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外二首）

文/藍蓮花

總以為 爬上那座山峰

就能肋生雙翼

摘走月亮和星辰

可伸出的雙臂 又自然地

伸向另一座高峰

再自然地揮別曾站過的山頂

渴望和失望那樣地和風相似

來來去去 毫無懸念

都是令人眼痠的事物

山腳下 那些個或圓或扁的墳頭

那些個刀刻的名諱和生卒

那些個期期艾艾的野草和沙啞的鴉音

都與我一樣

有個卑鄙的想望

“勿忘我”

四方城秘事

那些矯情的文字

被一場雷雨淹沒

閃電切開雲層的黑 一些秘事露白

四方城裡 隨時演繹一場場戰爭

不見硝煙

有的是碰撞出的火花和激越的聲響

不見廝殺

有的是無病呻吟和纏綿悱惻

想要證明此塵世的黑大於白

請引一江泛有激情波瀾的水來

從護城河開始

入城門 馬道 鬧市 小巷甚至危樓

浸透各式匆忙的鞋子 躲閃的眼睛

還有肆意的燈火

如果還不夠

請在月色燃盡時

從一格格斑駁的窗子望進去

有人舉杯買醉 有人淚溼孤枕

雪下到童年

知道是六瓣的那一天

天地一片蒼茫

我躋身於混沌之中

連同雪孩子的故事

歡喜又迷惘

煙囪裡 搖擺著嗶哩嗶哩的煙火

灶膛裡的顏色和父親的臉一樣

都脹滿了日子的黑與紅

咯吱咯吱 巷子裡

傳來歡快的踏雪的聲

雪壓斷樹枝的聲響

很脆很輕 很令人心痛

我把這些都捕捉到標本盒裡

冗夜

置於枕邊 輕輕聽細細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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