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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辭》中撲朔迷離的兩句,西式審美的導演不懂,有什麼奇怪?

作為中國傳統文學《木蘭辭》中的巾幗英雄花木蘭,一直是經典熱門的人物,不斷被搬上中外舞臺和螢幕。只是東西方審美的差異,往往會市場反應水土不服。

迪斯尼的電影動畫版《花木蘭》

號稱迪斯尼鉅製的電影真人版《花木蘭》海外上映後,觀眾因其與期待值相差太遠,紛紛給了差評。印象中楚楚動人的神仙妹妹劉亦菲,作為真人版的花木蘭的扮演者,欠些想象中的英武強勁之風。

片子中花木蘭對鏡貼花黃,至少額上貼花鈿這事,沒弄錯了,但臉色蠟黃加化妝服飾,東西方審美的差異,讓巾幗英雄形象完全不線上。這就難免遭國人吐槽,對於這種西式審美下的產物,總是難以親近的。

而由馮夢龍和羅貫中,這二位著名的作家先後改編的《平妖記》為底本,拍成的國產動畫《天書奇譚》中,那隻粉紅色的狐狸即使從現在看,其設計也是很符合女狐狸精的設定,和迪斯尼的動畫版《花木蘭》造型不覺有神似之處。

《末代皇帝》婉容

這讓人想起另一部外國人拍的片子《末代皇帝》,當年貝託魯奇導演的代表作電影,在服裝道具,佈景方面做了精細的還原。作為製作精良的歷史劇大片,斬獲包括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等多項大獎,但其中婉容等后妃妝容,當初上映以後亦讓國內觀眾忍直視,婉容臉上的粉比花木蘭臉上的厚多了。

《末代皇帝》劇照

中國傳統的“女子無才便是德”,被電影《花木蘭》演繹成西式的個人英雄價值觀:能力出眾的木蘭,因女性身份而不被世容,所以裝卸下男裝,用女兒身的形象去戰鬥,本來有著比較獨特的主題。鞏俐的女巫形象,暗示了她的另一種出路。

花木蘭身邊飛過鳳凰,長出翅膀來,以玄幻來寓意涅槃重生,認識到女性必須遵從內心真實的自己。只是這種好萊塢似奇幻的個人英雄主義模式,現代表現主義手法,如五成熟的牛排適合西餐刀叉,並不閤中餐的筷子。

最重要的是,儘管《花木蘭》整個電影的打鬥場面,處處顯示了5億投資的精良效果,表演並非沒有可圈可點處的平淡,但因為導演對中國文化的瞭解太少,過於淺薄無知而弄巧成拙。

電影真人版《花木蘭》劇照

總有滿螢幕的中國元素背景堆砌,如東施效顰,令人大跌眼鏡的失望:

比如生在北魏的花木蘭,縱旦聽得黃河流水鳴濺濺,暮聞燕山胡騎鳴啾啾,也跑不到福建的土樓裡去捉雞;

片中祭祀祖先的祠堂裡,居然掛的是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

電影真人版《花木蘭》劇照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世間眷屬全是有情人 。“門上的有歧義兩句俗語,豈可稱對聯?

更有對《木蘭辭》的強行硬廣般植入——最後兩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導演於是在電影結尾,特意拍了一公母的兩隻兔子隨行其後,著實令人好笑。

其實連一般的中學老師,都解釋不太清楚這兩句。西式審美的導演不懂,有什麼奇怪?

通常會翻譯成:雄兔兩隻腳時常動彈,雌兔兩隻眼時常眯著容易辨別。雄雌兩隻兔子一起並排著跑時,怎能辨別出哪隻是雄兔,哪隻是雌兔。

兔子

這樣看上去和字面的意思沒有太大的出入,但實際上屬於照本宣科,機械語言毫無生活實際和情感的直譯。錯在哪裡呢?首先,《辭源》的條目【”撲朔:足不前貌;“迷離”:模糊不明也。”】似乎雄兔患遺傳性關節炎,而雌兔是遺傳性白內障。但兔子都是一雙漂亮的白果眼,看不出哪兒眼神不好。

袁第銳先生在《恬園詩話》之《木蘭辭》中,將撲朔解釋成雄兔後足撲地之聲沒有錯,“朔”作為一個象聲詞,古語發音若“脫”,四川話裡面仍然有這個詞。但很多人並沒有見過雄兔的拍腳舞,至於雌兔眼光含情的樣子——雄兔的撲朔和雌兔的迷離,並不是日常狀態,說常常就不對。

花木蘭畫像

根據養兔人的經驗,雄兔前後腳拌會發出“撲脫撲脫”的啪啪聲響,只有在雄兔求偶時,才會有的特殊求愛舞步聲。民間稱為“打兔婆子”,異性的兩隻兔子才會有這種情況,這在動物界很常見。至於一旁的雌兔,是如何眼“迷離”,大約應該跟人一樣幸福而羞澀的樣子吧。

所以《木蘭辭》中的最後兩句,應該是充滿作者讚許的語氣,女裝的花將軍走出來後,夥伴們都很吃驚,彼此並肩作戰多年,竟然不知道木蘭是女孩子。然後木蘭自豪地說:在家中夫妻生活容易分出男女,我也是個溫柔女子,到了戰場可就是巾幗不讓鬚眉,有咱女子哪點不如男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