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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壽萱:為人妾室,忍痛嫁女,身在圍城94年,拼盡仁慈,傾盡善良

書香世家,家境殷實,聰慧沉靜,這些詞語用在一個女子身上,勾勒出的定然是一個宛轉蛾眉的俏佳人。盧壽萱就是這樣一位佳人,可是生逢亂世,作為東北王張作霖姨太太的她,又該怎樣善終?

一句託辭,誤入圍城

一個是才藝雙絕的富家小姐,一個是綠林出身的亂世梟雄,盧壽萱和張作霖,本無關係,卻又陰差陽錯,糾纏一生。

光緒二十四年,張作霖到盧家幫自己的外鄉兄弟提親,卻被一句“外地人,不知底細”打發。然而當眼前這蓮步款款、笑靨如花的女子出現時,他知道自己被盧壽萱俘獲了,以本地人的身份多番求娶。

在詩書傳家的盧家人眼中,已有妻室且喊打喊殺的土匪頭子,是配不上自家恬靜的姑娘的,只得將盧壽萱送往隔壁縣城避嫌。

或許是天意,也或許是人為,偏偏有人劫持了盧家小姐,這人還是張作霖的好兄弟。盧父多方求助無果,只得找上張作霖。有了這相救之恩,張作霖的求娶,就變得順理成章。畢竟,亂世中,普通百姓又如何有萬全之策?

一句“外地人”,張作霖以本地人的身份破解,一句“不知底細”,張作霖以相救之恩為籌碼。他和她,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

設想,當日若沒有這句託辭,盧壽萱或許可以不入張家這座圍城,在適婚之齡,尋一位如意夫君,夫妻和美。

一聲妹妹,一生姐姐

18歲,正是女子好年華,盧壽萱卻成了張作霖的姨太太,更是聽說,張的家裡還有性格潑辣的原配夫人趙氏。心中幾分忐忑,幾分無助,幾分迷茫?

趙氏或許深知丈夫脾性,也或許是順勢而為,但是看見我見猶憐的盧壽萱時,還是親切地拉住了手,叫了一聲妹妹。

年幼為妾,前途未知,盧壽萱年輕的心在這聲妹妹的影響下激動萬分。她本就是善良的姑娘,讀的又是聖賢書,就這樣把趙氏當作了姐姐。

婚後日子,倒也和諧,壽萱沉穩,趙氏大度,兩個女人處得像是親姐妹。可惜趙氏薄命,將諾大個張府後院留給了壽萱。

我敬服盧壽萱,不僅是她的沉穩,更是她的真心。趙氏生前,所育子女便稱呼盧壽萱為盧媽媽;趙氏抱病,盧壽萱更是悉心照顧;趙氏死後,盧壽萱對趙氏的三個孩子盡了所有母親義務。

有人說她大度,有人說她聰明,有人說她迂腐。在我眼裡,她真實,有一顆真心。只一聲妹妹,她便交付了姐妹間的真情,把趙氏當了一輩子姐姐。

亂世本就考驗人心,但盧壽萱卻始終記得,昔日姐妹之情,最是珍貴。這樣美好的女子,當得起一句慈母與當家主母的尊稱。

他或許不最愛她,但他最信她

趙氏死後,盧壽萱成了張府實際的當家主母,長達十五年。直至張作霖被炸死,中間十五年,是張作霖飛黃騰達的十五年,也是盧壽萱與人分享丈夫的十五年。

這十五年,張作霖陸續娶進四位姨太太。這四位姨太太裡,有性格剛烈、出家為尼的三夫人;精明能幹、頗有主見的四夫人;辦事得體、年輕貌美的五夫人;美豔嫵媚、天籟之嗓的六夫人。

這些女子,要麼得了專寵,要麼長袖善舞,但是,每當心煩意亂之時,張作霖就會去盧壽萱那裡一訴衷腸。

於張作霖而言,盧壽萱是知己,是解語花,更是最信任的枕邊人。如果說其他女人是嬌養的蘭花,那盧壽萱就是最信得過的戰友。

有人覺得,盧壽萱是可悲的,沒有丈夫完整的愛。但是,在當時的背景下,於一夫多妻和多情的張作霖而言,完整之愛是奢侈品。若完整之愛真的在張府存在,就該是一夫一妻,盧壽萱或許就是續絃,而不是扶正的妾。

盧壽萱是聰明的,既然逃離不了張府這座圍城,那就活出自我。張作霖是一個複雜而位高權重的男人,既希望身邊的女人把他當丈夫,又希望女人令他放心。所以他或許不最愛盧壽萱,但最信她。

府中事務,也都交給盧壽萱打理。昔日皇太極把愛給了海蘭珠,把信任給了孝莊。同孝莊一樣,盧壽萱活得清楚,沒有給心加上枷鎖。這樣的女人,哪怕是一隻牽線風箏,待線斷之時,也不會摔得太慘。

亂世浮萍,恪守初心

撫養著趙氏的三個子女,盧壽萱未曾有一絲懈怠。她目光長遠,格外重視三個孩子的教育,安排張學良學習英語,又極力勸說未來的少帥子承父業。

或許,就是這份耐心與真心,讓三個孩子在生母早早離開的歲月裡,在偌大的帥府有了依靠,有了溫暖。所以,張學良在叛逆期,頗有六親不認的架勢,卻對這位盧媽媽言聽計從。

張作霖長女張首芳回孃家探親時,盧壽萱更是以母親的身份自費置下了豐盛的宴席。其中意味,不可謂不豐富。有對“女兒”的關愛,也有對女婿的敲打,總之,當年的張首芳,心裡一定是欣喜和溫暖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位善良細緻的母親,她的兩個親生女兒,卻被張作霖當作政治籌碼,嫁給了勳貴之家的傻兒子,從未有過幸福婚姻。

我經常在想,盧壽萱真的宛若浮萍,在亂世裡,為人妾室已非所願,還要目睹愛女婚姻不幸。如果我是她,我或許會有仇視心理,會恨這張家的一切,會嫉妒風流瀟灑的張學良,會對張作霖的其他子女惡語相向,甚至染上惡習,悲觀度日。

可是盧壽萱卻始終沉穩寧靜,她依舊把張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依舊對張學良關愛有加,依舊溫婉從容。她就像一棵常青樹,生機依舊。

她的內心,想必也是苦楚和不甘的,可是她很清楚,以一己之力,無法改變,況且,張學良日後一定會救出自己的妹妹們。她答應過趙氏姐姐,好好照顧幾個孩子,就不會食言。她不願為人妾室,其他幾位夫人未必就甘願,又何必為難。

或許是她讀的聖賢書影響頗深,也或許是卿本善人,她從未動過邪念,一直恪守初心。這樣的女子,我想,哪怕身處亂世,歷史也一定會善待她的。

母慈子孝,安享晚年

後來張作霖在皇姑屯被炸死,張學良成為少帥。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到盧壽萱可能沒有時間思考。自己的枕邊人,也是把自己帶到這深宅後院的男人,從此和自己陰陽兩隔。

盧壽萱的內心,幾許傷心,幾許無奈,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張作霖的身後事和偌大的張宅,必須要抓緊處理。

就這樣,盧壽萱成了張府的老夫人,成了眾人巴結的物件。可是於她而言,富貴彷彿什麼都不是,畢竟作為東北王的遺孀,她從來不缺這些虛名與身外之物。

終於,好人有好結果,經過努力,張學良救出了兩個妹妹,盧壽萱終於與女兒團聚。而叫她“盧媽媽”的孩子也未讓她失望,張首芳定期叫人送瓜果禮物,張學良若是在家更是每天問候,盧壽萱終於還是過上了母慈子孝的幸福日子。

新中國成立後,盧壽萱母女三人一直定居天津,生活平淡而充實。東北王的夫人,張家小姐,於母女三人而言,都已經是過眼雲煙,此刻的和美才真實。

1974年,這位跨越清末、民國和新中國的老人逝世,但說其安詳滿足地離開了。

縱觀盧壽萱的94年,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與人為難,只有平淡充實。這種平淡,彷彿與她作為張作霖姨太太的身份尤其不符。其實,有些女子,就是這樣,哪怕身處亂世,也能苦中作樂,也能沉穩善良。

她的一生,彷彿步步忍讓。為人妾室,是為了家中老父安全;忍痛嫁女,是相信少帥人品;移居天津,是為了減少注意。樁樁件件,她未與人爭,也自該頤養天年。

或許,同民國那些奇女子相比,她沒有張幼儀的商業頭腦,也沒有陸小曼的傳奇經歷,更沒有林徽因的名揚後世。她有的,只是保持本心,不害人,不失信。

但是,歷史無法抹去的一點是,盧壽萱也曾家庭富裕,也曾學識豐富,也曾蓮步款款,也曾笑靨如花。只是,她遇上了張作霖,成了別人手裡的牽線風箏。

可能,很多人會覺得,盧壽萱是封建女子的代表,但我認為她從來不是。她主張張學良學英語,能夠對繼女百般關愛,能放下曾經繁華。這都說明,她只是生於亂世,但心卻清明。

設想一下,如果她失了本心,處處與趙氏為難,怎會得一聲妹妹?如果她時刻勾心鬥角,張作霖怎會如此信任她?如果她妒忌非常,張家眾人又怎會時時尊敬?如果她虐待繼子女,張學良又怎會救回兩個妹妹?

所以啊,她最後可以頤養天年,都是因為她的善良。亂世活著本就不易,更何況是恪守初心地活著。

這個女子,走過民國,那一抹微笑,彷彿就這樣展現在我們面前。她沉穩中的智慧,她不爭中的初心,她淡泊中的滿足,都值得銘記。

文 | 十二于歸