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青藏高原》的那個女的出家了！”

1997年7月，李娜前往五臺山普壽寺。

當時外界很多人是不相信的。

有人說是假訊息。

有人說是別有用心之輩在藉助李娜名氣炒作。

尤其是後一種說法，

因為當時北京的一家廣告公司，和天門山的景區有合作。

恰恰就在李娜出家前幾個月，

她遊覽天門山，並對那裡的山色美景讚歎不已。

李娜隨後透過這家廣告公司，在此處落戶蓋別墅。

房子蓋好後，景區赫然標明為“李娜悟禪處”

與此同時，她還成了景區文藝中心的音樂總監。

然而時隔不到一個月，李娜便選擇了出家。

當時外界不禁懷疑，她出家的訊息是廣告公司捅出去的。

而且外界還猜測，該公司老總杜禹，本就擅長炒作策劃。

他明明知道李娜已經有了卻塵緣之念，

依舊趁此時機，和天門山景區簽訂了高達10億元的合作專案。

李娜在天門山的別墅，就是杜禹的公司一手承辦的。

甚至有人揣測，李娜出家原本只是個想法，

但背後想借此事炒作的人，最終剪斷了她所有的塵緣。

當然，杜禹事後在接受採訪時對此進行了否認。

不過在李娜這邊，出家已成事實。

她在普壽寺只是剃度，之後又前往廣州無著庵短暫修行。

1998年，已成釋昌聖的她，飄洋過海去了洛杉磯。

從此，李娜連同她的歌唱成就，都成為了過去式。

出家第三個年頭，彼時國內文藝圈的人，

還專程去洛杉磯探望過她。

不過談及過去，談起心態和人生，

李娜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朝前看”。

不再回首過往，是她的心態。

但出家這件事被外界如此關注，

恰恰就是由她一系列出色的過往促成的。

畢竟，如果是一個毫無名氣的普通人出家，

誰又會駐足看一眼呢。

更何況，她後來的出家，

也跟她此前的盛名脫不了干係。

李娜對於事業，是有執念的。

她的執念，源於5歲時父親便過世了。

那時候，她還叫牛志紅。

母親一手拉扯大了她和妹妹。

13歲的時候，李娜就考入了河南戲曲學校。

她本就是鄭州人，

畢業之後，她選擇留校劇團當演員。

18歲那年，因為出演佘太君一角，

她還獲得了河南省內青年演員調演一等獎。

此次獲獎，成為了李娜人生的分水嶺。

她在隨後從學校，被調到了省內豫劇院工作。

不過，已經長大了的李娜，漸漸表現出了對唱歌的熱愛。

還在學校期間，她就因經常模仿鄧麗君的歌在校內小有名氣。

所以，豫劇院的工作僅僅幹了兩年，她又加入了省歌舞團。

此時的李娜在河南省內已經很有名氣，可她並不滿足於此。

心中的執念，最終讓她選擇辭去了鐵飯碗。

國內的流行音樂重鎮是廣州。

她先是南下學習了一段時間。

之後便來到北京，開啟了歌唱生涯。

先是在1988年獲得了全國歌手大賽通俗組的第一。

之後又有兩年的時間，獲得了影視十佳歌手大獎。

外人眼裡，李娜在事業上的成就發展猶如坐上了火箭。

《嫂子頌》、《青藏高原》、《好人一生平安》等膾炙人口的歌曲，

幾乎都是在九十年代初演唱的。

接下來再到出家之前的幾年，

兩百多首影視劇主題曲，都是由她演唱的。

那時候，李娜的歌幾乎是唱一首火一首。

1993年，她就已經舉辦了個人演唱會。

然而名氣的背後，李娜其實並沒有捷徑。

她時常被人稱道的“三個半八度”的高音，也不是先天優勢。

完全是她自己經過後天的“摧殘”訓練出來的。

不見人、不會客、不接受採訪。

離群索居的李娜在工作之餘，就是練聲。

你無法想象，她能連續一個星期都不走出家門。

其中有一年，她更是謝絕了所有的演出邀請。

每天雷打不動的任務，就是練聲。

摧殘式訓練的結果就是，當《青藏高原》橫空出世，

很多人一度以為她就是藏族人。

有一次她去香港演出，在一場活動中，

《青藏高原》是保留演唱曲目。

李娜那次挑戰自己的方式，是無伴奏演唱。

現場多達幾百名觀眾，全都在靜心聆聽。

當演唱完畢，觀眾的掌聲持續了將近一分鐘。

那場面那感覺，怎麼會不讓人為此著迷呢。

但是，就在李娜出家後，她曾坦言自己從前並不快樂。

很多人會覺得她這是卸下名利後的矯情，

但從李娜自身的角度去看，何嘗不是如此呢。

她雖不是年少成名，但在事業的道路上還算順遂。

關鍵是由於演唱的起點高，

導致在接下來，她時刻在想著如何超越從前。

出家之前，她如此賣力的練習，

或許就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在歌唱上的退步。

這樣的一種心態，何嘗不是執念呢？

更何況，作為血肉之軀的人，摧殘式的訓練方式，

誰又能長時間撐住呢。

李娜也不例外。

在她出家前兩三年，因為長期的練聲，身體極度的虛弱。

正好趕上當時氣功潮大熱，

有朋友就建議她學習一下調節調節身體。

可誰料想她猶如走火入魔一般，

練過之後身體非但沒有好轉，

反倒出現了幻聽、幻視和精神恍惚的症狀。

雖說後來經過了醫院的治療調整，

卻從此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整體的精神狀態，也有抑鬱的傾向。

那些日子裡，痛苦不堪的李娜，一時失去了人生的航向。

1995年初，有居士朋友向她推薦佛經。

李娜從此埋下了出家的種子。

從事業起步，到走紅成名，再到事業上的無法超越，乃至於最後出家，

這是李娜從歌手到出家人的一條大致的時間脈絡。

由於她生性低調，出家之前很少接受採訪。

也不像其他藝人那樣，各種緋聞流言滿天飛。

所以外界也一直不知道，

除了上述因素之外，她還有其他什麼出家的理由。

直到1997年選擇出家之後，

有圈內人才透露了李娜此前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鳳凰衛視的主持人何東，曾在李娜出家後爆料，

她出家真正的導火索不是事業，而是兩段感情接連受挫。

李娜的第一段感情，是跟一個東北男人共同譜寫的。

那時，正值她唱火了《嫂子頌》。

歌聲中透露出來的那股情深意重，

正好和她的熱戀是重合的。

圈內一些人都隱約知道，

這首歌裡透出的真摯感情，就是李娜送給另一半的。

她愛得死去活來。

另一半給她的卻是：你死去，我活來。

原來，對方是有婦之夫，她不知不覺間陷入了他人的感情。

她是剛開始就知道，還是後來才知道，

何東在爆料中沒有提及。

只不過因為這個緣故，感情就如此不了了之了。

再往後的李娜，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改變。

可骨子裡對於感情，已經開始恐懼和害怕。

依然浮著酒窩在笑，眼睛深處卻對人多了幾分恐懼。

這是何東當年，在李娜第一段感情失敗後，見到她的感覺。

再後來，在北京的天倫王朝酒店，兩人再次相遇。

那時候李娜出了新專輯，圈內不少人參加了釋出活動。

何東在現場發現，此時李娜的身邊，

又多出了一位長相斯文的男人，兩個人形影不離。

何東認識這個男人，也是音樂圈內的。

更為關鍵的是，很多人都知道，這位音樂人也是有婦之夫。

所以，李娜明知道不會有任何結果，

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跟對方在一起。

因此，這段感情同樣是無果而終。

按照何東的爆料，李娜的兩段感情，

都發生在《青藏高原》演唱之前。

1994年，李娜為電視劇《天路》演唱主題曲《青藏高原》，

這首歌的高音驚豔了所有人，

這首歌

之所以能橫空出世且天崩地裂，

就是李娜自己對感情和人生撕心裂肺的吶喊。

當然，這也是她和樂壇的告別之曲。

不管何東當時的爆料是否有出入，

若是從這個角度去看，這或許才是李娜出家前人生的全部。

無論如何，到了1997年夏天，

李娜告別紅塵的決心已經抱定。

那年5月，她去天門山遊玩和朝拜，

據說周圍三千多戶山民聞風而至。

李娜置身於山色湖光之間，還為大家高歌了一曲。

那一次天門山之行，她將戶口轉到了這裡。

那位廣告公司的老總杜禹，跟她也有多年的交情。

在天門山的一應開支，都是杜禹名下的公司出的。

蓋別墅的錢，也全都是公司掏的。

正是由於這個時間節點太過於微妙，

更何況李娜僅僅一個月後就旋即出家，

外界才會猜測這背後或許有炒作和沽名釣譽之嫌。

那時由於李娜剛剛出家，有關她感情上的爆料還未出現，

所以外界才試圖從事業層面，去探究她出家的原因。

剛在五臺山剃度的時候，李娜是瞞著母親的。

她的母親彼時已經定居加拿大，根本不知道女兒在國內的情況。

直到過了一段時間後，當地報紙也刊登出了訊息，

母親才知道了女兒的選擇。

可木已成舟，不管是哭還是勸，李娜都沒有遵從。

最初，李娜本來是想直接去加拿大跟母親團聚的。

後來由於一時拿不到簽證，她便去了洛杉磯。

在美國安頓下來後，李娜又將母親接了過去。

接下來整整一年的時間，母女兩人摩擦不斷。

母親就一個意思：必須得還俗。

她沒白天沒黑夜的勸誡女兒，但無濟於事。

反過來，李娜也一直想透過自己的方式，

讓母親理解並支援自己的選擇。

有時候，母女兩個說著說著，就會抱頭痛哭。

一年以後，兩人都意識到，她們誰也說服不了彼此。

母親漸漸放棄了勸誡，李娜也開始隨遇而安。

即便如此，外界的眾多歌迷，也想勸李娜回頭。

不斷有人前去洛杉磯探望，希望她能夠回心轉意。

在美國安定下來後，李娜在當地一家中文電臺，

開辦了一檔佛學宣傳節目。

她定期會去電臺錄製，在這裡經常能看到前來探望的歌迷。

生活中，她完全是僧人式的節奏。

夜半三點起床，早課持續到天色微明。

白天只食兩餐，其餘時間都埋頭於佛經研習。

她對來訪者表示，自己沉浸其中。

剛在國內五臺山剃度那會兒，

每天早課她因為興奮，

對那些偷懶打瞌睡的僧眾都感到不可理喻。

母親不再反對女兒後，在她的影響下，

漸漸也開始每天吃齋唸佛。

2001年前後，李娜開始給人看廟。

母親所幸也就跟她一起住進了廟裡。

偶爾有人尋訪過來，除了想了解出家的原因，

還有一個問題便是：你還會回去唱歌嗎？

李娜對此有過明確的答覆。

她不會再上舞臺唱歌，做過的事情不會再做一遍。

在李娜看來，自己本就喜歡接受新生事物。

10年唱歌，已成過去。

至於研習佛法和修行，也有人曾問過她想持續多久。

李娜當時坦言說不知道。

她只是相信，佛教比唱歌要博大得多。

10年甚至20年，也不見得能研究出什麼來。

如今，59歲的李娜已經“消失了”26年，樂壇再也沒有了她的訊息，

李娜在幹什麼，已經沒人關心關注了。

而且，當年她出家的熱度漸漸褪去後，

也基本不再有人去探訪過她。

如今有關她的一切資訊，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

很多人可能會覺得，如果李娜沒有出家，

憑她當年的成就，事業上一定更上一層樓。

可其實仔細想想，當初不管是擔心事業無法超越，

還是由於感情上受了傷痛，

這些都是不利因素。

即便她留在歌壇，真就未必會有超越《青藏高原》之作。

姜昆當年去看她，還特意拿出以前的劇照，

希望能勾起她早年的一些回憶。

可李娜卻說，以前的那些東西她都扔掉了。

是啊，31歲名滿天下，34歲出家，

李娜扔掉的何嘗只是那些身外之物。

她扔掉的，還有塵世間最美好的青春、激情與人生的坦途啊。

就像當年摧殘式的練歌一樣，

悠悠歲月，滾滾紅塵，真正選擇放下，這是何等的勇氣。

她就這樣揮一揮衣袖，飄然遠去……

文|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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