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牛年，

牛

象徵著勤勞致富，有風調雨順的

吉祥寓意。

牛嘛，名字聽起來都十分不錯：比如“牛市”，那是股票市場上漲幅度超過20%時的大範圍飄紅，股民將會一片歡騰；再比如“牛逼”，形容敬佩他人很厲害、很彪悍的意思；還有很多寓意很好的帶牛字成語，比如“年氣沖天”、“氣壯如牛”等等，令人想想都覺得精氣神十足。

而對於我自己而言，牛，則是幼時的夥伴。記憶中家裡不知更替過多少頭水牛了，我已記不清它們的樣子，但它們似乎在我心中，從未走遠。

牛年，我也來說說少時與牛的陳年舊事，五味雜陳，卻見證了農村孩子成長的酸甜苦辣。

1。苦

記得我到了上小學的年齡，爸媽說，等你看大這頭小牛就讓你讀書。結果我是看大了一頭又一頭小牛，直到8歲才入讀小學一年級。

從記事開始，每天6點起床就得跟牛打交道：要打掃牛舍，清理牛糞，侍侯好家裡水牛的大小便——要按父母指示做好積糞工作，直到7點草草吃過早餐跑著到村裡的小學上課。

下午放學後，要去割草給牛吃；晚上還得給牛加餐，多給它一捆草料。

到冬天沒有青草的情況下，我拉著牛到山崗上竹子多的地方，要把竹子壓下來讓牛夠得著吃竹葉。冬天不用上學的日子，還要用家裡餘下的番薯就著米糠、剩飯煮大一鍋粥給牛吃。有時候牛不吃，還得配合大人用竹筒舀上“粗糧粥”，掰開牛的嘴巴灌給它。

2．酸

放牛是我們少時的第一要務，每天放學後，都得牽著牛到田埂、地頭或山崗上青草多的地方去放。有時實在太無聊了，坐下來沒多久就會睡覺了，醒來發現牛不見，每每一輪好找。到找到時，卻發現牛又偷吃了人家的莊稼，最後又被人家一頓大罵。慚愧的是，無一例外，我每次放牛都會糟蹋到人家的莊稼，沒少讓父母操心跟人家道歉。

還有，因為經常跟小牛頂角，有一次我頭上長了蝨子，被父親用剃刀刨光了頭髮，此後我好多天都不敢出來見人，上學用頭巾包著光頭，羞死個人。

記憶最深的一次是：有一次雨天，我牽著牛要過一個水溝。水溝上面鋪著兩塊窄石板。牛一開始不肯過，我拉緊繩子迫它，牛勉強走在石板上了。誰知腳下一滑，整頭水牛肚皮朝上掉落在窄窄的水溝裡，四腳向天了！而水小溝及窄不足以夠它轉身。

父母跟我說過，牛不能長時間四腳朝天，否則很快會死。看著牛四腳朝天在水溝裡掙扎，我嚇得淚流滿面，死死地扯住牛的繩子，咬著嘴唇，低氣地叫：對不起！求求你！趕快轉身！幸好，經過努力，它終於翻轉過來了，一步一步地喘著粗氣邁著慢步一腳深一腳淺地淌過泥漿溝。我不敢再大力拉它的繩子，跟著它，一步一步慢慢從水溝邊沿走出來。牛走出窄水溝後，我發現它的鼻子被我剛用力過猛扯得出血了。我擦乾眼淚摸著它的頭和臉，跟它說：“對不起！對不起！謝謝你！”。

很久一段時間，我都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父母，怕責罵怕被打，自小，我們就知道家裡的牛對家庭的重大意義。直到現在，我還對當時的這頭牛懷著深深的愧意。

3。甜

當時我家有七畝水田、十畝山地，父母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地，而犁田耕地都是靠著牛給我們出力。

父母喜養母牛，母牛性格溫順還可以產崽。我最喜歡跟小牛頂角了，它們都是好可愛好可愛的乳臭未乾的樣子。有時小牛跟在母牛後面撒歡兒還有在吃奶時，我摸著它才突出一點點的帶著體溫的小圓角，十分親切。有時看著小牛大大的眼睛、溼溼的鼻子、細密緊緻的牛毛、圓圓還軟的小圓角，實在忍不住，我就會頭對頭跟小牛頂上一陣子，那些日子真開心。

當春天到來，山花爛漫時，我喜歡一邊拉著牛繩，一邊採摘著野花，最後會把野花別在母牛的牛角與耳朵之間。牛一邊吃草，一邊會甩著尾巴，還戴著兩朵大大的鮮花，哈，十分好看呢。

看著我放的牛吃得飽飽地，走一路上一扭一扭、肚子大大的，我的滿足感和自豪感會油然而生。

放牛時，我喜歡騎在牛背上看書。牛在吃草時一動一動，但也不影響我在牛背上的學習。小學時同班沒幾個同學，應該是塘中無魚以蝦為大吧，我成了班裡成績最好的人。後來有一年在小學的表彰會上，校長說我是“騎書看牛”，這個口誤被村裡的大人笑了好一陣子。

4。辣

記得還沒上學時，某年冬天的一個早上，我在山路上，路遇一頭牛。那牛猛地衝過來把我連衣服挑起再甩到地下，牛主馬上牽繩制止它繼續攻擊我。我疼得掉下眼淚，自己撩開衣服一看肚皮，一道血痕映及眼簾。幸虧冬天穿得多，否則那次可能就腸穿肚爛了。

還有一次在山路上，不知是不是自己穿了紅色，牛突然衝過來，我馬上喝止它，然後把身上穿的紅衣脫下來收好。自始，放牛時我都不敢再穿紅衣服了。

5。寫在最後

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回憶起幼時與牛的往事，總是嘴角上揚。

（以上圖片來源於網路）

講真，水牛於80年代的農村家庭來說，視同於重要的家庭成員，它乘載著家庭勤勞致富的夢想。而對於幼時的我們，則是童年的夥伴，伴著我們一起成長。

在記憶的最深處，那些日子因為有牛的陪伴，我們變得勤勞、懂事、快樂！牛年想起你，衷心謝謝你！致記憶深處的——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