打碎枷鎖,爭取平等自由的權利?

◆災荒下,農民不向官府怒目,反而劍指親生骨肉

由於田地有限,加上荒年不斷,貧農也好,富農也罷,他們不是要求官府賑災濟民,反而以“殺嬰”來表達內心的憤恨。

如果說貧農是不得已而為之,那麼富農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呢?不僅如此,富農的“殺嬰”行為比起貧農,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顯然,為了養活自己,以免讓有限的口糧和地產因人口不斷增長而被無限分割,這些富農也就顧不得“虎毒不食子”,從而痛下殺手,犧牲親生骨肉來達到苟且偷生的目的。

德川幕府等級森嚴,廣大農民的思想長期受到壓制,他們已經變得麻木不仁,對官府只有敬畏之心,而喪失了本能的反抗,基於此,在遭遇自然災害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很多農民尤其是富農,親情淡薄,變得自私,為求得自身免受飢寒交迫之苦,不惜殘忍地殺害子嗣,而這與性別無關,並非因為重男輕女而有所行動,這從而表明統治階級對農民的迫害之深,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合法抗議途徑微乎其微,出逃是最好的選項

很多時候,在負擔不起賦稅,抑或債務纏身,走投無路之際,農民想到的不是聯合起來,向官府施壓,而是生悶氣似的一走了之,到其他藩國謀求生存。

如果按照幕府規定的所謂正當渠道請願,往往會遭到拒絕,並受到嚴懲。除此而外,其他任何方式的訴求都被認為是非法的,這自然包括聯合行動在內。

鑑於此,農民對政府的抗爭大多是消極的,要麼通過出走抒發內心的不滿情緒,要麼以謙卑而不是理直氣壯的態度表達訴求,很明顯,這種抗爭很難達到預期,是徒勞的。

就算存在被稱之為”打毀“的行動,也不過是”窩裡鬥“,就是貧農對村上那些有錢人的房屋予以搗毀,將其儲藏的糧食等物品搶掠一空,卻對官府無動於衷。

既然如此,發生天災又能怎樣?農民既然訴苦無門,又無法集體行動,只好自怨自艾,忍飢挨餓,攜家帶口,顛沛流離;不然,就進行窩裡鬥,攻擊自己的鄰居,而這只不過徒增幕府官員笑料而已。

幕府長期實行高壓統治,根本不顧農民的死活,以多重法律規範他們,就將其牢牢鎖定在“窠臼”裡,從而默默無聞地接受統治者的盤剝,無論遭受怎樣的苦難,腦海裡已經閃現不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的鬥爭意識,即便潛意識裡還有反抗的本能存在,也是謹小慎微,戰戰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

◆被宗教思想灌輸,已經變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為彰顯統治的合法性,曾藉助宗教來神化自己,以使治下人民對其頂禮膜拜,信長視自己為“天下”的化身,與天下等同;秀吉步其後塵,在全國大造封國神社以示自己的正統性,並以平等身份對待天皇。

德川家康也極力自我神化,他自稱“東照大權現”,以突顯自己的神道聖光,並把自己當作包括亞洲在內的宇宙之神,甚至建造日光家廟,以取代天皇的伊勢神宮,從而顯示幕府統治的神聖性。

家康及其後人還宣揚階級是自然的、合理的,各階層應該為國家無私奉獻,儘自己的本分,認為這才是真正的道德標準,並聲稱所建德川體制與宇宙萬物的秩序相吻合,其他各色人等應該將家康作為聖人看待。

在神道、佛教、儒教等多重宗教思想影響下,包括農民在內的一切人等,都在潛移默化間變成了德川幕府的“臣民”,武士“死忠”,農民、城市町人等也都失去了自我,即便出現百年不遇的自然災害,以致於瀕臨死亡的威脅,都不會對幕府大聲說不,揭開農民起義的大幕,相反,只會默默接受事實,寧願餓死、逃荒或殺嬰。

結語

歷史上,很多國家的封建社會,都在不同時期爆發過程度不同的農民起義,然而日本在德川幕府長達二百多年的統治中,除了最後在武士革命的背景下發動一定數量和規模的起事外,其他時期尤其是1850年前的150年時間裡,儘管“享保大饑荒”、“天明大饑荒”等接二連三地發生,由此造成災民大量死亡,但即便如此,也沒有引發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這不能不令人感到費解。

對此,我們應該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首先,幕府統治時期,武士盛行,唯有他們享有佩戴武器的權利,而人口達八成的農民則完全被剝奪了該項權利,這樣一來,農民將很難起事,還遭到武士監視,就更沒有辦法揭竿而起;

其次,由於深受封建禮教、等級制度的毒害和限制,農民已經變得麻木不仁,面對如此接連不斷的災害,他們除了忍耐、接受、逃荒,就是屠殺自己的骨肉,以此表達心中的憤懣和絕望,他們的舉動著實讓人“哀其不幸“,卻又”怒其不爭”;

再次,統治者層層設法,出臺各種法律規範農民,讓他們無法越雷池半步。法律具有強制性和嚴肅性的特點,生活在嚴厲的封建法理之下,農民很難有申訴之門,即使有也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只會遭到拒絕,甚而因莫須有的罪名受到處罰。

鑑於上述分析,也就不難理解幕府時期農民遭受災荒,生命受到威脅,卻不趁機舉起大旗造反的緣由了。但農民最終還是覺醒,藉著武士革命的烽火,在1866年發動了上百次起義,城市平民也舉行了數十次暴動,狠狠打擊了幕府統治,令其在次年底壽終正寢,從而迎來了百年來未有之大變局——明治維新閃亮登場,一個“新日本”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