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北京偏少，要麼出差，要麼待在湖北，處於十分慵懶鬆懈的狀態，看看書寫寫東西，打發時光。上週一老媽六十五歲生日，我從武漢去黃岡，看看父母。

老媽每天事情比較多，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再加上要給弟弟弟媳看倆娃，裡裡外外精疲力竭。她識字不多，跟著我弟弟一家子奔福建、住單位大院，回黃岡，繼續操持著。平時偶有埋怨，也算適應，她認為城市生活好過農村，在鄉下條件較差，而且總是幾個老面孔，看多了也疲倦。不如現時住在黃岡，閒來無事，就去對面的遺愛湖公園裡走走。

突然想起了李春波的歌《一封家書》

我爸則不然，有三大緣故經常引起他的情緒波動。其一，老爺子眷戀故土，總惦記回老家，種幾分菜園，養幾隻雞鴨，過上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他一直覺得老家農村場地開闊自由自在，過去在福建，現在在黃岡，什麼都靠買，出門就花錢，過得心裡沒著沒落。其二，經常懷疑並誇大自己的健康問題。前段時間感冒，喉嚨不舒服，老爺子跟親戚們打電話，嚷嚷自己可能得了不治之症，“活不過下個月”。有一天，姑姑家的表哥特地打電話問我怎麼回事，給我整得一頭霧水。後來，他去大別山醫療中心檢查了兩次，醫生表示無大礙，就是有咽炎，少吃辛辣刺激，再吃點藥。前前後後調養一個多月，現在算是好多了。其三，老爺子重男輕女，我弟弟弟媳婦那是相當不錯且自立的好青年，有兩個可愛的閨女，就這老爺子還不滿意，總想著再抱孫子，隔三差五便生出事端，弟媳婦沒挑他們，他反倒找兒子兒媳婦的茬兒，不痛快的時候，甚至罵上一頓，真拿他沒辦法。好在，弟媳婦比較好相處，平時都哄著點他，日子繼續平淡無奇地過著。

是人都會老，父母如此，我們將來也一樣。

那天，我到黃岡已是上午十點多，跟我媽一起去菜場買菜，然後親自下廚，為他們做了一頓午飯。我已經吃飽放下碗筷了，看到菜盤裡剩下不多一點兒菜，我爸很自然的全部倒進自己碗裡，然後默默吃掉了。

“以前在家是你奶奶掃盤，現在換成你爸了。他每天負責殿後掃盤。”我媽笑著說。

“就這麼一點，留也沒必要，不吃還浪費。”我爸笑著說，“吃了算了。”

我仔細看了看老爺子，額頭上的紋路漸成丘壑，六十五歲的年齡，確實顯得比過去老了許多。想來黃岡畢竟不是鄉下，那些聊得來的親朋又不在此地，平時他的心情未必那麼爽朗。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放寬心胸，有餘力的情況下幫襯著帶帶娃，其餘就靜靜享受老年時光吧！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原創宣告】左求文，現居北京，七年自由撰稿人，十年展覽策劃。

情感文章，均為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