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推網

選單
娛樂

蘇軾的孤獨是什麼樣的?蘇軾的孤獨是怎麼解脫的?蘇軾的詩詞有哪些

孤獨者即將解脫或許是黑暗路途上的牧人一隻動物輕輕走出樹之拱門眼瞼在神靈前張擴

蘇軾並不像林語堂說的那樣輕飄飄地悠然一生,廟堂之高的遙遠,對於詩人不免有著些許遺憾,也絕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般籠統。東坡曾總結自己,“心如槁灰之木,身似不繫之舟,問汝平生事業,黃州、惠州、儋州”,黃州是蘇軾的苦悶開始,卻了結在常州,“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彷彿大夢方醒,以為路途過半,其實早到了劇終。控制思量也是渾渾噩噩,滿腦子全是繁瑣事體,想一想,煎熬的也是一個人,遂開始再讀《浮生六記》,不看雅緻,只瞧平庸,沈復說,“事如春夢了無痕,苟不記之筆墨,未免有辜彼蒼之厚”,只是這場綿延二十多年的夢,前半段的幸福濃的化不開,後半段的悲苦坎坷令人心碎。閱讀令人不安,靈魂是別人的,眼中一熱卻是自己的。

芸娘被林語堂稱為“中國歷史乃至文學史上最可愛的女人”,同樣的讚譽他也給了《秋燈瑣記》中的秋芙,這些奢侈的語言,男人一般喜歡輕易給了別的女人,“閨房之樂,甚於畫眉”,《浮生六記》和《秋燈瑣記》都是家庭生活的回憶錄,似水流年,恍惚之間,平凡抑或高山,所看所記的都成為浮世的倒影。“人生百年,夢寐居半,愁病居半,襁褓垂老之日又居半,所僅存者十一二耳。況我輩蒲柳之質,猶未必百年者乎”,這是秋芙所云,除了那些浪費掉的時光,其實真正屬於自己的沒有多少,繁華似錦距枯木凋零也是一步之遙。中午照例一鯽魚湯一涼拌黃瓜,另外蒜薹木耳肉絲,千張西藍花牛肉粒,白米飯特香,有時候飯菜也屬於向生活示好儀式感的一部分。

不過屬於自己的流年中,除了吃喝拉撒,又有多少歡喜美好能被輕描淡寫地握在手裡呢?始終認為王菲那貌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吟唱,更多是蝕骨沉淪的寂寞無奈,她期望皮囊靈魂彼此索取的東西,李、謝都給不完全,殘缺的還在年輕歲月的竇那兒,時間拿走了全部,前路猶可追?所以很怕去翻《浮生六記》的結尾,很怕看到芸娘病逝的寥寥數筆,真實的身心俱碎。喜寶說,如果沒有很多很多的愛,我就要很多很多的錢。錢和愛是死對頭,愛與欲的迷失裡,都以為是沒有對眼的那個人,靈魂伴侶是個偽命題,錦瑟和諧倒是有可能。至於再多的錢,如何消弭心中的湧動,紅塵紛繁,慾壑難填,若有此情,布衣淡飯,儘可終生,世人感動著別人的相濡以沫,說的說,做的做,那條路上,皆是看風景的人,看別人,也成為其他什麼風景,誰也不會相逢。

“清風明月本無價,近水遙山皆有情”,沈家就在蘇州滄浪亭愛蓮居西鄰。陽光與喧囂倒是很般配,昔時踱步滄浪亭,古樹蔥鬱,箬竹被覆,真正的滄浪亭在山頂,高踞俯瞰,幽竹古木遮住了大半視線,浮生如斯的唏噓多半在午後。《浮生六記》的真實,在於能從凡塵瑣碎中顯出情趣與意味,一花一天堂,一沙一世界,塵寰俗事剔透著著人世的繁華與炎涼。有人說,女人最高的三層境界:真實、通透和慈悲,其實男人何嘗不是如此?仲春的深夜,風兒輕攏慢捻窗欞,抄寫《般若波羅密多心經》的路途萬萬千,昏黃的檯燈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似這般誦讀不知所終,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倒像是莫名惆悵的嘆息。時至夜寂,撫平書卷,暢和園中,悲欣交集的《浮生六記》才剛剛開始,正是“流年裡康乾盛世,紅塵中財色情痴”,誰來記浮生?

插圖 :Fan bo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